第31章 科举文的小傲娇女主(12)
日子就在封钰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哦不，是当一天伴读做一天作业中飞速划过，很快新年就到了。
季菡不太爽快地给封钰放了半个月的假, 还说大年初一要到她家去玩。
封钰嘴上笑嘻嘻说“好啊好啊”, 心里却希望季菡过年被七大姑八大姨绊住，可千万别来烦她。
这几个月里封钰写的作业比她高三一整年都多，现在她看到季菡就手抖, 仿佛季菡随时随地会抽出一大沓作业逼她写。
两人在宫门前分别后，封钰便飞快地上了自家的马车, 仿佛一秒都不想停留。
看着封钰躲她跟躲鬼一样, 季菡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心下有些不满。
……
马车里。
来接她的竟不是家中的侍女小厮，而是她爹封达。
封钰高兴极了, 毕竟她爹财大气粗又宠女儿，现在亲自来接她, 必然有什么好事, 起码今晚能有口福了。
虽说宫里的御膳房做的东西不错，可是为了怕卖相不美观让季菡问罪，御膳房送来的多是那些中看不中吃的东西, 封钰吃一天两天还好，连吃几个月就牙疼了。
她笑眯眯地叫了声爹, 接着立马就问道：“明天就是沐休了，咱们今晚去哪里吃饭啊？”
“去聚友楼，”封达也爽快得很，“爹知道你讨厌我后宅那群莺莺燕燕，等会就咱们父女两个吃饭就行，不带别人。”
聚友楼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酒楼, 谁家有喜事能在聚友楼叫上一桌饭菜，那是顶顶有面子的事。
“行。”封钰点点头，掀开帘子望向车外的车水马龙。
长安城果然不愧是晋朝帝都，哪怕天色已晚，街上却是张灯结彩，人流如织，热闹得很。
这朝代的男女大防还不甚严格，封达并没有阻止封钰掀帘子向外看的行为，反倒是摸着胡子颇为骄傲道：“怎么样？自武帝即位后，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正是盛世之景啊。”
封钰在这呆了几个月，已经能很适应地忽视皇帝被叫谥号的问题了，她点点头，吹捧道：“是啊是啊，爹您肯定也出了大力吧。”
“那可不是？”封达大言不惭地承认了，还高兴地指着那即使离得很远也照亮了半边天的建筑，道，“那就是大晋宫了，咱们刚刚就是从那出来的。”
封钰早就看到了那座宫殿，也明白那只能是大晋宫，便道：“爹，我好歹也在宫里住了几个月，我能不知道？”
说到这个，封达又想起来别的事，他捻着胡子皱眉道：“说起来我儿是天平公主的伴读，爹听别人说公主性格娇纵暴戾动辄打骂下人，不知我儿可曾受过什么委屈？”
虽然这几个月里封钰也回了不少次家，但一来每次只有一天的沐休，二来封达平时也忙，能抽出时间见她的时候不是她已睡下就是她要接着进宫了，这几个月来父女俩竟没见过几面，自然也没对季菡的性格进行探讨。
“害，”封钰摆摆手，道，“那季——公主娇纵是真娇纵，但打骂下人是没有的，不过她确实挺讨厌的，这几个月来公主的作业她自个儿一笔都没动，全都是我帮她写的，也不知她是怎么糊弄先生的。”
“公主竟然这般不向学？”封达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哎，这实非我大晋之幸啊。”
封钰：……不过是不爱学习而已，就上升到国家层面，没必要吧？
封达接着呜呼叹道：“莫非下一任大晋帝皇，就是这种货色？”
封钰：？？？我听到了什么？
她不禁开口试探道：“爹，你说什么大晋帝皇？”
她反复在系统里翻阅剧本，确认这不是女尊世界。
哪怕是她爹这么疼女儿的，也只是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让丈夫一辈子都只能对她一心一意而已，要说想把家产传给她，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古代人就这思维，封钰也不强求。
不过她刚刚听到了啥——季菡？大晋帝王？
“是啊，”封达点点头，目光中颇有忧色道，“陛下觉得皇子们文不成武不就，一个个废物的要死还天天争权夺利，伤透了他的心，便有意立公主为皇太女，继承大晋呢。”
封钰：？？？！！！
所以说她是抱上了一条金大腿？
封钰暗搓搓激动起来，正打算放假回去就对上司表忠心之时，系统就跳出来搅局了：
【宿主，您别忘了，您收集完好感度就得走，所以抱女主大腿也没啥用啊？】
“你懂个屁？”封钰给系统反向洗脑道，“同样是收集好感度，是跟在公主身边当个狗腿好，还是跟在皇帝身边以后为官作宰的好？咱们做任务，不仅要求量，还要求质嘛！”
系统一想觉得也是哦，就乖乖吃瓜不再瞎发表意见。
说服了系统，谢盈袖便想再从她爹这里打听打听消息，谁知封达突然一下子闭嘴道：“罢了罢了不提了，爹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翻过年后陛下就会下旨立太女了，也绝对不会告诉你，陛下已经暗暗收回了各皇子手中的兵权了。”
封钰：…………
如果大晋的官都跟她爹一样，那大晋还没灭亡简直是个奇迹啊。
不过幸好她爹最后还记得来一句：“钰钰，这些东西都是机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封钰默默点头，顺便劝道：“爹，你也千万记得不能告诉别人。”
封达皱眉道：“你当你爹我是谁啊，我是会把这种大事乱说的人吗？”
封钰内心：难道不是吗？！
许是封钰的表情太过震惊，封达苍老的心灵受到暴击，他嘤嘤啜泣道：“钰钰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封钰无动于衷。
爹，您不是十几二十岁的翩翩少年郎了，能不能别做这种表情，很辣眼睛啊。
不过看在自己吃他的喝他的份上，封钰还是出言安慰道：“我哪里这么想您了，爹您自个儿想多了吧。”
封达收起根本没留出来的泪水，疑惑道：“真的？”
封钰重重点头，眼神真挚无比：“真的！”
……
到了聚友楼，热情的掌柜很快认出了她爹，又看向封钰，有些迟疑道：“封大人，这位小姐是……”
“这是小女，”封达扔给掌柜一锭银子，道，“劳烦掌柜的帮我们安排座位了。”
掌柜看着以帷帽遮面的封钰，心下大摇其头。
听说封尚书的女儿是个远近闻名的无盐女，平常因为貌丑都不敢出门，想必是真的了。
封钰看着那掌柜打量她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心下不由得有几分不满：“掌柜的，还不去让人后厨叫膳？”
掌柜这才转开看封钰的眼睛，道：“封小姐，草民知道了。”
封钰点点头，正待在开口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就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季菡。
她坐在角落里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大堆的鸡鸭鱼肉，正在吃得兴起。
封钰的心思还沉浸在她的上司即将成为这个世界的掌控者这事中呢，她不禁拉了下封达的袖口，示意她爹道：“爹，您看那边角落……”
没想到封达还没找到封钰说的角落是那边的角落呢，吃饭吃得欢快无比的季菡突然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了她。
封钰有些心虚，不过下一秒就想起自己现在还戴着帷帽，季菡理应认不出她，一下子便理直气壮起来，甚至敢回瞪过去——
然后她就发现季菡缓缓勾起了嘴角，对着她比口型道：“钰钰。”
封钰：擦，我完美的伪装是怎么被她识破的？莫非女主开了挂不成？
【可能或许大概应该是因为……】
“球球你说人话好伐？”
【——季菡认识你爹。】
封钰：……没想到我完美无缺的掩饰竟然输在了细节上，我恨。
不过一想，既然老皇帝都属意季菡当他的接班人了，安排一下自己的属下跟未来的皇帝见面好像也挺正常，所以说还是她想得太少，才天真地以为她爹和季菡互相不认识。
可是不对啊！
封钰一想自己这些天来几乎都陪着季菡，每天不是打马游街就是吃喝玩乐，再不然就是生死时速补功课，季菡看起来也不像有时间去见朝堂大臣了啊？
总不能季菡其实有个分/身吧，一个负责治理国家，一个负责扮演纨绔顺便迷惑一下别人。
【宿主您想多了，季菡真的是人，怎么可能有分/身呢？】
封钰冷漠脸：系统的话最不可信了，毕竟人类怎么能承受住她蹦迪的力度？
没错，前段时间季菡见她没之前那么瘦了，又强迫封钰给自己推拿，就让她站在背上踩。
不过由于怂加上害怕把季菡一脚踩得断气，封钰倒是没敢真的蹦迪，但哪怕如此，季菡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问她是不是没吃饭。
气得封钰当天午膳连用三大碗饭，看得旁边的小宫女眼睛都快掉了。
见季菡放下筷子走了过来，封钰才收起思绪，一脸假笑道：“小姐怎么出来用膳？”
她拿不准季菡现在是不是伪装身份中，不好以“公主”称呼她，只能这么道。
封钰的便宜爹似乎眼神不太好，等到季菡走近，他才终于注意到季菡，拱手道：“小姐安好。”
哪知季菡看都没看封达一眼，只是惯例地掏出鞭子缠住封钰的手，笑道：“钰钰不请我一起吃饭吗？”
封钰：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动脚的？
封达站在一边目睹了全程，看着季菡对待她的方式，不禁觉得之前封钰说的那些只是为了安他的心，实际上季菡根本就是天天虐待她。
他不禁泪洒当场：“我儿，你受苦了！”
封钰看看笑眯眯的季菡，再看看哭唧唧的爹，不禁扶额：
……脑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