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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逃离该游戏(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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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目光里并无半点逼迫或者其他的味道,却还是让白芡感到了一点压迫感。

    她一时开不了口,只好连忙摇了几下头,就怕自己万一回答得慢了,要惹得对方生气。

    紧张的小表情里,带着点无辜的味道。

    “那就跟我走吧。”

    善良的秘书小姐姐表情纠结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从自己面前走过,脑袋跟着转,紧紧地盯着邵籽之的后背。

    眼见着稍走于前方的女人已经拉开了门,还是没忍住,大声冲着自己的老板说了句:“你真的不会欺负她吧?”

    她也知道自己好友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实在是小姑娘的表情紧张兮兮的,叫人看了难免心生怜意。

    邵籽之远远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多半是因为自己好友不中听的话,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是冷峻了些。

    她只字未回,伸手将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拽住,把人带出去的同时,砰的一声关门响,听得人头皮一震。

    秘书小姐姐摸了摸鼻子,倒是没有不识趣地再追出去。

    刚才屋子里有不少人在,白芡就算有些紧张,也还能把它压制住。

    现在两人出了门,走廊里空空荡荡,放眼望去,就只有自己和女人。

    本就紧张的小兔子,登时就跟个被无形的手掌控的筛子似的,忍不住哆嗦起来。

    配上那张楚楚可怜的动人小脸,几乎能把人的魂给勾走了去。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有想过要逃避,毕竟如果自己的认错态度不好,那么接下来她想要请求的和哥哥有关的更加重要的事,成功率绝对会大打折扣。

    手腕还被女人拉着,对方大概是忘了,行走的时候,一直没有把她松开。

    女人掌心微凉,她先是低头看了眼对方的手,很漂亮。

    紧接着又悄悄地抬了眼,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对方不苟言笑的半张侧脸。

    这让少女本就不安的心,更是往下低陷了一分。

    邵籽之带着犯错的小兔子去了最顶楼的套间,她轻车熟路地用指纹锁开了门,刚带着人进到屋里,就听到对方轻颤着,抑制着内心的紧张,郑重地同自己道了声歉:“对、对不起,衣、衣服,我会赔、赔给您的。”

    邵籽之闻言,抿成直线的薄唇,不易察觉地上扬了一些。

    她偏头看向这只小兔子,冷淡的声线中,透着点仅是自知的玩味:“那么,请问你知道我的衣服是多少钱吗?”

    白芡紧了紧已经被放开的手,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月薪是多少呢?”

    少女犹豫了下,想起社长姐姐说的话,斟酌着撒了第一个谎:“三、三千。”

    “那可惜了,应该是你赔不起的价钱。”

    白芡身子一颤,晕粉的眼尾,几乎瞬间就氤氲了漂亮的桃红之色。

    怎么办。

    哥哥工作的事情都还没有着落,现在因为自己的失误,又惹上了这一笔可怕的债务。

    小兔子越想心头越觉得慌,眼眶中逐渐成型的泪,终于顺着通红的眼尾掉落。

    “不过呢,今天我心情还不错,只要你妥善把这件事处理好,那我就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短短半分钟,少女已经无声落了数串的泪。

    现在听见她说出如此大方的话,登时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对方。

    泪眼朦胧间,看不清女人此刻的神情。

    但她觉得,好像有道金色耀眼的光,撒在了对方身上。

    她哽咽着道歉:“谢、谢谢您,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谢谢您。”

    一只手伸来,擦拭过她水意盈盈的眼,让人觉得有点痒。

    少女下意识闭上眼,听见对方微微压低声音道:“先不用急着谢,我刚才说的,记住了吗?”

    ——刚才说的?

    白芡愣了愣,很快回忆起来,女人说的是,要把事情处理好,才会跟自己一笔勾销。

    那么延伸出来的意思就是,如果她的处理方式并没有让人满意,自己还是得赔钱。

    少女长这么大,还从没像今天这样把人的衣服弄脏过。

    倒是之前还在上高中的时候,经历过一次。

    当时她和好友在食堂里排队,因为周围人实在太多了,一个学妹没拿稳餐盘,上头放着的汤碗,就这么不小心地摔在了她身上。

    里头的汤便全都撒了出来,好在液体已经快凉透了,并没有给人造成伤害。

    小学妹当时立刻诚恳地道了歉,白芡笑着表示没事,便婉拒了对方想替自己洗衣服的认错方法,自己回到宿舍,把衣服给洗了。

    时隔一年,她却成了那个闯祸的人。

    女人的衣服肯定不便宜,单是口头道歉的话,那自然不够,可是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白芡让冷静下来,脑中白光一闪,有了主意。

    她看着女人,漂亮的脸上,含着叫人不忍拒绝的期待之意。

    “那我帮您把它洗干净,这样可以吗?”

    从未笑过的女人,破天荒地在她面前弯了唇:“什么东西可以洗去红酒渍,你知道吗?”

    她被对方此刻的神情惊艳到,很快回过神,斟酌着问:“洗、洗衣液?”

    “或许吧,我没试过,你想试试吗?”

    ——试试就逝世。

    这句经常在网上出现的流行语,猛地钻进了少女的脑子里。

    白芡连忙摇了下头。

    她本来就一只脚陷入泥坑里了,现在都还在想办法把它拔/出来,要是因为用了不规范的清洗方式而把衣服毁得更彻底,那肯定两只脚就都陷进去了。

    “既然如此,你想不出弥补的办法了,是吧?”

    白芡想摇头,但是她这会儿脑子有点乱,倒是真的想不出办法。

    在女人冷静的注视下,只好磕磕巴巴地回答:“对、对不起。”

    “那不如,听听我的建议。”

    “嗯?”

    女人随意往床边一坐,冲着有些困惑的小姑娘勾了勾手:“衣服是你弄脏的,由你亲手帮我换掉,这不过分吧?”

    她此刻的形态,撇去了刚才在包厢里时的冷然,倒是多了几分看着无害的慵懒味道。

    嗓音低低,尾调缱/绻,像是猫的尾巴在人心尖撩拨而过,一下子将人不安的情绪抚平了不少。

    少女受了点影响,绷紧的神经松了一些,一句忘了过脑的询问,就这么抛出了口。

    “那我帮您把衣服换上的话,您就可以原谅我了吗?”

    话音一落,小兔子自己就先恨不得能咬断自己的舌头了。

    她是做错事的人,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对方说话呢?

    若是女人听见她这么说,反倒觉得不高兴了——

    “那是自然。”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让她觉得,有如天籁般动听。

    激动的小姑娘,连着道了数声谢。

    接着,开始了自己的“赔罪之礼”。

    离得女人近了,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是一股薄荷的清香。

    并不像普通薄荷味那样略让人觉得刺激,而是清淡得刚刚好,香味顺着呼吸的风儿钻进鼻子里,倒是让人的心神平静了不少。

    第一次帮人解衣服,白芡的手和刚才给对方倒酒时一样,有些抖。

    小心地按住了第一颗纽扣,打算把它解开。

    这本该是个再轻松不过的活,却因为女人微抬着脑袋,一落不落地凝视着自己的眼神,而让人觉得越发紧张。

    紧张感再一次影响了身体的反应,她哆嗦了半天,还是没能将扣子解开。

    任务迟迟没法完成,女人没有催她,她自己倒是有些急了,越急手越抖,眼看着状态就要往更夸张的方向走去,一双手附了上来,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邵籽之低叹了声:“这种事,还得我来教你吗?”

    她的话里多的是不显形的无奈,被此刻有些敏感的小姑娘听在耳朵里,却是无端多出一点责备伴着嫌弃的味道。

    她红着眼再一次道歉:“对、对不起。”

    女人启唇,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又放弃,而是按着她的手,带领着她,将自己的第一颗扣子解下。

    察觉到少女逐渐冷静下来,自己捏着的小手也没有再抖,她没有顺势松开,而是继续按着,往自己的第二颗纽扣上放。

    到第三颗的时候,白芡终于如梦初醒一般,开口道:“我、我来吧。”

    女人便没有继续,收回手,将剩下的几颗,全权交由她来负责。

    白芡脸色有点赧,手下的动作,却是没有再像刚才一样出过错。

    最后一颗被解开,她很有自觉性地伸手拽住对方的一只袖子,学着别人那样叫她:“邵总,请、请您伸一下手。”

    女人的眼眸因为她的称呼而微眯起一些,没有开口,顺应了她的动作。

    白芡高中住宿时,好友就是个不甚在意、喜欢直接站在床边换衣服的姑娘,因而她此刻面对着与刚才的形象不太一样的女人,倒是心如止水得很。

    但马上,这阵心里的平静,就被对方亲自打破。

    “红酒都渗进来了,再帮我擦一把。”

    小兔子因她的话,下意识把视线放到了女人的身前,瞧见了,登时羞赧地又把头扭了开。

    她觉得自己的反应是有些激动了,明明好友也曾这么光明正大地让她看见过,那时的她,一直都很淡定。

    怎么现在,同样都是女性,看见的也都是同一样的东西,自己却又不好意思了?

    女人并没有在意她的夸张反应,冷静得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毛巾在浴室里,你去洗一洗,就拿出来用吧。”

    “债主”开了金口,“欠债的家伙”自然无法拒绝。

    稍微稳了稳自己那跳得依旧有些激烈的心脏,白芡走进浴室,开始了自己下一阶段的任务。

    这自然也是一段不能明说的服侍初体验,衣柜里放着女人自己的短袖,等白芡替人把干净的衣服穿好时,终于能在心底深深地吐口气。

    ——何为煎熬,她长这么大,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指间还留着那抚过凝脂一般的细腻手感,像是打上了一层无形的烙印,叫人难以再忘。

    “我既然答应了你,那就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公司里还有事,我就直接回去了,他们还在包厢里,你自己过去吧。”

    邵籽之的确是对这只干净漂亮、一眼就让人觉得会很可口的小兔子有想法。

    但她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下手的地步。

    刚才也算是小小地满足了下,那么自然不会再想着把人留下做点什么。

    她这么说完,依旧在兀自出神的少女没有吭声,显然是还没收回神。

    女人无奈,只好把人拉出门,一起带进电梯。

    抵达包厢那楼时,她把小姑娘推了出去,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秒,正好捕捉到对方清醒过来的神情变化。

    邵籽之并不觉得可惜,对方在哪里工作自己已经知道了,那就——

    来日方长。

    三分钟后,邵籽之在把车子开出地下车库的中途,捡到了这只本该交流得再慢点的小兔子。

    小姑娘把她拦下后,做了件在女人看来,大概是今晚所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

    她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一屁股坐下来,顺手带上了门。

    勇敢不过两秒,胆子好像就被自己引发的那阵砰的关门声给打散了。

    对方不敢看她,目光直直看着前方,颤声道:“邵总,我、我们之间已经、已经两清了,对吗?”

    她知道对方后面还有话要讲,很给面子地没有反驳:“嗯。”

    “那……”小兔子缓缓扭头,视线对上女人好整以暇的目光时,又猛地转了回去。

    她嗫嚅道:“那、那,您可以给我哥哥一个机会吗?”

    “哥哥?”

    邵籽之没想过她会突然提到自己的哥哥,难得地愣了下。

    提到自己的哥哥,小兔子的心神安定了些,她攥着拳,一个字一个字,把男人的情况跟女人说了一遍。

    末了,今晚分外爱哭的小家伙,眼睛又一次红了:“邵总,哥哥他真的很努力,可不可以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啊?”

    若这种事放在现实中,无论少女哭得有多好看、多么惹人怜,大概也换不来对方改口的结果。

    但从女人默许她坐上副驾驶的那一刻起,一切就注定要朝着另一种方向发展。

    邵籽之叹了口气:“我本来是真打算回去办公的。”

    置于身前的安全带,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了。

    “你哥哥的事,我也不是不能帮忙,但你也该知道,我是个商人,所以,小朋友,你真的很想让我给他一次机会吗?”

    单纯的少女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兔子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贪玩了。

    不然怎么睁眼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窄得根本无法大范围行动的黑箱子里了。

    箱子里有一簇光,是从头顶的那个小圆口钻进来的。

    ——这也是唯一能让她用来看清箱子里还有什么的照明源。

    借着这簇光,小兔子仔仔细细地把周围能因此而看清的角落给观察了一遍。

    最后得出结论。

    除了自己这个活物,这个箱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离开,很快的,就感到了害怕。

    刚想用手拍拍箱子的内面,就感觉有什么在挠自己的小腿肚。

    她低头一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株狗尾巴草,正好长在了那簇光所照着的地方。

    从挠上她小腿的那一刻开始,孤单的小植物就坚持不断地继续在她细嫩的小腿上继续挠着。

    绒毛微刺偏软,弄得人除了觉得痒之外,还体会到了一点刺激的微痛感。

    小兔子是家养的,从小到大,吃的都是主人喂的草,第一次接触这么折磨人的狗尾巴草,很快就被搅得丢了防线。

    软着身子跌坐在箱子底部上的小兔子,红着眼呜咽着想让这根贪玩的狗尾巴草走开。

    但植物是没有思想的,它不但没有从对方敏感的小腿上挪开,甚至又叫了自己的好伙伴过来。

    一向怕痒的小兔子被这两根讨厌的狗尾巴草挠得实在难受,通红的眼眶很快溢出了泪。

    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引起狗尾巴草们的怜惜之情,没有思想的植物得寸进尺,开始更用力地在小兔子已经变红的脆弱小腿上蹭。

    不知道是蹭到了小腿哪里,只见小兔子身子一僵,就这么在忍不住的颤栗中,崩溃地彻底呜咽出了声。

    一直不懂体贴小兔子的两根狗尾巴草,这时候似乎终于有了思想,发现自己把可爱的小兔子惹哭之后,这才有些局促地往后退。

    末了,它们才很有灵性地朝着小兔子鞠了一躬。

    狗尾巴草没有嘴,自然说不了话,但从它们的这番动作中,倒是能看出来想说什么。

    ——下次,我们会再温柔点的。

    【恭喜玩家完成《哥哥被辞退后,我被他的上司在车里……》剧情,本次书本旅程已经到站,现在送玩家回到现实哦。】

    邵籽之制造出来的书本世界,是一种时间相对静止的虚拟世界。

    举个例子的话,就是她们如果是上午十点进入的世界,那么从书本里脱离出来的时间,也将会是这一天的上午十点。

    但因为是身穿,所以在虚拟世界里感受到的任何滋味,都会带回世界里。

    连着经历了三次故事扮演的白芡,在被邵籽之带回现实的刹那,直接眼睛一闭,就困倦得睡了过去。

    女人适时伸手,单手揽住少女的腰,才避免了一桩惨案的发生。

    另一只手的动作也快,合作着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人轻松地抱了起来。

    一楼就有个休息室,正中央摆着的那张大床,柔软的程度,正好是根据小兔子的身体感觉来设置的。

    她替人盖好被子,没有起身,而是以这种半弯着腰的姿势,静静盯着睡得安稳的少女看了一会儿。

    最后,脑袋朝着人欺近,温柔地在人唇上偷了个吻。

    房间的门被关上。

    她一转身,就看见了后头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出现的简晚清。

    “邵籽之,我们商量件事吧?”

    少女的目光越过她,看向那扇紧闭的门,目光似乎有穿透能力,只是这样看着,就能把里头人的身影给捕捉到。

    “什么?”

    “反正她们也过不来,不如从现在起,就让宝贝住在这里吧,你觉得怎么样?”

    神识里的几人立刻分成了不同的组,最激动的是由沈韵初、虞绍灵和鞠吟风三人组成的“还没尝到肉”组。

    “简晚清,你这该死的下作东西!有本事别再栽到我手里,不然一只猪头能被片成多少片,我绝对用双倍的数量把你给片成片!”这是虞绍灵说的。

    另外两人没她这么激动,但语气也并不好。

    江予笙和池渺涵的反应则与之相反,她俩可以在校园里随意移动,因而听见简晚清这么一说,一前一后地倒是附和起来:“听者有份,我现在就过去。”

    傅思琬的队伍就她一个人,但她有可以用来威胁女人的东西:“不想我研究出炸/弹包子直接往图书馆里丢,就把你那肮脏的低劣心思给我收好!”

    ——她虽被限制了活动范围,但有神力辅助,只要她想,完全可以直接把东西从食堂扔到图书馆里去。

    简晚清刚才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有想过要这么做。

    现在听其他几人要么骂、要么要过来分一杯羹、要么威胁,只好歇了心思。

    正忿忿不甘地要走,被邵籽之突然叫住。

    女人看着她,表情里写着难得的认真:“简晚清,这不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心思。”

    “她想回去,不是么?”

    少女嗤笑:“你是忘了我也是你的事吗?我会有什么心思,从来都不是靠我自己,就能产生的。”

    ——是她们八个人共同凝聚的因,才造就了如今的果。

    “邵籽之,你没资格教育我,如果给你一次让她彻底留下来的机会,你是要大方地放手,还是贪心地把握?”

    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你的心告诉我——”

    “就算是要用最肮脏的手段,你也会把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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