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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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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薄的睡衣下摆钻进一只冰凉的手,白芡登时瞪大了眼,开始试图挣扎。

    擒着她的少女,不容反抗地抬脚压住对方乱动的腿,唇舌不停歇地在女人口中肆虐,置于腰上的手,却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对方光滑的肌肤上摩挲。

    意识到对方并不懂还能更加深入,白芡高高吊着的心脏,才缓缓落地。

    隐忍着那阵阵被撩拨的痒意,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面前的家伙,她再次放弃挣扎。

    虞绍灵因她突然温顺的态度而缓和了神色,裹着女人甜味的粉舌退出,细致地在人唇瓣上舔了一下又一下,直到对方里里外外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才终于舍得把人放开。

    高傲的人鱼公主道:“你这来历不明的人类,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私有奴/隶了。”

    白芡:?

    虞绍灵直起身,目光在屋内简单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那个超大的鱼缸上。

    美目里满是嫌弃,似乎多看这东西一眼,自己的身价就会降低一些:“这是什么破东西?我给你十分钟,赶快让它从我眼前消失!”

    白芡:??

    虞绍灵没听到回应,不满的对象从鱼缸变成了白芡:“小奴/隶,你之前的主人没教过你身为奴/隶的义务吗?还不快点照我说的做?信不信我把你变成肮脏的下等海猪!”

    白芡:“……”

    “太大,我搬不动。”

    人鱼公主冷嗤:“真是没用的人类,我开始后悔让你成为我的奴/隶了,我就帮你这一回,下次你若是还敢如此没有奴/隶的自觉,别怪我惩罚你。”

    白芡眼皮一跳,不妙的想法刚冒出来,耳边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爆炸声。

    她不敢置信地扭头。

    原本摆在墙边的鱼缸,被女人弹指一击,瞬间化为了粉屑。

    鱼缸中的水,维持着在鱼缸中的形状,从上方开始,如丝线一般,缠绕上虞绍灵指间,一点点地被少女吸收。

    最后一滴液体消失,虞绍灵面露不屑地看向惊叹于这一幕的白芡:“真是没有见识的人类,你可以去收拾了,没用的小奴/隶。”

    白芡的脾气在这数月与虞绍灵的接触中变得很好,对于少女口中轻视意味十足的“小奴/隶”三字,也不再有第一次从对方口中听见“低等人数”这个词时一样的不满反应。

    她淡定地起身,去卫生间拿了扫把和簸箕回来,将一地的粉尘清扫干净后,走到尊贵的人鱼公主面前,一字一句告诉她:“你到时候就算后悔了,我也不会再花这冤枉钱给你买新的鱼缸。”

    虞绍灵一副听了什么笑话的傲慢神情:“听你的意思,这鱼缸还是我求着你买的?呵,人类果真是最爱撒谎的生物。”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快睡觉吧。”

    人鱼公主又崩了脸色:“你这个小奴/隶居然敢命令我?我什么时候睡觉,还需要你来要求我吗!喂,你这该死的人类,居然敢无视我,起来!信不信我把你变成海猪!”

    白芡直接忽视身后又犯尊贵病的家伙,干脆利落地钻进被窝里,将脑袋往被子里一埋,就打算睡过去。

    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的公主殿下彻底震怒,精致的茶色眼眸掀起骤风,她沉着脸抬起手,口中无声念叨了句人鱼族的咒语,指尖朝着鼓起的那团被子一点。

    一道银光闪烁,很快,周遭的一切恢复原样。

    她冷笑着走到另一边,揪着被子往上一扯,想象中的小猪崽没有出现,原本已经闭着眼的女人,正睁着眼,无奈地看着她。

    “公主殿下,现在真的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可以吗?”

    虞绍灵一张脸又青又白,她的念力是人鱼国除了父王以外最强的,不可能会失效,那对方没有变成海猪崽的原因——

    小姑娘恨恨地瞪着她:“你这可怕的人类!你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下了什么药!你这该死的人类,等我的念力恢复了,我一定会把你变成又脏又臭的蠢海猪!”

    白芡打了个哈欠,瞅着少女和之前失忆时相似的反应,眼珠子一转,换了处理方式。

    “既然你自己已经发现,那我也不瞒着你了,对,我的确给你下了药,如果你不乖乖听我的话,等药物的生效时间一到,没有我的解药,你就会暴毙而亡。”

    她眼中含着温暖的笑,落在惊慌的人鱼眼里,只觉得那双墨色的眼眸,里头包含着满满的恶意。

    “你这恶毒的人类!我们人鱼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生物,你以为你这样骗我,我就会乖乖听你话,任你摆布吗!你这肮脏讨厌的人类!”

    白芡对她各种贬低性的词汇充耳不闻,眉眼依然带着兴味的笑:“不相信?那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有只无形的手一下子掐住了脖子一样?这就是药效。”

    受骗的人鱼身子一颤,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粉嫩的薄唇被她咬得破了皮,良久,她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怒火点燃的眼眸,不甘含怨:“所以,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们人鱼绝不会成为他人的奴/隶,如果你是想这么侮辱我,那么我宁愿死,也绝不会如你的愿!”

    白芡很想告诉这家伙,如果自己真的下了药,就冲她这态度,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可惜她这会儿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实在不想再同虞绍灵多做争执:“你要是不愿再受那样的折磨,就给我乖乖回到浴缸里睡觉,对了,离开的时候,别忘了顺便帮我把灯关了。”

    白芡再次合上眼,身子刚放松下来,眼前又一次被阴影挡住。

    她终于感到不耐,烦躁地睁眼,被少女眼中滔天的屈辱惊到。

    虞绍灵从喉咙中挤出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含着恨意:“你竟如此歹毒!这般侮辱我,还不如一刀解决了我!”

    白芡:???

    少女恨恨:“连最低贱的海虫都不愿去躺的浴缸,你居然让我去躺!你这可恨的人类,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趁我不备对我下药,真是肮脏透了!”

    “……”白芡觉得自己的脑袋能被这脑洞太大的家伙气炸,她缓了缓,才静下心反问,“行,浴缸不能躺,那你要睡哪儿?”

    虞绍灵冷嗤:“你的心思如此歹毒,我说要睡床,你——”

    被她嘲讽的女人立刻打断她:“行,你能睡就睡,真的不早了,求求你了,睡觉吧,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四个字,听在虞绍灵耳朵里,又多出一股讽刺的味道。

    她的脸色僵硬得难看:“折辱我的身子不够,你还要如此践踏我的尊严,你有本事一辈子用这药困住我,不然等我哪天恢复了念力,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白芡快被这家伙弄得崩溃:“随便你怎么想,你不想睡觉,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我想睡觉了,你让我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觉,行不行?”

    “呵,对我下药的可是你,我还能逼你做什么事吗?狡猾的人类,居然还把错怪在我身上。”

    这一回,倒是没再听到白芡的回答。

    虞绍灵第一次被别人忽视,怨怒地低头,意外看见的,是女人实在困得不行,已经睡过去的倦容。

    人鱼嘁了一声,不屑的声音却不自觉压低:“人类就是没用。”

    记忆里少了很多东西,但她还记得自己和黑章鱼的血海深仇,等自己报复完这个敢给她下药的人类之后,她下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手刃了那只黑章鱼。

    虞绍灵面无表情地把敌人的房屋逛了一圈。

    她没有在这里生存的记忆,却在看见屋子里的各种东西时,莫名地有种熟悉感。

    人鱼对白芡的厌恶更深,该死的人类,也不知道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药,竟在她的潜意识里,植入了这种让人恶心的错觉。

    最后,虞绍灵来到主卧旁边的卫生间。

    少女一眼就看见了白芡提过的浴缸,她沉着脸,下意识朝着那浴缸使了点念力。

    本以为不会有变化,孰料浴缸噗嗤一声,就如刚才的大鱼缸一般,轻而易举地就被分解成了碎片。

    虞绍灵愣住,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她的念力不是被药没了,怎么还在?

    不信邪的人鱼少女,又连着把浴室里的其他东西毁了个彻底。

    发现自己的念力都能生效后,她迟疑地回到卧室,对着毫无所知的女人,施了同样的念力。

    什么变化也没有。

    虞绍灵蹙眉,思考两秒,明白过来。

    显然这个药的作用,只生效于自己要伤害这人的时候。

    虞绍灵冲她冷声一笑,脆弱的人类,还真是怕死。

    知道自己的念力还在,虞绍灵对白芡的厌恶少了一些。

    心上悬着的石头稳稳坠落,困意姗姗来迟。

    少女动作自然地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进去,和女人之间的距离,远得足够挤下第三个人。

    虞绍灵醒得比较早,少女一睁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卑劣人类的怀里!

    她愤然抬头,正要恶狠狠地斥责一番,在发现是自己半夜主动钻进对方怀里后,脸上表示怒意的火,瞬间带上几分羞愤的含义。

    这到底是什么药,居然还能让她做出这种违心的反应!

    虞绍灵爬下床,身后恰好响起一阵微哑自然的问候:“醒了?”

    她的反应显得分外别扭和不自然:“是你自己说我可以躺在床上的,可恶的人类,你可不准说话不算话!”

    白芡揉了揉惺忪的眼,回想起昨晚虞绍灵又失忆的事,点点头,态度很是温和:“嗯,你喜欢躺就躺吧,我早上打算蒸点饺子,还是给你弄牛肉馅的?”

    虞绍灵满目怀疑地凝视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牛肉?你这卑鄙的人类,是不是你催眠过我!把我的资料都给套出来了!”

    白芡:“……”

    “我有名字,你从现在开始,叫我的名字,白芡,记住了吗?”

    小姑娘和之前一样,冷呵声欠揍得很:“你不配。”

    白芡抬头看了眼墙面挂着的时钟:“药劲还有一分钟就会生效,你如果不想太痛苦,我建议你还是听我的。”

    人鱼少女高傲地仰起脑袋:“想让我叫你的名字,那我宁愿去死!”

    话音刚落,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虞绍灵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有如沙漏里不断流下的沙,带来让人骨髓生寒的痛意。

    少女执拗地瞪着不远处的人,人鱼族生来的自尊,绝不允许她向低等人类求助。

    视线越来越模糊,掐着喉咙的那只无形手,攥得越发紧。

    五感彻底被剥夺前,她似乎听见了一阵无奈的叹息。

    有双温暖的手,捧住了她的脸,贴于唇瓣的香甜气息,击退了那令人畏惧的窒息感。

    虞绍灵模糊的视线重新复原,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再不愿承认,也心知,这人真的很美。

    察觉到对方想要松开自己,虞绍灵不受控制地一把环住那束嫩腰,将人压上墙后,短暂地放纵了自己。

    吻毕的虞绍灵不愿接受自己的失态,她愁眉不展,像是在懊恼自己刚才的举动。

    白芡没心思管她,换好衣服正要去洗漱,一推开门,被里面的狼藉惊得叫出声。

    “你这条蠢鱼!你有病啊!”

    面对女人又气又恼的责怪眼神,少女感到理亏的同时,心底又不由得冒出一点委屈的酸泡泡。

    这个可恶的人类。

    昨晚自己做什么都没怪过她,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些廉价的东西弄坏了,反而要这样不满地看她!

    真是讨厌的人类!

    白芡气得打算晾这家伙一天,一想到要找人重装浴室,就心疼自己接下来的那一笔不小的支出。

    冰箱里冻着的饺子有两种,都是她亲手包的。

    一种是她爱吃的白菜猪肉馅,另一种是给虞绍灵准备的纯牛肉陷。

    白芡拿了一些白菜猪肉的,至于虞绍灵的早饭,呵,那家伙就喝西北风去吧!

    虞绍灵憋屈地在浴室里待了快半个小时,最后实在忍不下去,冲下楼就要和白芡理论一番。

    一眼看见正在餐桌前管自己吃饺子的白芡,登时就气炸了。

    “你吃饺子居然不叫我!”

    白芡把装聋作哑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状似什么也没听见,淡定地夹起一个新饺子,在加了辣椒油的醋碟里蘸过后,将它放入嘴中。

    “我在跟你说话,你这个讨厌的人类!”人鱼少女气得都发出了哭腔。

    白芡咀嚼数下,咽下去后,又抿了口泡好的牛奶。

    虞绍灵的骄傲顷刻间荡然无存,憋屈又埋怨地念对方的名字:“白芡!你不能不理我!”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芡才侧眼看她一秒,虞绍灵还没变回那副傲慢神色,就因女人的再次无视彻底破了防。

    “白芡!你们人类最讨厌了!”

    尊贵的人鱼公主忘记了自己身为高等人鱼的骄傲,忽视了两人之间应该存在的敌对关系,此刻满心只剩下了无端升起的、害怕眼前人真的再也不肯理会自己的无助与委屈。

    啪嗒一声。

    被所有人要求不准流一滴泪的小公主,控制不住地在无情的女人面前流下了出生以来的第一颗泪。

    晶莹的珍珠砸在地上,发出让人没法忽视的一声响。

    白芡扭头,看见小姑娘脸上并存的骄傲与委屈,体内的气,就这么消失了。

    她一时忘了这是再次失忆的虞绍灵,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少女面前,习惯又自然地抱住她。

    无奈的声音中,含着自己也未察觉的纵容:“怎么又哭了?你这家伙,每次都是你做错事,偏偏要用哭来要挟我,海之师如果知道他的公主殿下会做出这种事,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海底跳出来。”

    想到那个略为滑稽的画面,白芡忍不住轻笑出声。

    被她揽着的少女,神情很是复杂。

    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究竟是什么样的。

    女人的温柔与宠溺,是面对着她,却又好像,是在透过她,给予另一个已经消失的“虞绍灵”。

    她不肯承认,这一刻,竟有些嫉妒那个“虞绍灵”。

    ……

    接下来的一周,虞绍灵除了那天早上在餐厅失过态后,就再也没做出不符合“尊贵傲然的人鱼公主”形象的事。

    至于早晚各一次的救命吻,她的态度始终如一。

    绝不开口向白芡求助,可一旦女人主动吻她了,又会化被动为主动,仗着力气比对方大,把人里里外外尝个遍,才肯松开。

    唇一分开,表情又要变得臭屁和不屑,仿佛刚才那般凶残地啃吻着对方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白芡骂也骂了,揍也揍了,这回的虞绍灵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听话,不但要端着高傲脸睨她,还会振振有词,说些类似“你能被人鱼国的公主碰,是你的荣幸,不要不识好歹”的气人话。

    白芡又不能真的拿她怎么样,最后,只能作罢。

    二次失忆的虞绍灵,自然把鱼尾重生液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白芡因为要重修浴室,也把这东西给忘了。

    等她无意间拉开抽屉,看见那罐虞绍灵自己放好的乳白液体时,距离虞绍灵再次失忆,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

    虞绍灵洗完澡进屋,刚爬上床,白芡便凑过来,把东西递给她。

    少女狐疑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你现在连下毒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白芡已经习惯接受这家伙时不时能气死人的话:“你不想找回尾巴了?这个东西能让你重新长出尾巴。”

    虞绍灵眉间一喜,很快消失,眼里依然充斥着不信任:“你如何保证它能帮我长出尾巴,万一又是一种毒呢?”

    白芡黑着脸啪一声把东西甩在她边上,厚实的罐子陷入柔软的床单中,发出一阵闷响。

    “爱涂不涂,反正不是我的尾巴断了。”

    白芡现在十分怀念那个哭包虞绍灵,虽然整天嘤嘤嘤的也很烦人,但相比于现在的虞绍灵,还是那样乖巧听话的家伙可爱。

    她背对着少女躺下,被窝都还没睡热,又被人叫起来。

    虞绍灵掀开盖子,用手挖出一些膏状液体,膏体带着浅淡的樱花味,很好闻。

    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女人漂亮的脚踝上:“你先试试,没问题的话,我再涂。”

    白芡被她这态度气笑:“被下/药的是你,你能不能有点阶下囚的自觉,不要总是一副自己控制了我的样子!”

    这段时间,虞绍灵已经学会了敷衍性的能屈能伸,她面无表情地恳求:“求你,这样可以了吗?”

    “……”

    “那麻烦你把裤子脱了。”

    白芡蹭得一下坐起来,屁股往后挪了一步,后背贴上床头,惊慌道:“你想干嘛?”

    虞绍灵对她的反应感到莫名:“你不把腿露出来,我怎么帮你涂药?”

    白芡松了口气,伸手扯着裤腿往上一拉,露出的细长白腿,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淡淡粉光。

    虞绍灵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面色却无异,冷静地将手上的东西一点点抹在对方线条流畅的小腿上。

    这会儿已入秋,冰凉的液体刺得白芡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腿,马上被紧盯着她的少女一把扣住。

    虞绍灵捏着女人细瘦得不足一握的脚踝,往自己的位置一拽,将那条漂亮诱人的腿,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声音听起来异常沙哑:“躲什么?还是它真的有毒?”

    白芡没好气:“冰啊,大冷天的,这么凉的东西直接往人腿上放,谁能受得了?”

    虞绍灵啧了一声:“你们人类就是麻烦。”

    白芡翻了个白眼,不欲同她辩驳,想着横竖都是一刀,正想忍一忍,捱过这阵寒意,就感觉自己腿上那坨未被抹开的冰凉膏物,竟一点点地暖了起来。

    余光一瞥,恰好捕捉到鱼尾重生液周身消失的一圈银光。

    很显然,是傲娇的人鱼公主使用了她的念力。

    白芡心底偷偷一乐:“快帮我涂好,我追的剧更新了。”

    虞绍灵面色不郁:“你居然敢命令我?别以为我现在中了你的药,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女人当即把腿往回缩,淡定道:“那我自己涂,这样总行了吧?”

    作势正要伸手,脚踝处再次附上一只手,跟刚才一样,虞绍灵轻松将人一拽,就把人的脚,再次架在了自己腿上。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技术?”

    “……”

    白芡往床头柜那边探过身子,拔下充好电的平板后,大方将自己双腿的使用权,暂时借给这条阴晴不定的怪人鱼。

    半分钟后,虞绍灵才压着那坨乳白色液体,将它在白芡的腿上均匀地铺满一层。

    涂完最后一部分,本该收回的手,不舍地又往下流连。

    虞绍灵装不经意地抬眸扫了眼白芡,见她正专注地看着电视剧,暗自松口气,手中的动作未停,像是得了瘾,掌心贴着对方滑如凝脂的皮肤,不厌其烦的,揉了一遍又一遍。

    “还没涂好吗?我的腿都酸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像是一阵惊雷,震得虞绍灵身子一颤。

    她面无表情地将对方的腿拿开,起身:“不会有下次了,到时候就算你拿药威胁我,我也绝不会再伺候你。”

    白芡:???好像最后是公主您把我的腿拿过去的吧?

    等候一周,发现白芡的腿确实没产生毛病,虞绍灵才肯使用这款鱼尾重生液。

    白芡比她还期待,少女洗完澡刚推开房门,就见女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帮她打开了盖子。

    “一共要涂七天,每次10g,今晚开始算的话,只要涂到这周日早上,应该就能看到效果了。”

    虞绍灵从她手上接过东西,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又把罐子递还给她。

    白芡脸色一僵:“你还觉得这里面有毒?”

    少女盯着她:“上次是我帮你涂的,所以这回,你得帮我涂。”

    她啧了一声:“坐下来吧,两条腿都露出来,等下涂完了,先别急着把裤腿放下来,在空气里晾个十分钟先。”

    白芡伸指挖了一些,先凑到虞绍灵面前问:“有点冰,你要不要像上次一样,先把它弄热一些?”

    少女不屑:“我才不是没用的人类。”

    得,好心又被当成驴肝肺。

    白芡不再白费感情,将东西往虞绍灵腿上一按,开始替她揉搓起来。

    虞绍灵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女人神情专注,头顶的暖光打下来,将她衬得有种难以用单薄的言语来形容的美。

    虞绍灵不由地放缓了呼吸,似是担忧自己的呼吸声太大,会惊扰了这温柔而又动人的一幕。

    她无意识地朝着面前的白芡靠近,等对方察觉到不对劲时,少女和自己的距离,已经近得连一拳都不到。

    白芡下意识侧过脸,两人靠得太近,温暖的唇瓣便不小心碰到了少女冰凉的脸。

    目光相触的瞬间,虞绍灵眼中有簇烟花轰然炸开,亮得让人难以忽视。

    白芡不由得想往后退,却在半路被截住,虞绍灵抱着她的后脑,第一次如此温柔而又虔诚地,含住了她的唇。

    相较于以往激烈的吻,这枚简单得只是唇瓣相贴的吻,无声延伸的距离,却似乎更靠近心脏。

    名为“人鱼崇高尊严”的长剑,自她出生以来,就牢牢地插于心脏之中。

    虞绍灵听见它又一次发出震颤声,如往常一般,想要挣脱束缚自己的无形枷锁。

    这一次,她同样握紧了那锋利的刀把,尖锐的边缘割伤了手,她却不再和往常一样将它又插入一分,而是咬着牙,忍着掌心的刺疼,红着眼将它彻底抽出来。

    ——人鱼誓不为奴。

    这是人鱼的祖先刻在每一条人鱼心上的一把刃。

    但是现在——

    “白芡,我愿奉你为主。”

    ……

    白芡不懂虞绍灵昨晚亲完自己后,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什么含义。

    毕竟原剧情里,女主从没对男主说过这句话。

    虞绍灵也没有解释那句话,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切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芡的任务就是帮女主重新找回尾巴,自然不会多问与任务无关的事。

    那天过后,虞绍灵开始按照使用要求,老老实实地每天涂药。

    七天的时间眨眼而过,少女没什么感觉,白芡却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一大早,就把人叫醒,催促她把最后一点膏药涂完,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原剧情里,女主和男主结合的时间是在凌晨,第二天醒来的时间是六点多,如果这个药真的有效,最迟七个小时,虞绍灵的腿就能变成尾巴了。

    见证奇迹的时刻即将来临,白芡不再让她下床,不管是刷牙还是洗脸,都主动接水过来,伺候着她完成。

    虞绍灵知道她的心思,没和她唱反调,乖乖接受了她的安排。

    结果都快八个小时了,鱼尾都没能重生。

    白芡放弃等候,泻了气地问:“你的腿痒吗?”

    少女诚实地摇头。

    “那你的腿疼吗?”

    还是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女人的神情越显低落,虞绍灵虽不忍,却还是只能残忍地戳破她的期待:“什么异样也没有。”

    白芡捂着脑袋哀嚎了声,身子直直往后一倒,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难不成真的只有原剧情那样的办法?

    一定得让女主和男主结合?

    白芡绝不可能这么做,如果女主最后还是要和男主扯上关系,那她一开始,何必要提早把女主接回家,以防她和男主碰上!

    但是除了这个,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可以找回鱼尾的办法了。

    白芡正在苦恼,眼前突然冒出一颗脑袋,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看她:“你很想帮我找回尾巴?”

    期望落空,她的情绪少见的低落,闻言没好气地回答:“不然呢,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目标了。”

    “我知道怎么找回来。”

    白芡眼神一亮,瞬间直起身:“你知道!”

    虞绍灵犹豫片刻,在她这般明亮动人的眼神中,点点头:“我去求黑章鱼。”

    白芡登时黑脸:“你在说什么傻话?黑章鱼是什么东西,你去求他?你忘了你父王母后是怎么死的了?”

    少女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痛苦:“我知道,我也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他,为我父王母后报仇。”

    “那你刚才还敢给我说那样的话!”白芡的声音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虞绍灵认真看着她:“可是你更重要,等我死后,我会去向我的父王母后忏悔,对现在的我来说,让你开心,更重要。”

    她因对方的温柔注视而沉默,同时也知晓了,昨晚少女说的那句完全没有由头的话,蕴含着多深的情意。

    白芡没法责备她,她只是想不透,为何虞绍灵会把自己放在如此令人心颤的位置。

    少女这么深沉的情意,究竟属于人类的哪种感情?

    她无法深思,只能抱住她,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告诉她:“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回尾巴的。在那之前,你要记住,我最开心的事,就是看你重回人鱼国,夺回属于你的东西,成为下一任人鱼国女王。”

    “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她眯了眯眼,道:“会的。”

    ……

    白芡泡了一个星期的市图书馆。

    她把古今中外能查阅的文献都查阅了,还是找不到一篇有关人鱼断尾重生的文章。

    她又打开x瓣,在各种灵/异贴子里逛了半天,脑中一阵精光闪过。

    自己这些天所看过的各种文字,都不曾提及人鱼一词。

    但她那时看到的帖子,老板娘不但提到了人鱼,还拥有“鱼尾重生液”这种能精准描述鱼尾重生这种事的东西。

    要么是对方想象力太大,要么就是真的知道点东西。

    白芡决定再去尝试一次,如果还是没有办法,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

    ——用自己来赌一把,看虞绍灵对她究竟是何种感情。

    如果赌对了,那再方便不过,到时候就把这当作是一/夜/情,暂时让人先把这事给忘了。

    ——不是她不想负责,她们当下的目标应该一致,以复仇事业为主要任务,哪能讨论这些儿女私情。

    万一没赌对,就再骗对方这是药性增强了,不这么做没法保她平安,把人骗过去了,再带虞绍灵去相亲,总能碰到合适的人。

    她就不信了,都这样努力了,还没法让虞绍灵长出鱼尾!

    白芡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图书馆,见时间还早,索性直接就去了那家店。

    还是平平无奇的摆设,还是那个坐在沙发上玩着斗地主的女人。

    与上次不同的是,女人身边,摆着一个鱼缸。

    白芡凑得近了,才看清鱼缸里正在吐泡的生物,竟是一条袖珍美人鱼。

    安言将她表情的变化纳入眼中,不慌不忙地开口:“是来找我问鱼尾重生的事?”

    对方如此开门见山,白芡也不再和她打哑谜:“是的,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告诉我?”

    “上次带回去的东西,用了吗?”

    “用了,没有效果。”

    女人笑:“当然没用,那玩意儿过期了。”

    “……那你还坑我59!”

    “所以这次你问我问题,我就不收你钱了。”

    白芡谢不出口。

    安言指指鱼缸中的浅蓝色人鱼:“介绍一下,这我老婆,上岸的时候,尾巴也是断的。”

    白芡没想到她这么直白,才刚接受完她话中的意思,就听到她继续道:“让人鱼重新长出尾巴的方法很简单,对了,你是她的心爱之人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

    安言耸肩:“那就只能出门左拐,不多送了。”

    “……如果是呢?”

    女人挑眉,朝着她摊开手,啪、啪、啪地连续拍了三下掌。

    “懂了?”

    白芡:“……”为何她对眼前这幅上高速如此快的画面,有着很深的即视感?

    本以为难的是如何找出鱼尾重生的办法,实际上,更难的是如何解决问题。

    白芡决定速战速决,今晚反正得帮忙治病,到时候她主动一些,应该可以引导对方往另一种领域钻研。

    十点二十四分。

    虞绍灵日常性地产生反应。

    白芡做好心理建设,冷静地将人抱住,红唇便贴了下去。

    少女的手如往常一般,堪堪停在腰侧。

    她如无头苍蝇在迷宫里乱撞一样,试图找到欲/望发泄的出口,却又因不曾踏入过那处领域,只能可怜地在皮肤上摩挲徘徊。

    白芡的手,按住了它。

    主动带着她,轻挪往上。

    虞绍灵被她的动作刺激得脊背一麻,像是有电流在上头爬过,一个不小心,贝齿一颤,咬疼了白芡。

    女人发出一阵低呼,呢喃暧/昧的娇/吟,将空气中潜藏的不安分子成功催发。

    少女的动作由被动转为主动,宛如一个懂得举一反三的优秀学生,只是经过老师的简单点播,就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白芡眼皮一颤,被吻住的唇,吐出不成调的颤音:“我、我来。”

    微拢的手掌顿了顿,虞绍灵稍作犹豫,正想松开。

    脑中白光闪过,她眨了下眼,浅茶色的眸,再次变为令人生寒的黑茶色。

    白芡刚察觉周身的气温骤降不少,就被少女一把推到了床上。

    她眼皮一跳,抬眼看去,不期然地对视上虞绍灵再次冷漠的眼。

    白芡:“……”我真的要e了!

    少女冷冰冰的目光从她微敞的领口下挪,像打量物品一般将她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微红的脸颊上。

    冰凉的指腹,按上她肿/胀的唇,重重摩挲几下,嫌恶道——

    “”(是谁派你来的,怎么,以为爬上了我的床,我就会要你吗?肮脏下作的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没发现每失忆一次,俩人的接触就更近一次嘛?最后一次失忆,可以开吃啦!

    最近三次元比较忙,忘了感谢!抱住投喂的富婆婆们,啵啵~(该感谢纯手打,截至22510:00)

    地雷:七海+2、初+1、46091486+1、c语言大师+1、bnkdaydrea+1、孤林居士+1

    营养液:安之若素+4、珍妮玛士多+1、+2、困+1、心動是星月呀+1、啧啧啧+1、起林+6、景狐+10、十连也小鹿+15、是也不是监督检查家+11、想住大大存稿箱+2、言言清识+1、34423889+1、4+9、陆唐+10、吞墨+10、45283623+3、我+10、zz+4、网瘾少女小陈+15、云灿+1、路人路过+5、祁阳+2、陆唐+10、厌+1、伊泽塔和伊蕾娜+5、顺+1、45933820+2、审核杀我+49、三亏口牙+9、亓叨叨+5、肆+5、25417940+1、英俊小伙赵面面+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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