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的少女（终）
我回到咖啡馆的时候，柠夏还没睡，看到我回来立刻就站了起来。
“怎么样？”她担心的问道。
“赵雅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意识，或者说她始终就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之所以说自己叫白嫣然，是因为她从心里认可那个女生，甚至是羡慕。”
“从小遭到校园霸凌的她，对自己的无能和懦弱感到可悲，所以当她复活之后，她认为自己就是白嫣然。”
“但她的模样始终无法改变，所以，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人，一个以她自己的名字命名，却又长的和白嫣然一样的人。”
我叹了一口气：“我陪着她回家了，摩天轮，地下室，这都是她内心深处的保护壳，在那里，我也看到了她的尸体。”
“那为什么白嫣然她们不认识赵雅呢？”柠夏还是不解。
我摇摇头：“兴许，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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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的尸体被发现了，一个摩天轮突然掉落杂碎了地面，露出了手指。
警局很快就组织破案，杀人者不是其它人，而是她自己。
那天游乐园还没有建成，她把自己埋在了水泥里面，一直看着心里的摩天轮。
当我再次看见白嫣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了。
她是来办转学手续的，路过我的咖啡馆，特地进来打声招呼。
“谢谢你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我放下咖啡的时候，她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个故事还有后续。
“小雅是个好人，只是太懦弱了，懦弱的让人心疼。”
我没想到，白嫣然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
她当时居然凭借演技骗过了我。
“我和小雅初中的时候是一个班的，那时的小雅还很活泼，但是，当那三个贱人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们逼迫小雅去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情，甚至还逼着她拍下了视频，发给了小雅当时喜欢的男生。”
我皱着眉，语气不冷不热：“当时你也在场，为什么不组织她们呢？”
白嫣然没想到我知道，不过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继续开口。
“我害怕，我要是变的和小雅一样，我父母会杀了我的。我只能加入她们。”
“所以，面对自己曾经的好朋友，你选择了放弃她？”
白嫣然挣扎着想要反抗，却始终不敢开口，最终无力的点点头。
“没错，我太害怕了。我知道她们三个的手段，我不能变成那样，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是啊！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双手紧握，然后缓缓放开：“所以，赵雅的人生就此结束了。”
白嫣然不敢看我，她没有反驳。
一切都像是顺水推舟一样，但船上的人的人生，是水下的人用生命换来的。
过了很久，久到面前的咖啡都有些凉了，我刚想起身，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色。
“进入大学，我从没想过会再遇见小雅。我承认，我已经喜欢上了跟着她们三个欺负别人的感觉，可是，赵雅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一根难以拔掉的刺。”
“叶倩不知道从哪里又翻出了当时的视频，然后，我们又找上了小雅。”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小雅自杀了，但我们并不认为和我们有关系，至少，她们三个是这么认为的。”
我问：“后来呢？赵雅既然失踪了，身为她的同学，警察应该问过你关于她的事吧。”
白嫣然点点头：“我当时能怎么说，我的人生已经步入了正轨，难道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毁掉吗？”
我没有说话，人都是自私的。
“可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就不停的做噩梦，梦见小雅来找我，梦见自己出现在一个游乐园里，小雅每天都会来找我，可是她越是来找我，我越是害怕。”
“直到那天我在梦里看到你，我才明白，那不是梦。”
赵雅的意志已经影响到了白嫣然，她幻化出来的小雅，其实就是白嫣然心里最后的一丝善良。
“小雅的尸体被发现以后，我就再也没做过那个梦了。”
故事讲完了，白嫣然像是如释负重。
我没有留她，也没有和隋峰打电话。
“就这么放她走了？赵雅的死和她们脱不了干系。”
柠夏气愤不过。
我没有说话，看着白嫣然身后的阴气慢慢消失。
赵雅还是太过善良，原谅她了，但她自己原谅不了自己，她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其她三个人呢？”柠夏问。
我没有开口，只是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三个人当时来咖啡馆碰见赵雅的时候，她们也许真的不认识。
谁的记忆都没有问题。
因为那三个人从始至终都不认识赵雅，故事的发展之中，也从没有过第三个人。
那是五年前的夏天，初二的赵雅遇见了转校而来的白嫣然。
面对这个活泼开朗的女生，赵雅像是找了一个知己一样。
可一切都从那年冬天发生了改变。
白嫣然的父亲当着她的面打死了她的母亲，从那天起，她出现了另一个自己，残暴，血腥，邪恶。
赵雅不知道自己的朋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她始终记得，那年秋天，她们一起在摩天轮的最高处许愿。
一辈子，都要做彼此的好朋友。
第四章：读心
我叫冥，一个来自地狱的午夜执行官，说起来这个名字你们或许会觉得陌生，但如果是其他的名字你们可能会熟悉，黑白无常，或者是死神。
当然，我不是来自西方的地狱，所以，黑白无常更好理解。
每天都会有人将这座城市需要死亡的名单交到我的手上，或是意外，或是生命走到了尽头。
现在，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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