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众人错愕有之、惊讶有之，甚至还有被惊吓地直接捂住了嘴巴不敢说话。
这些人都怕惹祸上身。
酒会的大厅呈圆形，被一条中轴线分成两边，落地窗与去往休息室通道的尽头正好处在这条中轴线上遥遥相望。
段景哲的休息室位于通道尽头的左边，因为是vip休息室，所以只要这么一间，而其他的休息室，都在通道尽头的右侧。
可以说，站在落地窗这边的人，可以清楚得看到有什么人去往休息室，并且有什么人去过vip休息室。
现在是20点34分，距离案发时间刚好半个小时，按照秦晚扶的推测，整场凶杀案发生在十分钟以内。
所以在19点54分到20点04分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人，都有嫌疑。
为了保护休息室贵宾们的隐私，除了酒会大厅区域，休息室通道、走廊都没有监控。
裴言和张勤将在姚琳琳与乔妹遇害的前后几分钟时间里的监控调了出来，排除了一直在监控范围内的人，总共揪出了五个嫌疑人。
为了很好的控制住几个人，张勤特地把她们分开并派人牢牢地看着。
这场面像极了著名死亡小学生动漫里的桥段，秦晚扶扯了扯唇角，抬眸问裴向阳，“小裴，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
裴向阳诧异，她的师父大人不是说过，这种事不能用“我觉得”三个字来判断的吗？
但看到她眼里的肯定和鼓励之后，他吞了口口水，指着其中一个气质同样高雅的女人道，“我觉得是她。”
他指着的这个女人名叫申雅然，也是今年娱乐圈的风云人物，凭借一部宫廷剧跻身目前国内二线，但有消息传出，《帝国最后一个女人》的原定女主是她，后来由于姚琳琳突然空降，资方直接把她换了。
她很有杀姚琳琳的动机。
申雅然很明显坐不住了，她指着裴向阳激动道，“别听风就是雨，我和姚琳琳确实闹过一些不愉快，但这种事在圈子里很常见，还有，我根本不认识她？”
说着她指着地上死去的乔妹，看到满地的血迹，她又不自觉的干呕了一下。
秦晚扶双手环胸，依旧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得看着他们。
裴向阳继续道，“我看过了，这个头套的尺寸只有身材娇小的女人才能套得进去，在场的所有身材娇小的女人当中，只有你和姚琳琳有仇。”
申雅然怒了：“我怎么就跟她有仇了？都说了抢角色这种事在圈子里很常见！你也是圈子里的，你难道不知道？”
裴向阳有些语塞，他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进入娱乐圈，可最终还是混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八线的网红小爱豆，根本连剧本都没正经摸过，哪里知道这种习以为常的内幕潜规则。
“那如果是抢男朋友呢？”
那个点烟被制止的中年女人双手环胸高声道，“姚琳琳的前任曾经可是你的前任！”
此人是盛行传媒的一个经纪人，叫王丽莎，曾经带过姚琳琳几年，申雅然的前任是一个摄影师，曾经给姚琳琳拍了几组照片，这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都市男女，男欢女爱虽然正常，但姚琳琳是艺人，她当然要管。
勒令她分手无果，她只好出钱出力让两人分手，最后把这些事都摆平了，但最后姚琳琳转头就忘恩负义解了约跳了槽。
到了最后，她可谓是人财两空。
站在申雅然身边的经纪人苏青也不甘示弱，直接怼了回去：“说到动机，王丽莎，你的动机才最大吧！姚琳琳解约跳槽，害得你被公司排挤，听说下个月要把你发配边疆了？”
“苏青，我劝你还是管好你们家艺人！”王丽莎冷笑一声，“我可听说你还签了几个网红主播，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她眼里，那些不入流的网红主播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苏青呵呵一笑：“我家艺人怎么样，还是不劳您费心了，我劝您还是想管好你自己吧。”
整个厅中几乎成了两人斗嘴的场面，其他几个也因为这场争吵，消散了些内心对面前那具尸体的恐惧。
可就算如此，依旧有几个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裴向阳看了一圈，陷入了沉思。
这种情况应该把她们一个个单独拎起来审问，免得他们串供，张勤不明白秦教授为什么要把她们集中在一起，可看到裴言一直这么冷静淡定，他也将信将疑地将心塞回了肚子里。
希望传闻是真的，这位教授真的有那个能力。
秦晚扶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裴向阳的肩膀以示鼓励。
得到师父大人的鼓励，裴向阳仿佛又得到了一股强大的能量，他直接走近角落里的两人，这回没有问话，只是双手环胸上下打量。
也不知道能打量出什么来。
那两人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其中一个终于开口，“我不认识姚琳琳。”
“那你认识厅里躺着的那个？”
她吞了吞口水想否认，但看到众人审视的目光，她怂了，“我曾经和她一起直播过一场推荐防晒的直播。”
张勤突然插嘴，“不止吧？应芊芊，网络音乐主播，最近几个月和死者乔妹还有几次直播pk，都输了。”
应芊芊依旧低着头，但语气听上去丝毫没乱，“平台要捧她，当然要给她制造一些噱头，这也没什么。”
裴向阳顺着她继续说，“所以她死了，刚好给你腾出了位置。”
“我没有！”应芊芊猛地抬头，“杀人是犯法的，这是自毁前程的事，我才不会这么做。”
裴向阳道：“据我所知，酒会的邀请名单里，没有你的名字。”
她眼眸一缩，心虚地别过脸，“是她带我进来的，说是给我补偿。”
输了这么多次，她心里本来就不舒服，但平台捧她，她也没办法。可当乔妹说带她来酒会作为补偿，她也欣然同意了，这也是她应得的。
裴向阳将视线放在了最后一个人身上，那一头大波浪几乎遮盖了她半张脸，她一直冷冷得站在那里，仿佛酒会上发生的一切，和她无关。
她身上有一种特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让裴向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19点55分，监控显示你往休息室去了，你去了哪里？”
那人也转过身大大方方地回看他，眼底微怒，“我没心思跟你玩什么侦探游戏，让你们领导过来。”
张勤冷言：“这位女士，请你配合一下。”
女人冷冷地瞥了一眼张勤，又将视线落在了秦晚扶身上，随后淡淡一笑，“你们警局是没人了么？要这么一个女人来管事？”
张勤被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又听她道，“我只是去找个人，跟这个凶杀案没关系。”
“那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裴向阳问。
女人摇头，“没有。”
裴向阳微微点了点头，“你找的不会是姚琳琳吧？”
她眸色有些许闪烁，虽然很快，但依旧没逃过张勤的眼睛。
张勤插着腰走到她面前，“你去找了死者姚琳琳？不知道谈了什么事，一言不合就起了冲突，然后你就失手杀了她，对吗？”
“笑话，我为什么要杀她？”她双手环胸，“我跟她又没什么交集。”
“怎么没交集？”王丽莎道：“杨制片，你手里不是有一部戏想要找姚琳琳合作吗？可惜被她拒绝了。”
王丽莎这么一说，她倒是也坦荡了，“姚琳琳咖位在那儿，这种事也是常有的，不足为奇吧。”
王丽莎继续道：“听说你们旭佳影视与启扬影视对赌了，要是这个项目没有姚琳琳，你们可能会面临对赌失败破产的风险，这么一说，你的嫌疑也不小啊！”
杨静紧咬下唇，最后终于道，“是，我刚刚是去找了她，可这个女人居然说，要三个亿的片酬，否则不接。我们谈崩了，所以我离开了，我离开的时候她还活着！”
裴向阳蹙了蹙眉，“有谁能证明？”
“没有。”杨静理直气壮道，“她一个人在休息室。”
苏青双手环胸幽幽地说了一句，“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现在休息室里还有两个人呢！”
也是案发时间前后，厅中有一个喝醉的女人引起了骚动，然后被另一个女人扶去了休息室，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但如果她们在案发时间内去往左边的vip休息室，站在落地窗前的裴向阳与秦晚扶肯定能看到。
所以第一时间，裴向阳就把那两人排除了。
她们没有作案时间。
裴向阳有些犯难，他走到秦晚扶面前，小声问道，“师父，您觉得是谁？”
秦晚扶嗤笑一声，又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这又不是什么多选一的选择题。”
接着她道，“这位苏经纪人说的不错，休息室里的确还有两个人，只不过现在她们已经在警方的控制中。”
她凤眸微启，将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中，“你们说，要是她们不小心说出些什么，会怎么样？”
裴向阳没明白，看了一眼裴言，裴言也是紧蹙着眉头。
最终张勤没忍住，问道，“您的意思是，那两人是她们的同伙？”
“怎么说话呢？”苏青斥道，“我们雅然清清白白的，怎么就是同伙了？”
张勤悻悻然。
秦晚扶道：“要是没有那两人给酒会造成冲突，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凶手就不会得手地这么顺利。”
“不如让我来复原一下凶手的杀人经过？”
她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游离着，就像是一个捕猎的猎手，在寻找着令自己满意的食物。
“19点20分，酒会正式开始，诸位嘉宾入场，做着酒会上该做会做的事，一直到19点53分，冲突开始，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醉酒女士身上。这个时候，凶手趁机去了vip休息室，与姚琳琳闹了不愉快，最后杀了她。整个过程只不过几分钟，趁着大家正在慌乱的时候，凶手再次混入了人群，打算鱼目混珠。”
裴向阳挠了挠头，师父说的虽然不错，但好像忘了一个人，为了不打扰师父大人，最终他只好闭上了嘴。
“不对！”王丽莎脱口而出，她指了指厅中那具鲜红的尸体道，“那她呢？就算我们几个身强体壮，但要是同时杀了这两个人，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混进人群，这得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
裴向阳也是这么想的，当时大家都看见了，是姚琳琳的助理亲眼看到她血淋淋地从休息室里跑出来，当时里面可只有姚琳琳一个人！
而且姚琳琳助理一个人站在门前，有人跑出来她会没看到？
“而且！这么多血，直接跑进人群，身上也会沾满血的吧！”王丽莎指着自己干净的衣服，“你们可以去查监控，我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一套！”
说完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申雅然，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