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谁杀死新娘
我：你是在认真地和我提出建议吗？
干鹊：当然。而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林娇娇确实觉得这很不着边际，她甚至开始怀疑干鹊这条线是不是真的有用。
她犹豫了一番，结果还是决定试一试。
我：如果我答应你的话，我们该怎么做？
这次林娇娇原地等了几分钟，才等来对方的回信，只不过刚准备读下去，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林小姐？”
穿着薄夹克的陈煦童独自在她身旁站定，他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林娇娇把手机按灭，装进口袋，冲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林小姐来支队，是有事？”
之前倒是有事，可现在她考虑着要不要和干鹊先生做交易，得先诚信经营，不与警察多做接触。
于是林娇娇眼神往旁边一瞥，现场编了个由头：“还没有抓到凶手，有点心烦，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来了。”
她看似故作轻松地笑笑：“虽然我和枝织没有以前那么要好了，但还是有些在意……不过我只是出来散散心，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先忙，我这就走了。
不过陈警官可能没咂摸出这个潜台词。
“正巧，”他挑眉，“我刚下班，还没吃饭，我们边吃边……聊聊？”
林娇娇婉拒：“不用不用，我来之前吃过了……”
“那喝杯咖啡？”
“其实我一会儿还……”
陈煦童不等她说完：“一杯咖啡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不会打扰你很久的。”
林娇娇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推辞。
其实如果这段对话发生在十分钟之前，他们可能早就坐在饭馆里互探虚实了，哪里需要站在这里推来推去。
最后陈煦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喂。”
他接电话的语气有所收敛，兴许来电的是他的同事，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我没走远，一会儿到。”
三两句之后，陈煦童便利落地挂了电话，朝林娇娇一笑：“私下想见您一面，还挺不容易的。”
林娇娇眨眨眼，听出来他话里有话。
陈煦童的神色破天荒地寡淡了下来，看起来他想当街把事情谈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一些……渊源，只不过我忘记了，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问清楚。”
他不作那些情感充沛的表情的时候，反倒让人瞧出了几分真诚。
林娇娇点点头，客套道：“我还欠您一顿饭，我记着呢。”
其实林娇娇压根不知道陈煦童在说啥，她不禁把系统叫了出来。
“他是不是在说上个副本的事情？”
系统竟然磕巴了一下：“可、可能吧。”
“我看着他这个症状很像失忆，”林娇娇没注意到系统的不对劲，“上个副本他做了什么居然不记得了，还跑来问苦主。”
系统心里慌慌的，却佯装镇静，试探道：“不怪他，每个副本结束后，npc的记忆都会被重置的。”
林娇娇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这样啊。”宿主的反应平平。
系统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玩家的记忆重置功能失效了，他惴惴不安地调出面板，看着上面的队伍栏成员信息，觉得事情逐渐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编号】e3048
【状态】副本-是谁杀死新娘-进行中
【队伍】程琉、陈煦童
[点击姓名查看个人信息]
系统把通往c级副本的麦掐掉，噼里啪啦敲了会儿键盘，导出了份报告，拿着这份报告走向了总局办公室。
前一任系统就栽在这几个人身上，跑了之后还能被总局不费吹灰之力地抹杀，他绝不能蠢到重蹈那蠢货的覆辙。
这边，林娇娇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许系统有事儿瞒她，但她现在不好静下心来思考。
陈煦童摇头：“不是这个，是更久以前。”
那顿饭不是他们第一次产生交集，他知道。
他的真心话很不合时宜，但他冥冥中知道，以后估计没有什么机会可说了：“我和林小姐从前是什么关系，未来会产生怎样的联系，都不是现在的我该关心的事……但我想记起当时的心情。”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情绪，很新鲜，很奇特，让人忍不住想饮鸩止渴，而且现在还尚有余温。
但林娇娇的那段记忆不怎么美好，所以她不想再重温一遍。那陈煦童的意思是，欺骗和玩弄别人很值得回味？
她垂着眼，疏离道：“实在抱歉，我确实没有印象。”
陈煦童定睛看了她一会儿，直到确认了什么，才道：“看来是我失礼了，和您提了无礼的要求，很抱歉。”
于是他又扬起那种虚假的微笑：“我局里还有事……希望真相大白之后，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吃顿饭。”
“辛苦陈警官。”
林娇娇没再多言，而是目送着他离开。
陈煦童惯常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也可以说他是个很坚持不懈的人，因为他讨厌任何的不甘心。
虽然这次的不甘心与他的任务，在某种意义上，是相悖的。
“陈队，这是今天上午联系我们的民警同志，据说他们负责的辖区也出现了一系列血字事件，内容也是‘恨你’二字。”
赵小源接手了接待同事的工作，已经和这两位民警大致聊过了：“目前为止一共两起，一起在被害人丈夫小区周边的公交车站，一起在化妆师刘念家楼下。”
小刘民警第一次见刑警办案，有点紧张，一发言就站了起来：“额……这位同志，其实不是血字，都是用红油漆画的。”
陈煦童示意他坐下，放轻松：“请细讲。”
小刘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刚开始吧，我们就锁定了嫌疑人，但证据不足不好抓人，后来走访打听到他之前参加的婚礼出过事，觉得可能有联系。”
陈煦童坐直身体：“嫌疑人是谁？”
“叫李家训，干婚礼司仪的。”
陈煦童给了赵小源一个询问的眼神，赵小源翻开笔记：“他确实在当天出席婚礼的名单上，但我们还没排查到他。”
“现场照片带来了吗？”
陈煦童又问小刘，小刘连忙递了沓照片过去。
他拿着端详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送去鉴定科，和酒店的一起。”这话是对赵小源说的。
“谢谢，对我们帮助很大，”陈煦童对小刘态度很随和，但还有一股不符合他年龄的威严，“能说说李家训这个人吗？”
-
短信。
干鹊：这是一场赌/博，结局只有输和赢。如果你爱我，我们双赢，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但如果你没有，真相将永远消失在这个电话号码背后。
干鹊：规则由我制定，结果由我审核，你确定要答应吗？
林娇娇其实不信邪，觉得对方故弄玄虚。
但手上却是这样打字的。
我：我答应你。
干鹊：我相信你的诚意。
干鹊：这个测试不会超过十天，这十天里我不会出现，但我会一直和你保持联系。
我：好。
干鹊：91，我在那里等你。
91是一家咖啡馆，因为店主人是91年生人，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今天店里人并不多，可能是工作日的缘故，只寥寥坐了三四个女孩。午后的阳光给店里的人和物裹上一层美丽的光晕，仿佛即将发生一场文艺片。
干鹊让她来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座位上放着一个卡其色的小熊玩偶，和一小捧香槟色系的雏菊。
雏菊里夹在一张小小的折页贺卡。
干鹊：您可以把小熊当成我，这样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我：谢谢。
林娇娇等了又等，却不见干鹊再回复她的短信。
她打量了一下咖啡馆里的其他人：两个穿着校服逃课出来的女高中生，一位打电话的职业女性，还有一位背对着她的像是在等男朋友来的女孩儿。
没有男人，对方不在这。
我：干鹊先生，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
对方依然没有回信。
“好可爱的小熊啊。”
一位咖啡馆的服务生小姐来到她旁边，边赞叹边为她放下了一杯去冰的草莓优格。
林娇娇对她笑了笑：“您好，这应该不是我点的……”
“不是哦，是它点的，”服务生指了指那个小熊玩偶，“旁边的花也是它带来的。”
林娇娇茫然地看了眼小熊。
“虽然它不能说话，但是一定有什么方式可以传达到它的心意吧。”服务生显然是个浪漫主义者，对这种方式的惊喜喜闻乐见，很愿意配合。
只是她还想再接着说些什么，却不巧被另一桌顾客叫走了。
林娇娇端详了一会儿那只小熊，又看了看那束花。她把花取了过来，打开了那张小小的贺卡。
一张卡纸从里面掉了出来。
“小熊先生集章卡。”
林娇娇轻声念着上面的字：“集齐七个印章，就可以见到我哦。”
卡纸中间排列着七个圆形图案，每个图案上都有一只做着不同事情的卡通小熊先生，豆子大小的眼睛看起来憨憨的。
第一个圆圈里，小熊先生在喝91咖啡。
林娇娇又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小熊玩偶，它的脖子上系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正张着豆豆眼看着她。
“您好，”林娇娇摁了桌上的铃，“一杯咖啡。”
还是那位服务生：“请问是什么咖啡呢？”
林娇娇迟疑了一会儿，她其实不知道小熊先生是不是想喝咖啡的意思，但解谜让她有些兴奋。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便又岔开话题问：“请问店里现在在做集章活动吗？”
“集章活动？”服务生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们店里有攒积分送饮品的活动，您要不要办张会员卡？”
林娇娇：“不用了，谢谢，还是一杯咖啡吧。”
“什么咖啡呢？拿铁、炭烧，或者卡布奇诺？”
林娇娇不爱喝咖啡，她对咖啡也没有研究，分不清这几种都有什么区别，但她还是选了拿铁。
因为她觉得这两个字，好像还挺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