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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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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这章应该接回忆的,但是不想打乱节奏,就都攒着放后面了

    写这对的心理活动可费劲,明明长了嘴,啥都不说,好累,下次不写了。。。

    不到十点,程霏就到家了。

    洗过澡,坐到床上,睡意廖廖。

    一整天,漫长得不真实。

    他带来的惊喜,礼物,都不如陪伴重要。

    这一天,除了陪她,他什么事都没做。

    程霏拿过手机,慢慢翻到他的名字。

    越是亲近,越是想依赖。

    他说他不会走了,但要是她再越过那道界限呢?

    电话被她扣在床上。

    她挨着枕头,静静望着窗外的微弱的月光。

    然后,睡着,又做了梦。

    因为上次他推了她,她暗暗憋了一年,只为等这一天复仇。可是他掉进水里之后,她一点也不开心。

    她比他矮了半个头,力气也没有他大,只能通过助跑用力撞他来达到目的。可是,她低着头冲的太猛,路线偏了,是他挡住了她,她才没自己冲到水里。而且,在落水之前他还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护着没让她摔倒。

    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

    他从水池湿漉漉出来,没有对她发脾气,带着纵容的眼神看着她,无声地为去年的那件小事道歉。

    她呆了很久,跑回屋子,把沙发上的盖毯拿给他。

    他说了谢谢。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开满了花。

    在那些短暂的相聚时光中,她记忆里都是他对她的好。她哭,他会哄,她怕黑,他陪她睡,他不太爱说话,但是会给她讲故事,他不喜欢被打扰,但是只要她出现,他就会放下正在做的事。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喜欢他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还在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年纪就已经无法自拔。

    周五股东会议结束,程霏交待了一些事让陈秘书去办,然后去了城郊的研究所。

    刚上高速不久,出了车祸。车子从防护拦冲出去,在半山腰的陡坡翻了几个滚,才在下面的车道停住。

    陈秘书接到警察的电话时,脑子是懵的。

    程霏和司机被救护车接走,具体情况警察也不清楚。在不能确定程霏安危的情况下,她不敢通知董事长,也不能声张被有心人知道。陈秘书定了定神,先赶去医院,路上又给丁越打了电话。

    到了医院,医生说程霏和司机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强烈撞击,导致昏迷,两人都在监护室还没有醒过来。

    “现在情况不明,一切都要等病人醒过来才能确定。”

    “那最坏的情况是什么?”丁越皱着眉头问。

    医生看看他,又看看陈秘书,斟酌道:“目前病人的神经反应系统一切正常,排除脑部受到重创的可能,那么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伤到脊柱。”

    “你是说,她有可能瘫痪?”

    “这是最坏的情况。当然了,他们乘的车安全性能很强,出现这个可能的几率很小,你们其实不必太担心。”

    医生向他们解释后,先离开了。

    监护病房隔了一道玻璃,只能远远看着。

    丁越靠在墙上,手覆住额头,想着医生说的,心脏像被人掏了个洞。怎么会车祸……怎么好好的就这么突然!

    “丁总,我现在……”陈秘书也是乱的没有主意。

    “车祸的事不能声张,明后天是周末,有人找她你先挡着。希望她没事,很快就能醒过来。”

    “我知道。”

    “警察有调到车祸的录影吗?”

    “没有,出事的路段是监控盲区。”

    这是有备而来啊。丁越几乎立刻就能确定是怎么回事,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拉他们一起陪葬!”

    丁越一直在监护室外面等着。

    陈秘书中途离开,回去处理一些事,晚上又过来一趟。她去警局把程霏和司机的私人物品带了回来,把程霏的交给丁越保管,然后去探望司机的家属。

    丁越拿着她的手机,摸着屏幕中间的裂痕,不敢想车祸当时的状况多么惨烈,不敢想她有多害怕。

    他该提醒她的。

    应该看住她,保护她,不该让她发生意外。

    太大意了……

    他在医院坐了整宿,程霏没有醒来的迹象。

    早上七点,陈秘书过来,说司机醒了。丁越跟她一起去探望,司机醒过来后状态就不错,除了肌肉挫伤之外,并无大碍。

    警察来做笔录,司机回忆,当时他们前面有一辆货车,行驶到中途突然调头,逆行向他们撞来。当时情况太紧急,司机没有注意车牌号,对车型颜色也只模糊记个大概。

    是否能抓到肇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司机的清醒确认了车祸是蓄意谋杀。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交通事故。

    丁越希望警方暂且不公开消息,程霏身份特殊,她出事牵连太多,在她醒来之前,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警方明白,也表明会尽快调查清楚,找到证据。

    第二天,医生又查看了程霏的情况,没有异常,却依旧没醒。

    丁越有点急了。

    司机醒了,她没醒,拖得越久,说明情况越严重。尽管医生再三保证,让他放宽心,但她一天不醒,他又怎么可能放心。

    陈秘书想让他去休息,两天了,他没合过眼。身体和精神双重压力,铁打的人都抗不住。可他不肯,哪怕只是守在外面,他也不想离开她半步。

    星期一的早上,丁越去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回来,见房间里的人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眼花,盯着看了很久,直到确定她真的动了,赶忙去喊医生。

    程霏终于醒了。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听到机器发出的电流声,程霏很快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她出了车祸。

    货车撞过来的瞬间她没有留意,之后天旋地转的撞击,疼痛,记忆犹新。

    现在也疼,很疼。

    程霏闭着眼睛,眉头皱紧。

    身体像被拆散了一样,无处不疼。

    “哎呀,我的祖宗,你别乱动啊!”丁越推开门,见她抓着床边的扶手想起来,赶紧跑过来压住她。

    医生护士一起跟着进来,护士把仪器推过来,准备为她做检查,程霏看到这么多人,抗拒的更激烈了。

    “不要……”

    丁越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哄。“听话,就是做检查,别怕。”

    “别靠近我……”她挥开护士的手,集中了全身的力气握住丁越的手,低声央求。“让他们出去……”

    丁越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眼里满是惊惧和乞求。他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依她请医生和护士出去。

    等到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人,程霏才安静下来。她没力气的倚着丁越,轻轻喘着,头痛,身体痛,但这些疼痛都远不及她对医院的恐惧。

    “我要回家……”

    “不能回家啊。”丁越搂着她,叹气。“你知不知道,你从五层楼那么高的地方,翻了好几个滚掉下来,昏迷了将近三天。这不是感冒发烧,回家睡一觉能好,咱得在医院养好了才能走。”

    “我要回家……”她执拗地重复着。

    “能不能回家得大夫说了算。我跟你说,这回我可是被你吓破胆了,多一点风浪都经不起了,你乖乖听话行不行?算我求你。”

    “我要回家……”

    “回家,给我点时间,我去安排,但是今天真不行。”

    “我要回家……”

    丁越听着她声音不对,低头看。怀里的人明明已经睡着了,却还喃喃念着回家。他哭笑不得之余,剩下全是心疼。

    但不管怎么样,她醒了就好。

    丁越是知道她不喜欢医院,但没想到她的抗拒这么严重。他正愁等她醒过来怎么安抚,陈秘书过来找他,说邵钧联系不到程霏,电话打到了她那儿。丁越把电话要过来,简短地把情况跟他说了,邵钧问了医院名字,说马上到。

    程霏出了车祸。

    在医院。

    刚刚醒过来。

    丁越在电话里告诉他时,震惊之余,头脑却冷静的提取出有效的信息。是的,冷静,他清楚记得自己拿起车钥匙,乘电梯到停车场,选择最近的路线前往医院。

    虽然她出了意外,但是她好好的,没事,所以不需要担心。

    思维有条理的向他传达,他也认为不需要慌,但是突然之间,车祸的这一事实像针一样刺进大脑,记忆里所有与车祸相关的画面飞速闪过,那些仅仅是旁观也分外触目惊心的画面……她在里面。

    恐惧遍布。

    即使这一刻已经确定她没事,仍惊惧到两手发抖。

    他无法克制的去想,假如不够幸运,现在,就永远失去她了。电话打过去,再也没人接,渴望时刻陪伴的人,再也见不到,就算去找也不可能找到,因为她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再也碰触不到……

    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感受。

    他所想像出的恐惧仅仅是想像,而在那时,她得到的是真实——他亲手送给她的绝望。

    邵钧到了医院,找到病房。

    他在门外,手搭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进去。

    如果明知出现在她面前对她也是一种伤害,那么他还能找到借口说服自己,只要她还爱他,他就还有机会吗?

    连他自己都想替她说一句,滚。

    邵钧闭了闭眼,脑中浮现她怨恨的神情,而后发现,那种刺入心脏的疼痛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

    他缓了下呼吸,轻轻推开门。

    丁越在里面,见到他来,站起身,小声说:“她还没醒,你在这儿陪她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丁越出去,把门带上。

    房间安静下来,只有监护仪滴滴的响声。

    邵钧向前走了两步,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她的额头肿了,下巴也有块淤青,脸色惨白,看起来很不好。

    他伸出手,轻轻贴着她的发丝,慢慢抚过。

    空气进入肺腑,像变成刀子,割得血肉模糊。

    程霏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向他在方向侧了侧身,然后被后背传来的疼痛唤醒,不舒服地轻哼了一声。

    邵钧不知道她身上哪里有伤,不敢乱碰,只能柔声安抚她。“躺好,不要动。”

    熟悉的声音仿佛安抚了什么,她变得安静,身上哪里都疼,但都感觉不到了,定定地看着他,好像隔了一个世纪的怀念,眼神里是藏不住地浓浓依赖。

    在车翻下山坡的时候,她没有害怕,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跟他说再见,想告诉他,和他的相遇很美好,她会珍惜……还有很多,一些可能再也没机会说出的话,都想告诉他。

    她从来不知道,无法倾诉的那些,会令她那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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