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钟欣雅要去洗手间，拉着程霏一起，陈秘书也去，刘婉芸也去，柳沫妍一看她们都走了，把兰沁叫上也去了。
“女孩子好像做什么都喜欢一起。”张萧远对着满桌的空椅子，很是纳闷。“这一会儿就剩几个老爷们了，怪没意思。”
“远哥，你老，我还年轻。”季子轩让他灌的有点晕了，扶着头傻笑。
“年轻有啥稀罕的，老子也年轻过，那不有小姑娘迷我嘛。”
“那是过去的辉煌了，反正我瞧着今天没人理你，姐姐们还是更喜欢跟我说话。”
“行啊你小子，在程霏姐姐屁股后边粘一天，越来越会撒娇了，我可都看到了昂。”张萧远伸长胳膊压在他肩上。“说吧，打什么鬼主意呐？”
“嘿嘿。”季子轩脸红。
张萧远一看就知道。“姐姐很漂亮啊？”
“嗯！”
“喜欢啊？”
“当然。”
“想追？”
季子轩老老实实说：“想。”
张萧远没轻没重地拍了他后脑一下。“想得美！”
季子轩龇牙揉着头，怪疼。
“毛都没长齐就敢想三想四！”张萧远把手支在下巴上，半眯的眼睛在顾成琛和邵钧身上兜了一圈。啧，喜欢姐姐的人可多了去了。
程霏接了一通电话，让她们先回去。她踱步到走廊尽头，玻璃外面格外亮，抬头，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在天空。
“这事儿按说不该我问，你要觉得不能说就算了。”何凯在电话里说。“程氏股价跌到现在已经很悬了，再不采取措施，到破产清算可能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我有数。”
既然她这么说了，何凯也不多问了。“后天周二我回去，关于分公司这边我和吴经理有些新想法，你那边周二是不是就结束了？”
“嗯。”
“那周二晚上见。”
程霏望着窗外看了会儿，想着何凯的提醒，打算回去让陈秘书先做好准备，转身，发现顾成琛在她身后，看起来站了挺长时间。
顾成琛微微一笑，笑容里面带了点邪气。“程总工作很忙啊。”
“有事么？”
“没事。”顾成琛朝她走，走廊不宽，他的位置刚好卡在中间，两边都不好通过。“就是想跟你私下说说话。”
他离她越来越近，来意不善。
程霏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走廊没人，她向后退了一步。“说话不需要靠这么近。”
顾成琛把手搭在她背后的墙上，身体前倾，笑着。“近么？我还可以更近……只要你愿意。”
浓重的酒气让她皱了眉头。
“只要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顾成琛抬起手，想碰她的脸，被她用力挥开。“不用这样吧？我看你也玩的挺开啊。”
“让开。”
顾成琛兴许是借了酒意，胆子也大了。“那天在你公司遇到的那个，我也不比他差吧？跟我睡一次，你就知道我和你那些男人相比有多特别了。”
“顾成琛。”程霏扬首，向来悠慢的眼神，锐利如刃。“只要一句话，我就可以让你从娱乐圈消失，但我没有这么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听了这句话，顾成琛瞬间清醒不少。他不是没脑子的蠢人，只要想想，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为什么？因为他不配。在她眼里他可能连一粒砂子都算不上，也许只能算灰尘，而她根本不会费力气去拂走一粒尘埃。
顾成琛恨的牙痒，他努力想挤出一句狠话，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反驳不了。她说的没错，只要一句话，她就能让他消失。她不是他惹得起的人，而只因为她是女人，他就忽视了她的身份觉得自己可以。
程霏绕过他，走了出来。他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他再不知好歹，那她也不会再留着他恶心自己。
“我看邵钧对你也挺上心的，你喜欢那一款？”顾成琛总归是不解气，他不觉得他比别人差，她凭什么看不上他。“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跟我和跟他有区别吗？”
程霏不可能理他。
她径直向前，转过走廊，柳沫妍倚着墙在那里，想来是没有错过刚刚的闹剧。程霏没停步，柳沫妍也不生气，尾随在她后面回到包厢。
程霏回到座位，钟欣雅给她讲刚刚错过的话题。
“姚导考虑补拍一个小短剧，把今天的故事主线讲清楚，要征求你意见呢。”
程霏发现整个桌子的人都在看她，好像期待着什么。“我也要拍？”
“当然啊，你赢到最后，是主要角色呢。”
“我不会演戏。”
“其实就只需要拍几个短镜头，后期剪辑用。”姚导笑着说：“你和邵钧的这条故事线还挺有感觉的，拍出来效果一定好。”
“挺好玩的呀，试试嘛。”
“是啊，程霏姐试试呀，拍戏好玩的，不会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你只要负责美美的就好啦。”
“这么多前辈在这儿，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教吧？”
“远哥，你不要再拍我头了，我快被你拍傻了！”
程霏一直没说话，姚导怕她有顾虑，又说：“时间上我们会做调整，大概七八个小时就能完成，之前定的日程不变。主要是为了故事的完整性补几个叙事镜头，不会演也没关系，综艺节目，观众要求也不会太高。”
程霏不说话不是反对，而是在回想。她的故事和邵钧的重合，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是有对手戏的。他不介意吗？
手机震了一下。
邵钧发给她的消息——
有点期待。
节目组连夜写好剧本，一大早送到嘉宾手上，每个人大概需要拍三四个场景。张萧远和钟欣雅的故事先拍，讲的是权势滔天的军阀强迫孤苦无依的少女委身，少女怀恨在心，向唯一值得信赖的老师求助。
演员是个不可思异的职业，在开机的那一瞬间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性格，饰演着虚构故事里的人物。钟欣雅平时没心没肺的，一点忧愁不沾，根本想象不出，入戏的她可以演出一个满腹屈辱的女孩，忍住泪水的同时，让人看见她的坚强。
他们两个人的第一幕一条过，刚下戏，钟欣雅就用袖子抹干眼泪，向张萧远请教刚刚那段戏的不足。情绪断在饱满的一刻，对他们一点影响也没有。
邵钧见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走过来问：“觉得有意思？”
“嗯。”
“亲身体验之后会觉得更有意思。”
程霏想起以前他说过喜欢演戏的理由。在剧里可以饰演无数角色，经历他们所经历的，体会他们所体会的，而在现实只能演自己。以前她不理解，为什么他会想要体会别人的人生，现在想，大概总是演同一个角色会厌倦吧。
“剧本看过了？”
“嗯。”
“需要给你讲讲吗？”
“欣雅给我讲过了，兰沁也有帮我。她们说你会带我，我只要根据情节配合你做出反应就可以了。”
“嗯，不难。”
工作人员过来叫他们去准备，张萧远和钟欣雅的部分顺利拍完，现在在拍的是刘婉芸和柳沫妍两人的戏份，再拍下一组，就轮到他们了。
工作人员领程霏去换衣服，程霏还是穿昨天那套学生装，换好之后工作人员又带她去隔壁屋子上妆，做头发。
钟欣雅还有一段戏，在程霏前面，这会儿已经准备好了，候场的时候没事做就围在她身边，时不时跟她说几句话。
她在听别人讲话的时候，神情总是特别专注。
“哎。”张萧远幽灵一样趴到邵钧背后，顺着他刚刚注视的方向，发现了他在偷看的人。“你是不是对那小姑娘有意思啊？”
邵钧回头看了他一眼，警告他少管闲事。
“我瞅你这两天特殷勤。以前没见你跟哪个妹子主动搭过话啊，还给人家夹菜，啧啧啧……昨天兰沁可跟我说了，玩游戏的时候你净忽悠她，搞半天是帮着人家赢。”
“有那么明显？”
“得嘞吧，你就差把‘我想勾搭你’写块牌子挂脖子上了。”
但是，她并没有发觉。
邵钧笑笑，望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柔。
喂喂，他那是什么眼神？生生让他这个大老爷们看出一眼万年的感觉。男人什么时候会用这样眼神看一个女人？肯定是栽了的时候啊！“你来真的？”
“不行？”
“卧槽……”虽然猜到了，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挺惊悚的。“行啊你，我道你不近女色是真对女人没兴趣，搞半天原来是眼界高，一般的看不上呐。你可真会挑……”张萧远搓着下巴琢磨。“不过，小姑娘不好追啊，有权有势，长得又美，多少男人排着队等她宠幸？人家恐怕瞧不上你。”
确实，很难追。
邵钧收回视线，神情沉郁。
她再接受他的可能，也是渺茫。
“你这个和尚难得动一回凡心，难度还这么大，啧啧，情路坎坷啊坎坷。”张萧远说的感慨，表情却是一脸等着看好戏。“不过你也别泄气，努努力兴许有戏。哎，要不要我帮你支个招？”
“不必。”
“哥哥追过的妹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花样多，路子野，你当真不需要？”
“你自己留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