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无可辩驳
沈景云面色凝重,看着躺倒在地的薄荷。
“这是怎么回事?”
沈风瞬间大怒,指着地上的薄荷,怒瞪着沈景云。
“方才是你从这里出来的,你说说,薄荷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沈景云面色不变,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直视着沈风。
“女儿也是方才才发现,此事并不是女儿做的。”
“二姐姐,你平日里都不让薄荷接近五弟的”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沈景茹躲在沈风背后,眼中的神色却并没有半分胆怯。
“那是我怕薄荷耽误了慕儿学习其它的东西,该和薄荷玩耍的时候,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他们?”
沈景云眸色深沉,看着沈景茹。
“老爷,奴婢从前一直听府中传言,二小姐不喜欢这只狸奴,不知是真是假。”
沈景婉旁边的翠喜忽然出来跪下,对着沈风说道。
“是啊,听说昨日薄荷还刮伤了二小姐的手,惹得二小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却不偏不倚落进了沈风的耳朵中。
“确有此事?”
沈风阴沉着脸问沈景云。
沈景云听得这番话,心下了然。
昨日的事只有自己和端遥房间内的人才知道,那么只怕自己和端遥身边,有了内鬼了。
“父亲,薄荷刮伤我的手不假,但女儿并没有大发脾气,仅仅是简单包扎了一下。”
但是从沈风的表情来看,不管沈景云如何解释,他都不会再相信沈景云了。
“如今不是商讨这些事的时候,先想想该怎么和皇后娘娘交代吧!”
驯兽师在一旁干着急,看着这几人说了这老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些什么东西。
“师傅稍安勿躁,云儿倒是有一个法子。”
驯兽师闻言眼睛一亮,虽说有些怀疑,但是看着沈景云认真的眼睛,还是张口问道。
“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沈景云看了一眼端遥,方才道。
“这只狸奴本是双生,还有一只在端府,若是能从端府那里拿到,便也能以假乱真。”
“不可!”
还未待驯兽师细细思量,沈风就先出言阻止。
“这可是欺君之罪,难道你想让整个沈家送死吗?”
沈景云冷眼瞧着沈风,不由得讽刺一笑。
“难不成,父亲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沈风登时被问住,哑口无言。
“原来大家都在这,这么热闹,可真让杂家好找。”
一道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一看,来人却是皇后身边的内侍。
沈景云心中暗道不妙,但又觉得不对劲。
这事一桩桩一件件,未免过于巧合,到最后,竟然让自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沈景云沉思之时,沈风已经迎了上去。
“不知内官现在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风刻意往右挪了挪,暂时挡住了内侍向里面看去的视线。
“皇后娘娘不放心,就让杂家来看看。”
那名内侍说着,就朝里走去。
“那名小狸奴,我瞧着也欢喜,不如让我先过目一番。”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它它它,它死了?”
内侍指着躺在地上的薄荷,一脸不可思议,那表情与方才驯兽师的表情如出一辙。
“是,但是还没有找到真凶。”
沈景云抢在沈风前面说出了这句话,那名内侍闻言,转头看着沈景云。
“那便找啊,这事我必然要回禀皇后,严惩那个真凶!”
“还找什么,真凶不就在内官您的眼前吗?”
沈景婉冷笑一声,迫不及待地将沈景云推了出来。
但是看着沈景云依旧毫无表情的脸,沈景婉气不打一处来。
“内官大人,我这位妹妹早就讨厌薄荷了,方才事发之时,又恰巧是她在场,即使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二妹妹杀了薄荷,但是二妹妹的嫌疑却是最大的。”
沈景婉说的有理有据,就连内官也信了七分。
“难不成,你是贼喊捉贼?”
内官狐疑地望向了沈景云,看到沈景云紧抿的嘴唇,更加相信了沈景婉说的话。
“好啊,那杂家就将你待到皇后跟前,你和皇后娘娘好好解释去吧!”
说着,内侍伸手过来就要拉沈景云的衣袖。
沈景云微微旋身,躲开了内侍的手。
“容我先将这狸奴下葬,再去回皇后娘娘话,请娘娘放心,我定然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景云说完,便再也不看一眼那名内侍,转身过去,轻柔地抱起了地上早已经冰凉的白色小身体。
肉眼可见,薄荷的颅骨已经碎了大半,由此可知那人下手有多重。
沈景云的心中略过了一抹重重的杀意,但却很快被她掩饰在眼底。
“秋夕,烟萝,帮我挖一个坑。”
沈景云抱着薄荷,旁若无人地走到了花园的一个角落,蹲了下来。
后面所有人都跟着沈景云,仿佛是在为薄荷默哀一般,但是有些人的心思,却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很快,一个大小正合适的深坑就挖好了。
沈景云将薄荷轻轻放在里面,随后用手捧着土,一捧一捧放了进去。
“薄荷,你放心吧,若是你在天有灵,夜里一定要托梦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你。”
顿了一顿,沈景云余光扫到站在旁边的几人。
“若你不想托梦也无所谓,尽管去找害你的人报仇就是。”
沈景云余光看着身边几人的神色变化,看着其中两人骤变的脸色,低垂的脸上,唇角缓缓勾起。
“父亲,我这就收拾收拾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沈景云朝着沈风,端遥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去。
在人群散去之后,一个手戴佛珠的女人站在薄荷的小小墓前拜了拜。
“你可别怪我,若不是你跟错了主人,我也不会这般害你,还希望你早日超度,我佛慈悲。”
说完之后,又连拜了好几下,方才转身离去。
而这厢,沈景云已经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她斜倚在车壁上,脑中思考着这件事情。
宫内和沈府的人,仿佛串通好一般,让她完全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而昨日那个被划伤的小事,竟然也能被拿到明面上大肆宣讲。
看来这沈府,恐怕已经宛如蜂窝一般,处处是破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