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夜晚的风刮在人身上还是挺疼的，阮清浔坐在院里看着天发呆。
“进去睡觉，一会儿着凉。”程毅刚冲了澡就看见院里那孤零零的人，好像她本就不属于这里，随时都会离开，他心里不由得一慌。
阮清浔不理他，“你洗好了就睡，我一会儿就进来。”
她不是个感怀春秋的人，只是突然间愁绪上头，委屈得紧，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有机会选择，谁愿意离开那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和一群陌生人生活呢？
程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赶紧过来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小宝说话惹你生气了？还是今天累着了？”
她今天几乎什么都没做，怎么会累？也可能是因为太闲了，所以才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都说人要知足常乐，能活着不就很好了吗？嘿，没想到好不容易的伤感竟然被自己排解了。
趁着这样深沉的气氛，她突然起了好奇心，“程毅哥，你为什么娶我？”
程毅没想到她突然问了一个这么“抽象”的问题，场面迅速凝固，就在阮清浔不抱希望，准备结束这场不合时宜的谈心时，程毅说话了。
“我不知道，可能因为我该成亲了。”
程毅也是悲哀的吧，第一场“父母之命”的婚姻落得一个人去楼空的结尾，在意气风发的年纪，一个人孤独的在山头田间为了柴米油盐埋头苦干。
“那你会不会觉得后悔娶了我？”
这次的回答十分迅速，“没有，别瞎想，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说完后，程毅自己都愣住了，明明上次出去找她的时候，他已经决定放她走，不要这样有名无实的婚姻呀，怎么现在就……
阮清浔有些触动，这些天程毅对她的照顾她如数家珍，哪怕是现代，她从来没有遇见一个像程毅这样的男人，不偏心父母孩子，时刻注意到她的需求，努力为更好的生活奋斗……
其实想一想，和他生活一辈子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呢？”程毅的问题随着晚风吹进她的心里，他是这个世界里她最信任的人。
“我呀，我也想和你一辈子。”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晚风醉人”这一说法，反正阮清浔觉得自己不是很清醒，她像今早一样张开手脸上带着娇憨的笑容，“抱抱。”
程毅哪有早上那般温柔，直接打横抱起，动作里都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小宝在屋里呢，小声点。”
“小宝今天和爹娘睡，娘说肯定是小宝睡觉闹腾，让你睡不好，起那么早。”
程毅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在父母眼里，他们总要有个孩子。
衣衫尽落，烛光微颤，窗外的月光如旧清冷，却带了些不为人知的旖旎，一缕风与另一缕风遇见，它们慢慢融合、纠缠，明明是至纯至柔的微风，却燃烧出灼人的热烈，一夜无话似有话……
又是天擦亮，阮清浔觉得自己像是没有入睡，刚结束清洗干净，眼一闭就听到程毅起身的声音，“怎么那么早啊？你这没睡多久吧。”她语气里自然的亲昵取悦了程毅。
他帮她拢了拢被子，语气温柔得不像话，“你再睡会儿，等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阮清浔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也不知道睡眠不足会不会对程毅的身体产生影响，她低声埋怨：“我说不来了你不听，看你今天有没有力气干活。”
程毅挑眉，顾不得穿好了衣衫，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你试试有没有力气。”
阮清浔的脸迅速涨红，“臭流氓！快起床！”
程毅确实没时间和她打趣了，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就翻身下床出门。
他一出门，阮清浔才感受到浑身的疼痛，像是做剧烈运动之前，没有做准备运动一样的痛，她小心翼翼地翻身挪动，痛得龇牙咧嘴。
她实在起不来，干脆闭眼继续睡一觉，等再次睁开眼时，小宝正坐在床沿看她，见她醒来后，用脆生生的声音说：“太阳阿爷晒你的屁股蛋蛋了。”
阮清浔不想理这个小屁孩，真是混熟一点就开始露出真面目，哪还有她担心的自闭和抑郁，那小嘴吧嗒吧嗒的。
不过往窗外一看，还真是不早了，程父程母已经下地了，家里只有他们二人。
阮清浔一个人吃东西是不讲究的，随便应付两口就开始收拾昨晚的狼藉，看着被程毅蹂躏得不成样的肚兜和里衣，她脸上火烧火燎的，想着尽快处理这些“证据”。
“娘要去洗衣服，你愿意跟我去吗？”
阮清浔虽然这么问，可如果小宝不愿意，那她就用各种方法让他愿意。
“好。”
娘俩关好门就往溪边去，这个点儿溪边一个人都没有，寻常人家早就忙完这些内务去地里农忙了，哪会像阮清浔一样睡到日上三竿呢。
“小宝，你就在这里捡石头，娘在你旁边洗衣服，不要靠近水哦。”
小宝点头，然后又开始寻找他眼里最好看的石头。
阮清浔一边捶打衣服一边用余光看着小宝，看着他乖乖地蹲在原地，她逐渐放下心来。
程毅的衣服是真的难洗，特别大的一件衣服湿水后重得不行，她咬紧牙关地拧着。
小宝在一颗颗地筛选石头，突然，一颗极好的石头被他不小心踢进河里，这条河是清澈见底的，还能看见水里的小鱼，那颗石头看起来就在水面上。
小宝看了一眼阮清浔，她正在变换各种姿势拧衣服，一时间没顾得上这边，但她还在叮嘱：“不要跑别处去哦，你就在原地乖乖玩耍，洗了衣服娘回去给你摊鸡蛋饼。”
小宝心想：我只是捡一块石头，不算乱跑。
他伸着小手往河里伸，却怎么也捞不起来，于是越来越往里伸……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天很蓝，我出门的时候看见了一缕缕白云，我的意思是【今天的你也要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