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夫妻
三月结束，时间就过得越发快了起来，顾青山每天除了安胎就无事可做，索性拜托迟于把所有课程的课件都发了过来，自己在家上起了网课。
“都发给你了，”迟于在电话里小声问，“你怎么了，请那么久的假。”
“没什么，”顾青山说，“家里有点事，请的时间长了点，你别担心。”
“谁担心你，”迟于嗤笑，随后光速打脸地问道，“真没什么事吧？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不用，我现在不在遇城，”顾青山随口说，“等我明年回来再联系你。”
迟于还是不放心，但顾青山什么也没多说，他没再问，默默把顾青山设成了置顶。
碧水湾，顾青山挂了电话，重新低头翻笔记。他虽然对电子产品的那点辐射不怎么在意，但还是坐的离电脑稍远了些，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斯斯文文一点也不像怀着宝宝的。
云齐稿约不断，一开始他是有人找就很开心了，现在口碑越来越好，名声越来越大，甲方提出的要求参差不齐，云齐逐渐开始有选择性地接稿，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云初望每天都会来送新做好的药丸来防止顾青山再次出现强烈的反应，但药吃多了，顾青山的身子难免对它产生了一定的抗药性，所以药物也逐渐失效了。
发现的时候顾青山正在吃晚饭，云齐给他剥了虾，沾了调料之后才喂给顾青山。
顾青山漫不经心地把头凑过去，鼻尖率先嗅到油焖虾的香味，他皱眉，把头转过去，“今天的虾是不是不新鲜啊，怎么一大股怪味。”
“怪味？有吗？”云齐哪敢让不新鲜的东西进顾青山的嘴，他自己咬了一口细细品尝，随后说，“没有啊，很新鲜，你再尝尝？”
顾青山又把头凑过去，就着云齐的手吃了剩下的半个虾，稍微咀嚼两下又皱着眉头吐了出来。
他抿唇难耐的咽了口口水，最后还是没忍住，跑进厕所对着洗手台干呕。
“青山哥哥，”他第一次孕吐把云齐吓了一跳，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就追了过去，一边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问，“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顾青山摆摆手示意他离开，不太想让云齐看见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
云齐丝毫没在意，见顾青山有停止呕吐的迹象后就接了杯水给他漱口，一边忧心地问：“好点没？”
顾青山接过水杯漱完口，看了一眼云齐，刚想说没事，第二轮不受控制的孕吐又开始了。
一直折腾了快半小时顾青山才堪堪好转，他难受得没心情吃饭，简单洗漱完就上床睡了。
云齐心疼他，收拾好房间后洗完澡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确定顾青山已经睡熟了才安静地吻上他的额头，随后钻进了被子里。
他轻轻掀开顾青山绵软的睡衣，看着他的小肚子不自觉地笑了一下。随后缓缓低头，吻了一下。
顾青山的形体保持的很好，肌肉线条分明，自上而下隐在睡裤的腰带里。虽然现在怀孕了，但月份还很小，宝宝还是个小小的胚胎，根本影响不到他的身材。
“宝宝，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云齐小声开口，随后警惕地闭嘴聆听被窝外的动静，生怕吵醒顾青山然后被他发现自己在做那么傻逼的事，直到确定他还在熟睡，云齐才小心翼翼地接着开口，“我是爸爸。”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宝贝？今天青山爸爸因为你吐了，难受的晚饭都没吃，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孩子该做的？嗯？”
说着，云齐又侧耳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
“现在你才一个半月，距离出生还有六个多月，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折磨青山爸爸吧？我那么爱你的青山爸爸，我都不跟你计较这些事了，你总要适可而止是吧？”
“你乖乖的，不闹腾青山爸爸，等你出生了，我就带你去吃糖葫芦好不好？再带你去放飞风筝，春天最适合放风筝了。”
云齐又絮絮叨叨地说些其他的，话题始终绕不过顾青山，他太投入了，说着说着就忘了听外边的动静。
“……青山爸爸那么爱吃草莓蛋糕，因为你都不敢多吃了，你可不能没有良心……”
“你在道德绑架自己的孩子吗？”
寂静中，顾青山带笑的声音打断了云齐的自言自语。
云齐身子一僵，躲在里面不敢吱声。
“还要在里面待多久？”顾青山问，“不嫌憋得慌？”
三月的天不算太热，但也绝没有冬天的料峭，云齐躲在被窝里絮絮叨叨的跟宝宝说了那么久的话，想也知道有多不舒服。
云齐赫然，干脆小心枕在顾青山的小腹上。
顾青山轻叹，使了点力气把他拽了出来。
云齐的额头和鼻尖上挂了点晶莹的汗珠，脸颊也有些发红，此刻眼神飘忽，有些后知后觉的尴尬，“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对着我肚子吹气的时候，”顾青山一丝不苟地替他擦了汗，又亲了亲他柔软的脸颊，说话的声音很柔，“太痒了，我就醒了。”
云齐的脸色更红，眨着眼睫低声解释，“我没有对着你的肚子吹气，我……我只是在跟宝宝聊天。”
“宝宝还小，他什么都听不见的，”顾青山一笑，“你不如跟我聊聊？”
云齐舔舔唇，在顾青山期待的目光下说：“怎么办啊，我不是你唯一的宝宝了，想想还有点吃醋呢。”
顾青山故意逗他，“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啊，”云齐叹气，“谁让他也是我的宝宝呢？”
顾青山亲他一口，心情极好的扬眉，“乖宝贝，睡吧。”
云齐闭眼，安心地搂着顾青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顾青山小声说：“我也很爱你啊。”
一夜好眠。
翌日，许久没联系的似杉打来了电话，云齐诧异不已，询问他致电原由，似杉回，“就是想起年前的画展结束后就再没跟你联系了，所以特地来给你拜个晚年。”
“未免有些太晚了，”云齐客气地说，“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似杉不满地抱怨一声，随后笑了，“不过这也巧了，我刚打算给你拜年，事就来了。”
云齐脾气很好道：“你说。”
一旁，顾青山枕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挠着他的下巴，鼻子不爽地哼哼。
似杉没留意这些小动静，娓娓道来，“是这样的，我的画室最近缺个色彩老师，你有兴趣吗？就一个月，我会按照正式老师的价格给你结工资。”
“恐怕不行，”云齐低声说，“我最近有事，抽不开时间。”
顾青山的动作一顿，对他不认同地皱眉。
似杉商量着问：“一点空都抽不出来吗？其实也就是工作日周一到周五，每天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十二点以后还有一个小时的午休，你再考虑考虑？”
拒绝的话即将脱口而出，顾青山连忙捂住他的嘴，云齐从善如流道：“那我再考虑考虑。”
似杉松了口气，“嗯，那我等你，最好周五之前给我回复。”
“好。”距离周五还有三天，云齐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件事。
“嗯，你到时可以直接来画室找我，我请你……”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戛然而止。
云齐莫名其妙，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顾青山抢过他的手机，“话都说完了还回什么？直接微信问吧。”
云齐对这些无所谓，微信稍微问候了一下，见似杉没回就收了手机，转而问顾青山，“怎么？”
“你去画室吧。”顾青山说得很轻松。
“不行，”云齐脸色一变，“我去画室了谁来照顾你？难道让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吗？我不放心。”
“啧，”顾青山皱眉坐起来，“我又不是不能自理，人家平常的小夫妻不都是丈夫在外面打工妻子在家养胎的？再说我一男的，就是怀孕了也不能比姑娘还弱吧？何况我这月份还小，我什么都可以自己来的。”
“不行！”云齐跟他对视，“你是比小姑娘强，但人家小姑娘孕期反应也没你厉害啊，我不在家你万一……何况你胎都还没稳，我不守着你不放心。”
顾青山舔唇，是真的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云齐放弃这么个机会。云齐喜欢画画又梦想开一间画室，要是真能去似杉的画室入职一阵子，绝对要比他以后自己摸索来得强。
“宝宝，你听我的，”顾青山想了想，“时间也不久，双休你都在家，工作时间也不长，我在家等你，哪也不去，你回来再带我去楼下遛弯好不好？”
云齐撅着嘴不肯答应。
“那要不，我去那个画室报名学画画？”顾青山一笑，“每天都跟你一起？”
“可这样太辛苦，”云齐还是不同意，“你要多休息的，万一累着了怎么办？”
“学画画而已，有什么累的？实在不行，我就偷懒摸鱼，”顾青山凑近云齐的嘴边，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倒时候，还要你放我一马啊，云老师。”
云齐抿唇，心中摇摆不定。
正在此时，似杉的微信回了过来。
【没事，刚被老男人咬了一下。】
【哎，你男朋友有空的话可以一起来啊，大家都是朋友，没事可以来三楼打麻将。】
顾青山轻轻碰了一下云齐的肩，声音蛊惑无比，“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