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赌
翌日，顾青山幽怨睁眼，眼底一片波光潋滟，如画的眉眼微皱，“云齐。”
“嗯？”云齐往顾青山怀里拱了拱，应道。
“腰酸！”顾青山咬牙切齿，把云齐的手拉过自己的腰间，“给我揉揉。”
“这里？”云齐摸上顾青山的后腰，“力道合适吗？”
“舒服，”顾青山趴在床上低叹，“我今天早八。”
“那我们快去学校吧？”云齐起身兴奋道，“我去给你找衣服。”
顾青山叹气，“那我腰怎么办啊？”
云齐没管，给两人搭配了一套情侣装，粉色毛衣搭黑色大衣。
“好看吗？”云齐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
“好看，”顾青山满脸无奈，“我就这一件粉色的衣服，压那么严实都能被你找到。”
“嗯，”云齐骄傲地挑眉，“走吧，我们。”
右手五指张开平放在半空，顾青山熟练地握住。
遇医大，杨教授的课已经开始了十几分钟，顾青山拉着云齐轻手轻脚地溜进去，结果还没坐在位置上杨教授就和蔼地扭过头，“来啦？”
顾青山尴尬极了，不自在地笑道：“对不起教授，我来晚了。”
云齐跟着立正站好，“对不起杨教授。”
“下不为例，”杨教授对云齐笑笑，“快坐吧。”
大阶梯教室里一阵忍笑的声音，两人脸一红，飞快坐下。
“哎，青山，”迟于从前面扭头，语气酸唧唧的，“带着云齐就是好啊，我上次迟到杨教授还说要扣我平时分呢。”
“你那分扣不扣的，也不影响你不及格啊。”顾青山说。
迟于脸色一板，不以为然。
“迟于哥你还是继续玩你的手机吧，”云齐温声细语地开口，“不要影响青山哥哥学习。”
“什么？”迟于瞪着两只眼睛，低声狠狠道，“顾青山！你就是传说中的表演型人格吧？我唾弃你！”
顾青山微微一笑，扭头说：“杨教授，第一张图是胃溃疡，第二张图是十二指肠溃疡。”
“嗯，不错，”杨教授的声音在迟于耳边立体环绕，“不过这位同学……你好像快被打死了。”
迟于哭丧着脸关了手机，眨巴着眼撒了个钢铁直男娇，“杨教授，我错了。”
杨教授下意识向后动了动脑袋，“……扣十分平时分。”
迟于低下头，一上午都没再抬起来。
“他没事吧？”云齐低声问。
“没事，”顾青山收拾东西，“他每次被扣分都这样，吃顿饭就好了。”
“说什么呢？”迟于猛地扭过头，“吃饭去，走！”
顾青山看向云齐，“你看。”
迟于咬牙，“你们能聊点小情侣之间嗯嗯啊啊的话题吗？讨论我干嘛？”
顾青山带着云齐往外走，“中午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云齐说。
迟于：“……”
大学食堂午间时分的人不出所料的多，顾青山拉着云齐一路上到三楼，这里卡座多但是价格略贵，人反而不是那么多。
几人端着餐盘挑了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顾青山给云齐挑胡萝卜里的青椒丝，一边问：“你怎么还不走？”
迟于刚把汤放下，闻言脸色一垮，“你想死吗？啊？”
云齐静默无声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迟于乖巧坐下，端起汤喝了一口。
同一时间，一道略显疑惑的声音传来，“迟于？”
三人同时抬头，眼前是个小姑娘，短发，眉清目秀很漂亮。
“呃，你是？”迟于嘴里嚼着青菜迟疑道。
“是我啊，护理学院的，”女生眨了下眼，“秀秀。”
顾青山和云齐对视一眼，默默低头吃饭。
“啊，秀秀啊，你好你好，”迟于连忙吞下嘴里的东西，“请问有事吗？”
秀秀顺势坐下，卡座的沙发是双人座，她很顺利地就靠在了迟于身上，“你前段时间说会联系我，我等你好久，今天总算被我逮着了。”
顾青山飞快抬眼，又抿唇垂眸，顺手给云齐递了片西瓜。
云齐：怎么？
顾青山：没事，吃你的瓜。
那边，迟于已经愣住了，心说场面话你也信，但又不好意思抹了女生的面子，“我最近很忙……”
“忙得连我叫什么都忘了？”秀秀不满地嘟唇。
“那现在……一起吃点？”迟于说。
“不要，”秀秀笑了，“我还要跟你单独过二人世界呢，这算怎么回事？”
说罢抬眼娇羞地看了顾青山一眼，“是吧校草。”
“啊？”校草抬头干笑，“是。”
秀秀满意地撞了一下迟于的肩，“你听，连校草都这么说。”
迟于咬牙，心说干脆说明白算了，我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怂货，然后金盆洗手再不收集女生的微信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迟于叹气，“周末一起去吃饭，行吗？”
秀秀满意一笑，“行，你记心上啊，周六我去你宿舍楼下等你。”
迟于低头叹气。
秀秀走后，餐桌的氛围明显诡异了起来，顾青山挑眉一笑，“人家姑娘都那么主动了，你还挑什么自行车？”
云齐不痛不痒地帮了个腔，“迟于哥，你要是不喜欢她就不要一直吊着她，这样真的很不好。”
“你们两口子真的除了我就没别的话题了吗？”迟于烦心地叹了一口气，“下午没课，你们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顾青山放下筷子，“回家呗。”
“嘿我这恨铁不成钢的，”迟于夸张皱眉，“你说你一个社交障碍的，带着一个内敛孤僻的，怎么，还真以为对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啊？”
顾青山问：“你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迟于叹了口气，“劝你们别总是宅在家里，多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与此同时，云齐迟一步放下筷子，“青山哥哥，我吃饱了。”
迟于朝顾青山挑了个眉。
顾青山叹气，问云齐，“带你去走一走怎么样？”
“可是那天不是已经把学校逛遍了吗？”云齐说着，突然眼睛一亮，“青山哥哥，我想去打篮球。”
十分钟后，三人一起来到室外篮球场。公共休息日，篮球场里的人不是很多，迟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颗球，放在食指上转着过来了。
他吹了个口哨，把球扔给顾青山，“教去吧。”
“你不玩？”顾青山问。
迟于沉默两秒，说：“我能玩周六就玩了。”
顾青山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忘了。”
云齐脚踩三分线，兴奋地说：“我们开始吧。”
“来了，”顾青山跑到篮筐下站好，给云齐喂球之前嘱咐了一句，“云齐，你先别离我那么远，我们慢慢来。”
“好，”云齐很乖地站在限制区外，“开始吧。”
顾青山惴惴地喂出第一颗球。
云齐接住，脚跟抬起轻轻一投，篮球完美落入框中。
“厉害！”顾青山小跑两步把球揽住再喂给他。
迟于坐在一旁夸张地拍手，“好球！好！”
“是好球吗？”云齐欣喜地看向顾青山。
“嗯，比我十八岁时打得好。”顾青山点点头。
“那我们继续。”云齐迫不及待地跳了跳。
两人绕着限制区投了一圈，云齐完美的百发百中，顾青山微微挑眉，“以前没玩过？你这准头都快赶上我了。”
“没有，”云齐抱着球退到了三分线外，把球重新扔给顾青山后说，“这是我第一次碰篮球。”
“小天才！”迟于不吝称赞。
顾青山慢悠悠地拍了两下球，“来试试三分。”
云齐舔了舔唇，“青山哥哥，打个赌吧。”
“赌什么？”顾青山问。
“我可以全部投中。”云齐说。
“赌注？”顾青山挑眉。
“翻身的机会。”
又轻又缓的五个字徐徐飘进顾青山的耳朵里，像羽毛在他心里挠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你可别反悔。”
三分线外投球明显比第一轮线内的难度加大，云齐的第一颗球擦着篮筐掉入，顾青山接住，笑了，“手别抖。”
“青山哥哥也是。”云齐歪歪脑袋。
一旁的云齐张大嘴，想不明白一直恩恩爱爱的小情侣怎么突然有点剑拔弩张了。
篮球袭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云齐有些撑不住，在完美投中大半圈后忍不住抱着篮球皱眉，“你耍赖！”
“我怎么耍赖了？”顾青山抱胸靠在架子上，说话笑眯眯的像个纨绔子弟。
云齐憋了半天才说：“你太快了！”
顾青山一愣，拿捏的姿态瞬间支离破碎，“这可不是夸人的话啊宝宝。”
云齐手一软心一慌脸一红，深吸一口气说：“你又耍赖。”
说着，他猝不及防地抬手，几乎算是毫无章法地把篮球扔进篮筐。
“嘭”的一声，篮球砸中玻璃篮板，在球筐边转了一圈后轻轻掉了下来。
顾青山接过篮球，朝云齐抛了个闪亮的眉眼，“我赢了。”
云齐动动喉结，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把拍掉顾青山手上的篮球，揪着他的衣襟凶巴巴地吻过去。
几乎可以说是砸，顾青山的眼泪一下子就被逼出来了，他艰难地跟云齐分开一厘，低声商量，“轻一点好不好？”
一旁的迟于蹲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地啃手里的熊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