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语破镜
她神色郑重，不像是随意问问。
苏牧见她一脸正色，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事，但是苏牧也没打算瞒着她什么，对她的问题，还是很认真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对道术修为并没有什么概念，至于你说的我道术修为高不高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苏牧这话自然不假，他如今虽然每日都会修行，但是，对于修行的境界却没什么概念。
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道术修为算不算高了。
虽然苏牧这么说，但是从今天天机道人的震惊来看，苏牧的修为肯定不低。
陈树晚想着，随后认真的道：“苏牧，如果我说我有事求你，你会帮我吗？”
苏牧脸色有些诧异，陈树晚会有什么事能让自己帮忙？
自己要钱没钱的。
不过，还是木讷的点了点头：“只要不是违法之事，我会尽力帮你。”
得到苏牧的答案，陈树晚的神情好了很多。
苏牧只见她在笑，又不说什么事，问道：“你倒是说事啊。”
陈树晚道：“我到了，夜色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说完，转身进了小区内。
“奇奇怪怪的，说有事又不说什么事。”苏牧嘟囔两句，随后便离开了。
竖日，苏牧起床之后，便准备前往芒山，毕竟昨晚答应了天机道人今天到芒山一叙。
芒山远离城区在周边的城镇之中。
苏牧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这才到了芒山附近。
来到芒山脚下，望着门楼后的近千级台阶，苏牧叹了口气。
看来要上这天机院，得要有足够的毅力和体魄啊。
苏牧走进门楼之后，便听到一道声音：“小兄弟，你上这天机院是求什么的？”
苏牧回头，正看到一名老婆婆笑着询问自己，在她手上挽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一些香烛。
苏牧今日过来是应天机道人的邀请的，不过在路人看来，以为是来祈愿的。
苏牧笑着道：“学业。”
他不可能说如实说出此行的目的，毕竟没有人会相信堂堂天机道人会专门邀请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老婆婆一听，夸道：“那你算来对了，这天机院祈愿很灵的，而且，天机道长道法很高深的，在这里祈愿……神明会听到的，我就是在这里祈的愿，我老伴的病啊，慢慢的好了，今日过来啊，就是来还愿的。”
老婆婆说着，满脸兴奋之色。
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苏牧见她这么高兴，自然也是陪着笑脸的。
只听她一路上说了不少关于天机院的传说，没一个传说无不表露着天机院的厉害。
苏牧静静的听着她的话，只是偶尔附和一下。
不过，在老婆婆的言语间，他能够感觉到天机院在这些百姓心中的地位。
直到天机院的广场之上，老婆婆这才收起话匣子，虔诚的走进了院中。
老婆婆还愿去了，苏牧自然不会跟上去。
正在东张西望之际，一名小道童来到他身上，颂念一声道号之后，道：“你是苏施主吗？”
苏牧看着眼前五岁左右的小道童，觉得甚是可爱，差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
“我是。”
“师祖在醒禅苑恭候已久，施主请随我来。”
小道童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暖糯可爱。
苏牧跟在他的身后，穿过数间大殿之后，来到后山。
百米前的一座长亭中，苏牧看到了正在打坐的天机道人。
来到长亭前，不得不说，这长亭极有特色。
临渊而建，往下便是百丈深渊。
苏牧往下看了看，只见雾气氤氲，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彩斑斓的。
景色倒是不错。
“苏小友来了……”
天机道人一脸和气，一边邀请苏牧就坐，一边给苏牧倒茶。
“道长真乃神人啊，这天机院在道长的带领下，护佑一方平安啊。”
苏牧这话是由衷而发，毕竟，从刚才那老婆婆的口中听到的，的确如此。
自从来到天机院之后，苏牧就感觉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感，若是普通人来到此地，除了觉得空气新鲜，身心顺畅恐怕不会有太多特殊的感觉。
不过，苏牧作为修行之人，可以很清晰的高受到这附近的灵气比外边要强上很多。
这地方养人啊。
“什么神人不神人的，这些不过是些百姓的谢语称赞而已，和苏小友比起来，不值一提啊。至于这护佑一方平安……哈，我辈修道之人，遇事尽力而为吧。”
听着天机道人的语气，苏牧感觉他好像有些心事一般。
不过，他没有主动说，苏牧也没主动问。
两人一边品茶，天机道人问道：“苏小友道术高超，贫道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番……”
“道长请讲。”
“何为道？何为修行？”
虽然已经入道修行近百年，但是，在见到苏牧之后，天机道人又重新审视了这个问题。
“何为道？”
苏牧也呢喃一声，他根本就不曾修行过，也没有对道有何了解。
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道？
不过，既然是坐而论道，苏牧还是认真思考一番。
“古语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乃万事万物运行的轨迹……”苏牧说完，天机道人只是嘴角挂着笑意，随后点了点头。
苏牧所言，不过是千百年来普通大众对于道的解读而已。
但是，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些解读已是烂熟于心，他之所以问苏牧，自然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解读。
“道是万物，万物为道。大道有三千，条条可成圣。那花是道，那草是道，这手中的茶亦是道。道法万千，道法自然，若要修行，不必刻意追寻，尊着内心所想，便可。”
苏牧一通乱侃，一些有的没的全都揉成一锅说了出来。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天机道人有没有听懂，亦或者有没有在听。
“不必刻意追寻，尊着内心所想……”
天机道人似有所想，忽然起身凭栏而立，望着远方。
一阵山风拂过，天机道人道袍猎猎作响，蓄发迎风而舞，但他依旧目视前方。
“那花是道，那草是道，这手中的茶水亦是道，大道万千……大道万千……”
他口中呢喃着，忽然抚须长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曾遍寻大道，却不曾想这处处皆为道，哈哈哈……”
他笑着，笑声明朗。
忽然，苏牧感觉到有一股强劲的灵气在他体内撺踱，最后在丹田处破开，流向百骸。
随着那股灵气扩散，在天机道人身上，隐隐有灵气环绕，下一刻后又全部蹦碎溃散。
这……什么情况。
苏牧愣神之际，天机道人回头，神采奕奕，面容看上去精神了几分。
突破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突破？
看着突然实力变强的天机道人，苏牧很肯定他已经突破了。
“恭喜道长……”
苏牧笑着祝贺。
天机道人哈哈一笑：“这还得拜苏小友所赐啊……”
自己修行这么多年，也不曾突破，没想到今日闲聊一番，竟然突破了。
看似荒诞滑稽，但是打内心里高兴啊，这一次的突破，恐怕会给自己带来十到二十年的寿命。
对于近百岁的人来说，能多活个一二十年，那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道长今日突破并不是我一番言语就能成就的。”
两人互相客气的聊着天。
因为方才苏牧的一席话让天机道人当场顿悟突破。
所以，接下来的聊天里，天机道人对苏牧说的话那是听得格外的认真，深怕错过了什么内容似的。
而且对苏牧的态度也恭敬得多了不少，搞得苏牧浑身不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