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小年哥哥，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们有钱，你随便挑！”江笑和伙伴们挤在景年身边，ruabi被迫和郁星沉落在末尾，他现在完全不担心弟弟的情况，反倒是站在他身边的偶像让他紧张十足。
他做梦都没想到会跟郁神并排走在一起，还要一起去吃饭。
景年听了江笑的话也没客气，他的目光在街道附近扫视了一圈。这边美食街他没来过，左边巷子是学生们常来的小吃街，而右边街道的装修风格明显比左边高了几个档次，一看就是价格不俗的高档餐厅。
景年随手指了左边一家店：“就那家吧。”
江笑顺着景年指的方向看去，瞬间傻眼。
景年选的是一家欧式风格的餐厅，算是这片穷地方的五星级饭店，却是傻子都不会来的地方。
这餐厅有个‘杀猪’称号，喝杯水要299，点盘青菜都要499，说是法国进口的水，国外当日空运来的新鲜蔬菜。
江笑和伙伴们缩在一起小声讨论，他们只有一万块，不确定八个人进去，能不能完完整整地出来。
一盘菜场卖2块钱一斤的青菜都要499，那一盘肉菜该多贵啊，江笑原本不想那么抠抠搜搜，在得出他们确实给不起饭钱甚至还要倒贴的答案，江笑弱声询问：“小年哥哥，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啊？”
景年没注意江笑他们的不对劲，奇怪反问：“不是说让我随便挑吗？”
“因、因为……”江笑尴尬，头一次低下头向自家哥哥求助，但哥哥的目光却落在郁星沉身上，完全无视他。
景年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身后的郁星沉，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郁星沉扫了眼面色窘迫，朝自己投来求助视线的江笑，他掩饰眸中笑意，回答：“你定就好。”
江笑：“……”星沉哥哥，你变了qaq
景年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他不挑食，因为小时候胃不好，两位哥哥再三叮嘱，他在外面每次吃的都是最好的，因此江笑那么问了，他没有考虑就挑了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店面。
郁星沉不觉得景年是在故意为难人，听白枫的描述，这位小老板是个人傻钱多的小少爷。现在还多了一点，不会看人眼色。
江笑耷拉着脑袋，缓慢地往杀猪餐厅走，身后传来郁星沉的声音。
“要不还是换家店吧，我突然想吃麻辣烫了。”
景年故意放慢脚步跟在郁星沉身边，闻言愣了下，而后没有犹豫说：“好。”
江笑：“！”
-
郁星沉说的麻辣烫店在小吃街深处的巷子内，隔老远都能闻到空气中呛鼻辛辣的味道。
和景年想象中的麻辣烫不一样，他以前也吃过这些东西，一般都是自取结账，最后就能拿到一碗单独包装的麻辣烫。这家店因为生意忙拒绝外送，自己到店外带是没问题的，顾客们一般都是选择在店里吃完再走。
如同仓库的小房间内架着几口大锅，红油汤底咕咚咚冒着泡，插着竹签的各种食材投放进锅内。顾客们围成一圈坐在大锅前，几个阿姨站在中间空出的区域，顾客要什么，她们就会给什么。
他们来的不巧，店里都是人，八个人艰难地安排入座。选座位时景年一直盯着郁星沉，郁星沉让小孩们先坐，自己则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景年见状，迅速走到郁星沉身后。
“小伙子，这里坐不下啦，别往这里挤啦。”郁星沉坐的位置靠墙，为了不碰到身边女生，他的肩膀几乎贴在墙壁上，很明显，这里没有景年的位置了。
阿姨那么说，周围视线纷纷朝景年投来。
ruabi不想让自家小老板丢脸，赶紧招呼道：“小老板，我这里还有位置，你跟我挤一挤吧。”
“不要。”景年果断拒绝。
ruabi：“……”好的，尴尬现在来到了我身上。
景年没有半点被注视的羞窘，反而看向郁星沉旁边的女人，轻声道：“姐姐，我想跟我哥坐在一起，我们换个位置好不好？这顿饭算我的。”
景年说话时蹲了下来，他仰着头目露哀求，漂亮的眼睛轻轻眨动，女人脸颊烧红，讷讷点头：“好、好。”
得到确定回答，景年勾唇轻笑，声音带着点甜：“谢谢姐姐。”
女人晕晕乎乎换到了ruabi身边，她坐下后还直勾勾盯着景年，嘴里喃喃念道：“嘿嘿好可爱，小弟弟嘿嘿……”
ruabi：“……”
景年自然的一声哥让郁星沉愣住，后面的一声姐姐又让他回过神来。
只是礼貌称呼，原来对谁都可以随口喊出。
景年偏瘦，坐下来时没有挤到郁星沉和旁边的男生，距离太近，胳膊相碰时，郁星沉能闻到景年身上牛奶沐浴乳的味道。
郁星沉垂眼，伸手将前面台子上的调料按照自己的口味放进碗中。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他放下一种调料，下一秒那个调料就会落到景年手中。他放什么景年就放什么。
景年从没来过这种店吃饭，在高级餐厅都不担心用餐礼仪的小少爷头一次犯了难。他死死盯着郁星沉的动作，不错过每一个步骤，连放几勺酱油与醋的比例都精准把握。
景年的视线专注于郁星沉手上，没发现自己早就被抓包的事实，郁星沉看着意外认真的家伙，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点弧度。
学人精。
“这里的辣椒很辣，不怎么会吃辣最好少放一点。”景年正用小勺一颗颗数着切好的小米椒，郁星沉一共放了18颗，他数到一半，耳边传来郁星沉带笑的提醒声。
景年动作一僵，手一抖撒了一大把小米椒进碗里。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淡淡道：“没事，我很会吃辣的。”
郁星沉按捺笑意“哦”了声。
调完调料后他故意没有下一步动作，景年也坐着没有动。
大家都吃得呼呼喘气，两个人像是被孤立在角落里。
景年频频看向郁星沉，发现他只是低垂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年的眼睛终于离开郁星沉，在房内扫视，当客人们喊出一样食物的名字，阿姨就会将串着竹签的食物送到客人碗里。他充满好奇的神情让郁星沉觉得稀奇，也有点好笑。
真的是小少爷呢。
“想吃什么，要我帮你吗？”郁星沉猜测景年是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开口说话，他罕见地体贴询问。
被郁星沉知道自己不会点菜，景年耳朵有点红，也不坚持不懂装懂了。他看向郁星沉，反问：“想吃什么要自己说，她才会给你吗？”
“嗯。”
景年：“我知道了。”
郁星沉：“？”
“姨姨，我想要一串土豆。”
“姨姨，我想要牛肉卷。”
“姨姨，那个圆圆的东西是什么，可以给我来一份吗？”
“姨姨，可以帮我做个溏心蛋吗？谢谢姨姨！”
“姨姨……”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店里不断响起景年的声音，ruabi被乖巧的小老板吓得吃了好几个花椒，看着几个被叫的开心，逐渐母爱泛滥的麻辣烫阿姨，ruabi觉得自己想的太浅了。
小老板不仅傻，好像还有点甜？
郁星沉没有吃多少，一半原因是景年太活跃，像是发现一个新奇事物的小孩，几乎将墙上菜单所有菜品都点了一遍。郁星沉不讨厌景年的活跃，反而不得不被景年吸引。
这家伙的存在感十分强，想让人忽视都难。
景年平时声音很有少年感，求人时会弱化几分，让人不得不听他说出的内容行动，还会觉得心甘情愿。
吃相很斯文，连吃面时都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他小口咬着食物，烫到舌头也不吭声，只偷偷小声吸气。郁星沉无聊数过，景年被烫到了三次。
他还发现了一个秘密，景年不太能吃辣。
景年咬到了几颗小米椒，眼睛因为疼痛泛起泪光，眨动间将红意传遍眼眶四周。辣意袭击鼻腔，连鼻尖都透红了，他不停抽鼻子吸气，看上去有点可怜。
也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