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小时候的故事（中）

    大人们总说，孩童言笑之语不可当真，他们自以为是，却忽略了孩子们说出那些话时发自真心的情谊。

    正天假装没听见，但心动的声音是藏不住的。

    林灵离他越来越近，明知故问：“咦？什么东西咚咚响？”

    “没有，你听错了！”

    “切，嘴硬的毛病又犯了。”

    正天不服气：“我什么时候嘴硬过？”

    林灵无语：“你这句话也是嘴硬。”

    只有跟正天待在一起时林灵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交流，甚至有些活泼过了头。

    祥和的一幕并没有持续太久，阵阵吵闹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外面传来叫骂声。

    “你个破鞋，别以为干的那些破事我都不知道。”

    “你找小姐你怎么不说？让街坊们都来评评理！”

    …………

    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林灵问道：“外面怎么了？”

    正天有些不高兴，好不容易带她出来一次还碰到了这种事：“吵架而已，很常见，不要管他们。”

    这些邻居三天两头就会闹些小矛盾，过了几天就会跟没事儿人一样，对吵架的事闭口不谈。

    “啊！别动手……”

    吵架的应该是对夫妻，女人突然惨叫了几声，接着便是突然的寂静。

    正天意识到出事儿了，隔着店门望了望。

    果不其然，男人一脸无措，手中提着块儿带血的砖头，身旁是喧闹的其他街坊邻居在议论纷纷。

    男人想逃，将砖头丢往身旁的火锅店，砸碎了锁着的玻璃门。

    “别让他跑了，打110！”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众人一拥而上将男人制服，如果他们可以在男人捡砖头时这么勇敢，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火锅店中……

    林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加之突如其来的石头使玻璃破碎划伤了她的脸颊，受到了惊吓的林灵蜷缩在角落抱头，瞪大了眼睛。

    “没事的，别怕，我在这儿……”正天在身边不断安慰，他明白，林灵不断加快的呼吸节奏是发病时神经功能紊乱的结果。

    这不是自己能解决的：“这不行……”从破掉的门钻出，他向着人潮大声呼救……

    没人理他，他便跑到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前：“肉店老伯，我朋友……”

    肉店老板推开正天：“小天别闹！叔叔抓坏人呢。”

    找到另一个：“文具店老板，我……”

    “小天让开点，别伤到你。”

    “菜场……”

    “嘘～我跟警察汇报情况呢。”

    ………………

    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忙，但其实只是为了抓一个人而已。

    正天急的要哭了，跪倒在所有人面前大喊：“求求你们了！无论谁都好，救救林灵。”

    ……………还是无人应答。

    难道真的听不见吗？很明显不是，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同时也明白，如果帮了两个没人管的孩子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正天在这边冷漠中绝望了，片刻不敢停留回到店中，拿起衣物，背着林灵跑向医院。

    林灵鼻息越来越重，正常人这样呼吸早已昏厥。

    正天声音有些哽咽：“小灵别怕，你不是要我娶你吗？你放松些我就答应你，好不好？”

    这番话似乎真的起了作用，他感觉背上的林灵冷静了不少。

    ……………

    医院中。

    护士在病床前用笔敲着纸说：“本来就有精神疾病，还不爱吃药，差点酿成大祸，先去把药钱结了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护士不管为什么只有两个孩子，在乎的除了钱便是关心他们是否付得起治疗费。

    ……………

    正天在街上乱逛，家里的钱根本不够，除了借，他毫无办法。

    马路上汽车呼啸而过，街边流浪汉不停的乞讨，一时间，冷风中的正天竟分不清自己与流浪汉的区别。

    联系不上父母，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些街坊邻居，手中还抱着忘记放下的林灵的衣物，丧着脸，一步一步蹒跚着走回所谓的“家”。

    火锅店边来迟的警察驱散了不少人，关姨依旧没回来。但正天已无暇顾及。

    …………………

    “小天啊，我的钱都用来进菜了，实在没有多余的钱………”

    “啊，真不巧，我刚进了一批文具………”

    …………………

    意料之中，正天没有借到任何东西，他问了一圈后，再次来到火锅店边，额头贴墙，小声抽泣。

    忽然，一个黑晃晃的东西进入了他的眼中。

    那是火锅店的收银机，里面肯定有钱，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外面的血迹上，不会有人在乎自己。

    冲动与理智，仅在一念之间。

    “关姨对我很好，只是………”正天带上林灵的口罩和帽子，飞一样取走收音机中的钱逃走：“我想救她。”

    百密终有一疏，也许太过于心虚，正天没有注意到肉店老板将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