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继弟
看着眼前的女人，莫然按照父亲的话，乖巧地叫了声：“阿姨好。”
女人显然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这么友好，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阿然你好……”女人显得有些局促，“你比你父亲说得还要漂亮许多。”
莫然唇角杨着一抹得体的笑，没有说话。一旁的秦父道：“阿然，这是你林阿姨的儿子，林煜。”
说着，秦父指了指林文秀身后的男孩：“以后他就是你的弟弟了。”
莫然顺着秦父的手往后看去。
男孩生得精致好看，皮肤白的几近透明，隐约可见脸上的细小血管，眼睛大而有神，纤细的睫毛浓密卷翘，看起来犹如精致的芭比娃娃。
当对上莫然的眼神时，男孩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习惯和害怕。
莫然看着他，友好道：“你好，亲爱的弟弟。”
男孩眼睫轻颤，却没有回复的意思。
“阿煜，说话呀。”林文秀有些尴尬，“你姐姐在和你打招呼。”
然而男孩始终都缩在林文秀的身后，抿着唇，一言不发。
莫然显然没在意对方的态度，反而对有些着急的林文秀道：“阿姨，既然弟弟不愿意，就算了吧。”
林文秀显得很不好意思：“阿然，真是对不起，阿煜从小就有些内向，不怎么喜欢何人接触，所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因为原本还缩在她身后的林煜，突然走了出来，然后轻轻拉住了莫然的手。
“阿煜……”林文秀有些惊讶。
莫然也是一怔，她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眉峰一挑。
“好了好了。”秦父出来打圆场，“看来这两个孩子都很喜欢对方，我们可以放心了。”
林文秀听后，便也笑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不知怎的，林煜非要坐在莫然身边，怎么劝都不愿意离开，并且他的手还死死拉着莫然的手，完全看不出一开始的害怕。
无奈之下，秦父和林文秀只能让他们两个坐在一起。
用餐期间，两个大人还在庆幸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排斥对方。
莫然和林煜都不怎么说话，安静地吃着饭。只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莫然一直都在试图挣脱那只被林煜拉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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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没多久，林文秀就和秦父领了证登记结婚，婚后林文秀便也带着林煜住进了秦家。
原本是要给林煜改姓的，但他自己说什么也不愿意，两个大人见此便也只能作罢。
此时的莫然正是上中学的年纪，因为住校原因，一周只有周末才会回家，而林煜比她小了五岁，刚上初中。
秦父花了些手段，让林煜到了莫然的学校读书。原本林煜也想住校，但林文秀担心他的性格不适合与人过多接触，便说服了秦父，不让他住校，而是让他走读。
因此林煜和莫然见面的机会很少，偶尔莫然从学习回来后，她也很少和林煜说话。
因为快要高考，莫然经常一回家就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复习，有时候就连饭，都是佣人端了送进她的房间。
秦父和林文秀知道她复习辛苦，便也从不打扰她，同时告知林煜也不要吵到莫然。
因此，尽管莫然和林煜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说话了。
这天夜里，复习到深夜的莫然出来倒水喝，端着杯子准备回房间时，刚走到楼梯口，却发现那里站了个人，仔细一瞧，是很久没碰面的林煜。
莫然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越过他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姐姐。”这时，站在那里的林煜开口叫她。
莫然脚步一顿，转过身子。
林煜看着她，眼神无辜：“姐姐，为什么你从不和我说话？”
林煜和莫然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除了那句你好，莫然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因为莫然太忙，顾不上和别人说话，但之后林煜自己知道，莫然根本不像秦父和林文秀想的那样，把他当成弟弟。
相反，莫然很厌恶他，这一点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发现了，只是他自己不愿相信罢了。
而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了他的想法，莫然她，确实很讨厌自己。
她每周都会回来，尽管回来之后马上就会把自己关进房间，但再怎么样她都会和秦父或者林文秀说上几句，而只有对他，莫然从来只有一个笑容，从来不曾开口同他说话。
因此今天晚上林煜才会特地在莫然出了房间后，在这里等她。
而听到林煜的问题后，莫然冷静道：“太忙了，没时间。”
“那你为什么跟别人说话就有时间？”林煜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没想到对方这么不依不饶，原本就学习的很累的莫然便愈发烦躁，她看着眼前这个如雪娃娃一般粉雕玉砌的男孩，冷漠地开口：“因为我不想和你说话，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被留在身后的林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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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之后，林煜再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又过了一段时间，莫然高考结束。
但是她没有选择留在本埠的大学，而是去了离本埠很远的a市。
秦父原本不想她去这么远，但不知莫然跟他谈了什么，最后两人从书房出来时，秦父便松了口，同意她离家。
于是在高考结束没多久，莫然便以需要体现熟悉为由，收拾了行礼，前往a市，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莫然大学期间从未回过家，没回放假都以社会实践的理由留在a市。
而毕业之后，她更是跟秦父说，自己想要在a市做出自己的事业，因此便长留在那里。
原本一切都很好，秦父在对她的教育上向来不过多的插手，莫然便也在a市待了很长时间。
只是最近不知怎么了，秦父突然三令五申地让她回家一趟，于是无奈之下，莫然只得先放下a市的工作，回到了本埠。
然而当她刚下飞机就看到了那个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姐姐，你回来了。”自从简岚离开之后，她和林煜已经有六七年没见过了，如今的林煜不再像以前那样粉雕玉砌，张开之后的他，反而愈发精致，整个人看着如同漫画中走出来的妖精一般，撩人心弦。
尤其是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言语中还带了几分缠绕人心的醉意，让人听着，仿佛你就是他此生的最爱。
但莫然听到他的话后，先是皱眉，接着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会是你？爸呢？”
秦父先前说过，会亲自来机场接她。
“他临时有事，错不开身，所以让我来接你，他会在书房等你。”
莫然听后便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说着就要越过他往前走去，却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臂。
“你干什么？”莫然厉声道，“放开！”
林煜听话地放开了她的手：“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我出来之前爸说了，让我一定要接到你才行。”
他说着，脸上带了些哀求之意，莫然看着他许久，最终转过头：“那走吧。”
于是两人便去了停车场。
莫然选择坐到了后座，一上车，她便将头靠在背后的靠垫上，闭上了眼一言不发，显然不想和林煜说话。
而林煜，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前视镜看着坐在后面的她，许久后才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开口：“姐姐，为什么你这些年都不回家？”
“忙。”莫然眼都没睁，吐出这么一个字。
这样的答案，和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几乎一模一样。
林煜开车的手一紧，随即语气轻松道：“真的这么忙么，忙得一次回来的时间都没有？”
莫然没说话。
林煜：“姐姐，你……”
“你烦不烦？”莫然打断他的话，语气烦躁，“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些年不回来，就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可以了吗？”
林煜终于安静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秦家。
当进了门之后，莫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家里的人呢？”她记得自己走之前，家里还有几个佣人的，如今整个秦宅冷清的空无一人。
“爸觉得家里人太多了显得吵闹，所以把他们都遣退了。”一旁的林煜答道。
莫然没再追问，反而道：“爸在书房？”
林煜点头。
莫然也没再看他，径直往楼上书房走去。
只是当她进了书房后才发现，书房内并没有人。
怎么回事？
正当她打算出去时，却听到了门被反锁的声音，一怔之下，转过身去，才发现林煜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
猜到了方才是他锁的门，莫然皱眉：“爸在哪儿？你锁门做什么？！”
林煜没有回复她的话，而是一步步向她走来：“我很伤心，这么多年了，姐姐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他的声音听着异常诡异，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再是之前无害的样子。
顿时，莫然便明白了，一切根本就是林煜计划好的，把她叫回来的也不是秦父，所谓的在书房等她，也不过是一个谎言。
“你……”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林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林煜笑了，“看来你是真不明白。”
这时，他已经走到了莫然的面前。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莫然的脸，却被对方猛地打掉：“别碰我！”
莫然的声音中充满了嫌恶。
林煜看着自己被打落的手，眼神逐渐变得浓黑如墨。
“总是这样……”他喃喃自语着，“永远都是这样，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你看到我的时候，眼中只有厌恶和恶心。”他说着，突然抬起头，看向莫然，“不过没关系，姐姐，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永远……留在我身边。”
莫然震惊地看着他：“你？！你疯了？林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煜竟然对她抱着这样的心思。
“疯？”林煜笑了，“我是疯了，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彻底疯了。”
“有、病！”咬牙吐出两个字，莫然不欲再与他多言，径直往门口走去。
然而还没碰到门把手，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一软，随后不受控制地往地下跌去，在即将倒地的前一秒，她落入了林煜的怀中。
“啊……”将她抱在怀中的林煜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连手都有些忍不住地在颤抖“时隔这么多年能够再触碰到你，真是令人无比幸福的一件事。”
莫然想要站起来，离开他的怀抱，却发现自己的全身没有任何力气，她不禁眼神如刀地看向对方：“林煜！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一点点药而已。”林煜轻声道：“姐姐，你太爱乱跑了，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你这么做，就不怕被父亲和阿姨发现吗？！”
“他们出去旅游了，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已经回到了本埠。”
林煜说着，一把将莫然抱起，然后打开了门，往楼下的大门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
林煜收紧抱着她的手：“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那是我为你准备的，你永远没办法离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