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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丧尸围城(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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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炽阳道至刚至烈, 天克邪魔外道,却要求修炼者必须保持一颗至清至理之心,如此才不会沉迷杀戮和破坏的快感, 被那一式比一式更暴烈的威力所蛊惑。

    刀本无性, 唯人定性。走炽阳道意味着追求极致的力量,而不是成为力量的奴隶, 她的刀心是愈挫愈勇,刀意是所向披靡,可她不会像始祖一样毫无顾忌, 任由念动力海啸清洗所有。

    她的身后还有梁恩雅, 还有应栖雍, 还有无数黎民百姓。

    立于武道巅峰者,能成霸主;可唯有心怀天下者,才能为皇。真正的强者不需要弱者用血肉去衬托、去铸就, 反倒会用最锋利的力量保护最脆弱的生命。

    【若孤幸得陨铁,愿为苍生横刀。】

    这是她对宗师的承诺, 也是对陨铁横刀、对自己本心的坚守。

    何以为强者?

    即在她证心明道的这一刻!

    倾一己之力, 厉蕴丹链通天灵与地气。刹那五行流转, 生生不息,大周天瞬息往复三百遍, 奇经八脉在真炁的冲荡下强行开启。

    她“看见”地母慈悲的眉眼,“听见”星球无奈的叹息,“发现”自身仅是宇宙中的沧海一粟, 又“察觉”本心本性即可为万物万灵、至高至上……这感觉仅此一瞬, 却给予了她莫大的触动。

    若说极九开天是突破自我的一刀, 那这一式与地道相连, 是“顺应自然”、“爱惜万物”的普度之刀。偏偏它无半分温柔, 是比开天还暴虐的能量。

    厉蕴丹冲“海啸”出刀,不退分毫:“阴蚀·辟地。”

    阳极生阴,阴极生阳,阴阳从来相合,并不分家。当炽阳道的“阳”凝聚到极点时,那衍生出的阴性力量便是另一种极致,足以销蚀“海啸”之威,与始祖积累了九百年的力量相抗。

    但见刀势落下,横切出一道幽暗长虹。它掠过大地,破开罡风,令钢筋水泥崩毁,令房屋大道摧裂,地核中涌动的能量倾泻而出,抬升湿土潮泥万千,它们猛地从平地耸起,化作遮天蔽日的厚土森林,强势地挡住“海啸”去路。

    若“海啸”为水,那厚土正好克水。刀锋为阴蚀,恰恰能斩断看不见摸不着的玄虚之力。

    长虹刺入“海啸”,顿作万千刀锋散开。它们如鱼,在念动力海洋中穿梭纵横,击溃一个个防御点,泄出一道道能量波。刀锋打乱了念动力的节奏,让“海啸”分流,让动力溃败。

    忽地,阴蚀之刀突破重围,裹挟着厉蕴丹的念动力朝始祖的头颅撞去。

    【轰——】

    这一声响彻在二者的脑域中,而非现实里。双方都感觉大脑遭到了重锤的打击,疼到无以复加,始祖咆哮着双手抱头,恶狠狠地撞向墙壁;厉蕴丹是头一次没抓稳刀,亦是痛到抱住头蜷缩起来。

    意识与意识纠缠,记忆与记忆重合,厉蕴丹只觉得自己身处庞大的数据流中,起起伏伏,不知该如何作为。

    她譬如一叶沉浮在海上的小舟,被始祖九百年的经历淹没。

    或者说,她进入了连始祖也未曾发现过的意识深处,洞悉了一切的开端。

    穿过时光的罅隙,荡过岁月的洪流,她在恍惚中来到八千万年前,踏入了另一个文明的纪元——奥拓斯。

    她看见,那时的蓝星有三块相连的大陆,它们横贯两极与中心,地域辽阔无边、植被丰茂。其上充盈着星光的力量,空气中弥漫着灵气,有许多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物种在森林中穿梭,它们矫健善战、优雅迷人。

    大陆之上只有一个王国,名为“奥拓斯”。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种,那就是蓝肤银发的三眼人。

    他们是天地的宠儿,应运而生。从小拥有极高的智慧、强健的体魄和特殊的能力,生命悠久,性格温和。他们以蓝星的元素为食,喜好奔跑在旷野与林间;他们没有贪婪与自私,热衷分享快乐与希望。

    奥拓斯人就像蓝星的精灵,他们呵护着蓝星,用积极向上的念动力催动着蓝星的一切和谐发展。他们祭拜太阳、崇拜月亮,将它们当作蓝星的双亲,也当作元素力量的源泉。

    就这样过了万年、十几万年乃至几十万年,奥拓斯人平静的生活被天灾打破。

    起因是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它穿透蓝星的屏障,刺破三眼人的念动力防护,将三块大陆砸成了四块大陆。

    陨石就像是命运给予奥拓斯人的一次考验,不仅带来了分裂和死亡,也带来了天赐和力量。一种名为“恩惠”的寄生物被陨石带到蓝星,进入了奥拓斯人的生活。

    渐渐地,奥拓斯人开启了与“恩惠”共存的模式。只是随着“恩惠”与人结合催生出一部分实力强悍的奥拓斯之后,善良与知足逐渐远离了他们。

    他们的摄食方式改变了,对元素的需求越来越少,对血肉的需求越来越多。

    奥拓斯人开始食肉,并为食肉有了争端还爆发了战争。守旧派谢幕,新势力上场,他们从天地的宠儿化身蓝星的主宰,将文明的火种撒向每一处角落。

    之后百万年逝去,千万年消却,奥拓斯人更迭了一代又一代,物种灭绝了一类又一类,而“恩惠”也普及于每一个奥拓斯,成为他们陪伴终生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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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憾的是,再辉煌灿烂的文明也会迎来终结,譬如人类的生老病死,这是每一样事物发展到极致后不得不面对的自然规律。当南北两极的磁场对调,当火山洪水喷发,当环境温度骤变,奥拓斯人再强也抵不过大自然的伟力。

    蓝星孕育了他们,也毁灭了他们。

    奥拓斯人曾在蓝星上打下的每一寸标记,都被八千万年的岁月抹平,再不见踪影。唯有“始祖”的冰棺在机缘巧合下封在极地,竟留到至今。

    厉蕴丹分不清这是始祖记忆的哪一部分。

    她好像是陷入了对方的回忆,又好像是陷入了一种更庞大的磁场的“记忆”。

    奥拓斯人是“磁场记忆”的一部分,人类也是这“记忆”的一部分。她可以追溯到恐龙横行的远古时代,也可以看见宇宙星辰的旋转,看清它们行驶于轨道的痕迹。

    这是谁的记忆,如此浩渺广阔、亘古无极?

    恍惚飘荡,她似乎化作了一粒天地间的一粒微尘。她向重天飞去,又坠入高山深涧,再沉入江河大海……她看见寰宇之下,蓝色星球在孤独地旋转。地母的虚影笼罩着星球,一声叹息响起,回荡在她的耳畔。

    忽而,她莫名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悲哀。

    文明的更迭,生命的轮换,死亡的回旋,天地无言,万物喜悲。

    她也好,他们也罢,乃至一切有形之物皆是星球一生中的“某个片段”,他们自诩灵长、不堕身份,实则与尘埃并无不同。妄图掌控星球、成为星球之主的狂妄者,最终只是自作自受、走向自毁而已。

    奥拓斯人如此,试炼场的人类也是如此。

    大道无形、无情亦无名,自然运行、更迭变换。逝去的不会再来,再来的却依然会逝去,这是“有常”也是“无常”。

    厉蕴丹往星海深处下沉,越陷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她的灵魂仿佛要与地母融为一体,沉浸在大道永不分离。

    可就在这时,沉寂许久的玄悟通明亮了起来。它像是星海中升起的太阳,探出千万缕明光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脑海中突兀闪过一丝明光,厉蕴丹睁开眼,朝有光的地方奋力地游去,越来越近!

    接着,她一把伸出手抓住光亮,好似抓住了生命的蛛丝——

    “……丹!厉蕴丹!醒醒,清醒点!厉蕴丹!”

    是应栖雍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他似乎在推她的肩膀又不敢太用力,颇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恐慌感。

    她豁然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同时,她用还能动的右手拨开应栖雍、抓起陨铁横刀,从废墟中站起身,杀向始祖。

    对方已是强弩之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任是应栖雍和梁恩雅想补刀也没那个本事。他临死前的反扑极其恐怖,尤其在见到厉蕴丹的那刻,他碧绿的眸子里盛满了愤怒。

    他是奥拓斯末日纪元的最强者,与“恩惠”的融合最佳,对念动力的掌握最全面。即使他仅九百岁,却击败了无数成名已久的强者。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所以对自己能活下来这件事,他在感到惊异的同时也带着理所当然的心理。

    然而,他居然输了……

    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念动力领域输给了一个人类,还是个岁数没多大的“娃娃”!

    难道她的天赋在他之上吗?

    难道她的进化比他更全面吗?

    他输给了她,譬如奥拓斯输给了人类,奇耻大辱!只是,还没到最后的事无法下定论,或许他逃不过既定的死亡,但她也别想好过。

    如果奥拓斯的覆灭是注定的,那么人类的覆灭也是。他能跨过八千万年的隔阂来到全新的世界,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或许他存在的使命就是灭绝人类……

    厉蕴丹的刀贯穿了他的第三只眼,始祖的念动力引爆自身,轰出庞大的能量波。

    梁恩雅扑上去抱住了厉蕴丹的腰,倾尽力量撑开念动力屏障,后方的应栖雍一把将长弓插入地面稳固身形,一边从空间中取出一把种子撒进地面,发动精灵之力让它们飞速生长,铸成一大片植物防御墙,堪堪挡住了强劲的波。

    “轰隆!”

    厉蕴丹呕出一口血,听见了“咔嚓”的骨裂声。她不能退,也不能进入无尽仙藏,失去她这第一重屏障,首都基地将荡然无存。

    确实,人之于天地与蝼蚁无异,可人之于人却是同族同亲。人很渺小,很微不足道,可人也能争得与大道并肩,与日月同在,与天地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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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活,她也要他们活!

    “轰隆、轰隆隆——”

    【叮!隐藏支线已解锁至95,死亡率已达100,祝您破而后立。】

    【叮!成功击杀“终极始祖·奥拓斯”1只,完成难度等级为“丁”,奖励8000点和1个“丁”级锦囊。】

    【叮!成功击杀“中级进化体·丧尸”368只,完成难度等级……】

    七窍出血,经脉断裂。重伤的厉蕴丹拼着最后一口气死撑着没倒下,可她的大脑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耳朵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感觉浑身上下都很黏糊,像是沾满了血一样。

    不,不能流血……

    血液会被收集,她必须做点什么?

    突兀地,凤凰真火自她血液中燃起,将皮外伤的痕迹焚烧殆尽。隐约中,她感觉自己靠着梁恩雅倒下了,也不知丧尸杀干净没有?

    大抵是不必管了,她很累,只想睡。

    应栖雍知道造化者的特殊,他从梁恩雅手里接过厉蕴丹,决定带她回基地治疗。而梁恩雅也接过了战场接力棒,决定扫平最后的动荡。

    丧尸还有,战斗并未结束。

    应栖雍:“如果丧尸都消失了,你有想过自己的退路吗?”

    梁恩雅:“只要我是最强大的,哪里都是退路。”

    从厉蕴丹与始祖的一战里,她领悟到的东西太多了,这将影响她的终生。回忆做人时的饱受欺凌,再想起现在的战场横行,梁恩雅的心情极为复杂。

    等她与过去决断,就不会再受过去的困扰。

    她的一生还很长。

    ……

    末日第363天,首都基地保卫战结束,人类大获全胜。

    同日,应栖雍从梁恩雅血液中提取制作的第四代解毒剂投入使用,并开始对全球的丧尸进行消杀。

    往往,各处基地还与丧尸在进行战斗,忽然头顶掠过几架战机,洒下大量解毒剂,丧尸的动作便慢了下来,起效非常快。

    有的丧尸在解毒剂下化作腐骨,有的丧尸失去了战斗力,还有一小部分人形丧尸出现了与梁恩雅相似的状况,蓦地大悲大喜、大哭大闹……

    末日第364天,距离造化者离开这个世界仅剩下一天的时间,首都基地出现了二次混乱。

    应栖雍一不做二不休,左右事儿都办成了,便公开了默尔曼的研究方向和大量资料。甚至,他将所有涉及长寿药剂的联邦高层挨个儿披露,引起了掀然大波。

    当天下午,厉蕴丹自沉睡中苏醒,她并未阻止应栖雍“乱来”,只窝在原地打坐修炼。

    她的左臂依然没有知觉,断裂的骨骼也没完全接好,但她知道这批医师是尽力了,刀修的体质异于常人,她又是个警觉性高的主,兴许他们光是给她包扎就“折”了不少人吧?

    诚如她所想,不少医师因为给她包扎而断了手骨,最惨的那个被打断了鼻梁骨,本是八分的颜值硬生生跌到了六分,愣是把帅小伙气哭了。

    厉蕴丹:“……我可以给你正骨。”

    帅小伙:“不用了,谢谢,我怕你把我鼻子扯下来。”飞快地溜了。

    厉蕴丹:……

    不过,养伤的时间过得很惬意,她要么喝梁今寻炖的大骨汤,要么逗一逗篮子里的猫。说起来,距离捡到这猫已过去了好几月,它长大了不少,对她很是依恋。

    看到猫如此,想来黑马也是一样,只是厉蕴丹并没有升起把它们带走的念头。

    有些口子不能开,一旦开了就再也停不下来。如果她对猫和黑马有了感情就要将它们带走,那么在下个、下下个试炼场,她会不会带走更多?

    现在只是带走一些动物,将来莫不是看上个人也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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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让她养成一种随心所欲、枉顾他人意愿的习惯,或许这样持续几个试炼场,她就会变成狂妄自大的昏君,迟早会遭到反噬。

    与其见一个带一个,还不如再经历一次分别。比起团聚,死亡和分离才是生命的常态,也是活人无时无刻不在体验的经历。

    厉蕴丹停下了摸猫的手,待梁今寻入内,便将猫篮托付给他:“好好照顾它。”

    “嗯……”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厉蕴丹:“出了什么事?”

    梁今寻抿唇,偷偷觑了她一眼,终是实话实说:“刚才,姐姐找到了以前害她的人。一共六个,姐,你说该怎么办?”

    “在哪?”厉蕴丹下了床。

    “在基地东边的司法处。”

    厉蕴丹赶去时,梁恩雅正与他们形成对峙之势。

    一群人拿武力值爆表的梁恩雅没办法,只能从道德层面谴责她,什么“一群未成年不懂事”、“只是跟你玩玩的,不知道结果会那么严重”、“做人应该放下仇恨,不然会被困扰一辈子”云云,听得她眉头直皱。

    而仗着自己是个活人,仗着梁恩雅仅一面之词,被折断手脚的安妮躺在地上破口大骂,叫嚣得尤其厉害:“你说我们杀了你?笑死个人了!你有什么证据,凭一张嘴就给我们定罪吗?”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你跟我们才不是同类!不是人的东西居然妄想靠嘴杀人,你看谁会信你?谁会信你个丧尸!”

    梁恩雅抬起手,准备做最后的决断——

    厉蕴丹走过去,以刀代手给了安妮一巴掌。梁恩雅一顿,回过神看着她。

    “证据?”厉蕴丹冷笑一声,“真不巧,证据在我手里。”

    说着,她掏出了许久不用的手机,翻找出最开始录下的视频。暴雨、公园、人工湖,发号施令让人沉尸的安妮,七手八脚作案的高中男生,以及被裹起来的尸体。

    清晰如初,语音如昨。但凡耳朵和眼睛没问题的人,都知道梁恩雅没找错报复的对象。

    现场一阵沉默。

    厉蕴丹平静地拔出刀:“恩雅,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她扫过想劝的人,“尽管动手,反正每个人都会放下仇恨,不会被仇恨困扰一辈子,想来你宰了某些人的‘子女’,他们也能做到放下。”

    “不要害怕,你也只是个高中生,还在不懂事的年纪。只是把他们的头从脖子上扯下来玩而已,哪里知道后果会那么严重。”

    梁恩雅笑了出来,眼角却沁出了泪花。

    厉蕴丹最后道:“既然他们不觉得你是人,你又何必做人给他们看呢?律法只束缚人,可没束缚你。”

    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她打回原形,化作巴掌狠狠扇在他们脸上。一群人不知该作何反驳,只恼羞成怒地连着厉蕴丹一起骂。他们蛮横惯了,又因是“特权阶级”而在末日过得算好,这不,默尔曼倒下了,他们却以为天还是他们的天。

    很可惜,厉蕴丹不被现代人的道德观束缚,梁恩雅破而后立早没了顾忌。

    她止住了厉蕴丹出刀的动作,先她一步动了手。

    她说:“这是我生前死后的恩怨,我想自己解决。你的刀很漂亮,不要碰这些腌臜货色的血。”

    梁恩雅知道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她将在末日结束后无法融入人类的生活,她将一辈子背上“异族”的名头。

    可她并不在乎。

    如果她像始祖一样能活几万年,融不融入人类又有什么意义。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对她好的人,或许她会在守护今寻到老后永远地远离人类社会,或是去往雪峰,或是潜入海底。

    她不愿再背负、再忍让、再一个人默默地哭。

    她要跳出樊笼、斩断恩怨,徜徉于更广袤的地方。

    以直报怨,复得重生。最伤人的便是心底那一口咽不下的怨气,如今这怨气散个彻底。梁恩雅看着她,黑甲滴着血,笑容却前所未有地灿烂:“姐,我感觉我现在重获新生了。”

    厉蕴丹:“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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