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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二十五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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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想到了什么,夕墨竟然点了点头,右手一握,折扇瞬间出现在手中,他抬起头,对羽白说:“如此也好。”

    他那可有可无的态度激怒了羽白,她抬手,选了她所知道的最为凌厉的剑法向夕墨攻击而去。

    自从几人开始寻找灵珠,尽管好几次羽白都是耗尽了灵气死里逃生,可是她能够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和自己的修为愈发的厚重。所以上一次,她才想要同泠枫比试一下,并非她盲目自信,经过了与朋蛇的战斗,她觉得她与泠枫的修为相差无几。

    对上夕墨,若是拼尽全力,也可一拼吧?

    羽白的目光凝重,一咬牙,剑上的南明离火更加明亮。

    “当——”毫无保留的一击被夕墨以折扇轻松的挡住。

    “你是怎么会的这套剑法?”难得的,夕墨的神色惊讶,想了想,夕墨问:“难道是屹……玄屹教你的?”

    羽白所用的剑法,是被困梦中的那一百八十年时,跟着颜清一起同玄峥学的。不消多想,就知道这剑法定然是龙族的剑法。没有思考为什么夕墨能够一眼认出来这套剑法,更没想他怎么知道南宫屹就是玄屹,羽白现在只一门心思想要打败夕墨,然后把他暴揍一顿,接着从他嘴里抠出真相。若他真的有什么苦衷,她,泠枫,甚至蓝宁和金焕,都是愿意同他共同面对的。他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历险,她本以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这同你无关!”声音从羽白的喉咙里滚出来,羽白收回剑,眯起眼睛,打量着夕墨那柄折扇。她用了她的南明离火,连朋蛇都击退了的南明离火,可是竟然都没有给夕墨的折扇留下半分痕迹。若那折扇不是什么不世出的绝世至宝,那么没留下痕迹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夕墨的真气加持。

    夕墨果然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厉害。

    羽白的心里沉了沉。

    定了下心神,羽白继续举剑攻击,这一次,不同于刚刚一下子就上最厉害却也最直接的杀招,羽白选择了一系列的快攻。一寸长一寸强,她的剑比那把破扇子长那么多,总有机会近了夕墨的身的,羽白在心中对自己说。

    如此想着,此时羽白的剑尖也挑向了夕墨的左肩。夕墨仿佛预判到了羽白的动作,后退的同时左肩后侧,然后以左肩带动身体侧身,躲过了羽白的剑。羽白见到夕墨的动作,松开手,让剑在手中转了半圈,复又重新握住剑柄。此时剑身向着侧后,用力刺去。

    “倒是狡猾。”夕墨浅笑,然后凌空后翻,躲过了羽白的二次攻击。

    两次攻击接连不成,还被夕墨嘲笑,羽白面不改色,转过身一剑攻向夕墨的下盘。见到寒光袭来,夕墨一跃而起,足尖点着剑尖继续向上,然后在空中翻身,落在了羽白的后方,这是夕墨转身面对着羽白的后背,肃了脸色,拿着折扇击中了羽白的后背。

    “噗——”夕墨那一击看起来轻描淡写,可落在身上却是钻心的痛。羽白一口血喷在了前襟之上。踉跄了几步,羽白稳住了身形没有跌倒在地,提起袖子一把擦掉嘴边的血,羽白回过头,目光有些凶狠。

    “我说过的,飞扬,你还太弱了。”夕墨看着羽白,语气中似是带着无限惋惜。有一瞬间,羽白甚至感觉,他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思所想,所以用这种方法告诉她,你还太弱,你根本帮不了我。

    热血上涌,羽白站起身,再次举剑刺向夕墨。

    虽然夕墨一直都在后退,可是羽白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夕墨轻松的化解,渐渐地,羽白气力不济,南明离火也逐渐熄灭。这时,夕墨挥开折扇,从向他刺来的剑下沿着剑身滑去,在剑身中间朝侧上方向一挑——

    “咣——”

    失去了对剑的控制,宝剑摔落在地。而这时,夕墨左手握住羽白的手腕,欺身向前,一掌拍向了羽白的胸前。

    又是一口鲜血涌出,这一次羽白再坚持不住,跪倒在地。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身边的一株小树,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放弃吧,飞扬,以你现在的实力,拦不住我的。”夕墨看着羽白,视线下移,落在了染满了鲜血的白色衣襟上,目光一凝,然后他移开了目光,看向远方。

    “我本来也没指望这样就能拦住你。”羽白看着夕墨,忽然咧嘴笑了,然后对着手掌吐出一口血,然后手掌向下,按在了地上。

    一瞬间,红光自羽白的掌心蔓延而出,仿佛被点燃了的煤油一样,向四面八方开始蔓延。再一次低头,夕墨发现脚下已经不是萋萋青草,而是一个血红色的阵法,而他,就站在阵法的正中间。他动了动手臂,却都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壁障弹了回来。

    握着树苗的手臂用力,羽白抬起一条腿,站起,然后是另一条腿,终于,虽然缓慢艰难,但羽白最终站起来,对夕墨说:“我并不是泠枫那个死脑筋,对上强者,总要耍些阴谋诡计的。”

    羽白浑身狼狈不堪,可是脸上的笑容实在有着能灼伤人眼的功力。原本准备好要说出的话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不见,夕墨愣了半晌,然后露出一抹浅笑,轻声说道:“嗯,我知道。”说完,笑容变大,看在精疲力竭眼冒金星的羽白眼里,竟有些温柔和喜悦的味道,夕墨继续说:“你是满肚子坏水的羽飞扬。”

    翻了个白眼给夕墨,羽白正想走进阵法拿出绳索捆住他,寻思着是先暴揍夕墨一顿还是先逼问原因,却看见夕墨又动了动,然后那屏障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似得。

    羽白不敢相信,愣在了原地,眼看着夕墨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

    他在离自己三步远时站定,看着她,说:“若是那一瞬间你选择用杀阵,或许真的能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说着,夕墨抬起手,指尖拂过羽白的发丝,若有似无的触碰了一下羽白的脸颊,随后收回手,说:“你不该对我这么仁慈的。”

    夕墨注视着羽白,目光中带着些深沉的无奈,还有些微小的欢喜。

    手臂一沉,夕墨垂下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紧紧的拽住了。

    “不能不走吗?”羽白的问题让夕墨的心里一颤。

    “不能。”夕墨飞速的回答。

    “就算我不在启云泽,可也能猜得到,事情必然还没有到无可回转的余地,绝杀令必然不是由夕长老所下,现在回头,你就不必做背弃宗族之人了。”羽白上前一步,说。

    “飞扬。”夕墨说:“并非我不能回头,只是事到如今,我不愿回头。”

    听到夕墨的话,羽白闭上了眼睛,拽着夕墨衣袖的手向上攀去,握住了夕墨的手腕。

    在肌肤相碰的那一刹那,夕墨的身子一僵。而下一刻,羽白又向前两步,此刻,她已经撞进了夕墨的怀里,左手也落到了夕墨的背上。

    “你……唔……”话未出口,夕墨的嘴唇就被羽白含住。

    根本不需要多想,夕墨心中清楚的知道这是羽白最后的一记杀招。想着今日若是别人,她是否也会做到这一步,胸口不禁涌起一股滔天的怒火。想要好好教训她,可是在她的舌尖轻轻触碰他的嘴唇时,所有的怒火和神智都在一瞬间溃散消失。

    这个吻,他已经想了太久,等了太久了。

    心神失守,夕墨闭上眼睛,一把将羽白搂在怀中,紧地仿佛要把她镶嵌在身体里。

    夕墨嘴唇微启,一改之前防守的状态,姿态嚣张地在羽白口中攻城略地。

    “砰砰,砰砰——”

    两人的心都剧烈的跳着,呼吸逐渐粗重,羽白落在夕墨背后的手动了动,灵索静静的从袖口中滑出,眼看着就要盘在夕墨的身上。

    “唔,痛!”唇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还没等羽白反应过来,本应该捆紧夕墨的灵索,却紧紧的捆在了自己身上。

    “真是满肚子坏水。”没等羽白开口骂人,夕墨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此时他把羽白抱在怀里,平复着呼吸。

    “你……”刚说出一个字,羽白立刻一阵头晕眼花。不行了,她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刚刚她的攻击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灵气,而夕墨的攻击又太过凌厉,现在一停下来,羽白觉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羽白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失去意识,然后试图解开困住自己的绳索。

    “不要白费力气了,飞扬。”夕墨将羽白推开稍许,低着头,对她说:“你现在的灵气能支撑你清醒就已经不错了,不要想着能打开绳索。”

    “卑鄙!”羽白恨声说道。

    “真会反咬一口。”夕墨的笑容有些冷,说:“现在你该知道,□□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说完,他握着羽白的手腕,低下头,拿舌尖一点一滴的将羽白唇上的血舔干净。

    正努力压制着满身的鸡皮疙瘩的羽白猛地感到背后的危险,来不及反应,来自夕墨的第三掌已经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再也忍受不住身体里剧烈的疼痛,羽白痛呼出声,接着眼前一黑,再也撑不下去,倒在了夕墨的怀里。

    夕墨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动作轻柔的将羽白平放在地上,松开了绳索,接着,指尖灵气汇聚化作了一只纸鹤,在夕墨的眼前飞舞。

    “金焕,飞扬在无回谷口,速来。”

    羽白走了以后,金焕就一撩衣袍,躺在葡萄藤下,一边吃葡萄一边看天。过了大约两个时辰,金焕猛地坐起身来。

    “该死的,飞扬肯定知道到哪里去堵夕墨!”想起飞扬走之前的表情,那根本就不是若无其事,他真是眼睛瞎了才会以为飞扬是要随随便便应付绝杀令了事。

    看了看天色,金焕提步开始往羽白离开的方向奔去,跑了三个时辰仍是没有发现羽白的气息,而这时,一个带着夕墨气息的纸鹤向他飞来!

    听了夕墨的传音,金焕更是玩命一样往前飞。羽白那家伙的性子他了解得很,她倒是看起来随心所欲好像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样子,可是执拗起来,却也是真的吓人。他现在就怕羽白是拼着身死也要拦下夕墨。

    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金焕感受到了血腥味。心里一突,金焕开始燃烧灵气狂奔起来,在到了无回谷的时候,眼前的惊险几乎让金焕的心跳停止!

    羽白浑身是血的躺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之中,气息全无。

    “飞扬,飞扬!”金焕跪在羽白身边,探向羽白的脉搏,然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脉搏。

    金焕连忙给羽白传了些灵气,然后小心的抱起羽白,转头发疯一样奔回启云泽。

    金焕走后,夕墨的身形逐渐显现。他久久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说:“这一回真的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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