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请夫人现场进行创作
更是想起了从小时候起,便有的经历。
如果说一个人因为长得美,就能得到周围的各种优待和照顾,处处比别人幸运,处处收获别人善意的话,那么大政孤纪纱是很典型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
大政孤纪纱不仅是外表美好,内心同样美好。
这样内外兼具的她,在成年之前,可谓是一帆风顺,就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恶的人,见到她不自觉的不恶了,凶的人,见到她不自觉地不凶了,她那时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被大家保护着,就是不希望她受到一点伤害。
虽然这种情形在十八岁之后,略有改变,可也是因家中遭遇了变故,她本人连带受到了牵连,除此之外,感情上经历了一些失败,也就没别的了。
此次绑架,她能享受这些“待遇”,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大政孤纪纱真是哭笑不得。
别看她身材纤细,平时吃还是正常吃的,美食的香味,也是此刻唯一能让她感到有些慰藉的了,她吃相优雅,不快,也不拖拉,就算只有一个人在房间内吃着盒饭,也遵守着餐桌礼仪,没有将饭粒和菜渣洒落在盒子以外的地方。
最后,汤喝完了,饭菜还剩三分之二左右。
将其合上盖子重新放入塑胶袋中,大政孤纪纱站了起来将门打开,她看到那几个绑匪也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见她出来,都站了起来。
“你们吃你们的。”大政孤纪纱将塑胶袋放在了门口,又进屋把门关上了。
往常这个时间,晚饭过后她都是在湖边散步的,现在当然没可能,便习惯性地来回踱步,房间也就那么大,渐渐的,注意力被房间内摆设吸引。
刚才只是大概看了一下,没有想要仔细检查。
这房间内部会有什么机关吗?
这么想着,大政孤纪纱又有目的性地看着房间内每一个细节,可是光看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需手动去检查,正当她想要走到墙边用手去摸的时候,停了下来,若是这房间内装有监视系统,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起来吧?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感觉什么都做不了,有些无能为力,大政孤纪纱只能坐在沙发上,仔细想想在她接触过的,德亨的商业合作伙伴中,哪一些有嫌疑?
丈夫有时会带她出席一些商业场合,与合作对象吃饭、打高尔夫时,她亦陪在左右,可印象中,都是很友好、平静的,起码从表面上看,看不出什么不和。
这时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请进。”得到大政孤纪纱允许之后,绑匪打开门,“德夫人,您能出来一下吗?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请自己帮忙?
大政孤纪纱想不到是什么事情,但她点头,跟着绑匪走了出去,他们没有出山洞,就在房间外面的那一块区域空间,原本几个绑匪吃饭的地方,桌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高脚凳和一个架子,高脚凳上有一个颜料盘,架子上还有一块画板,插着一支画笔,这……不是作画的工具?
“夫人,听说您画画很厉害,请帮忙现场做一幅画,题材您随意发挥,颜料工具什么的,我们都替你准备好了。”
此般情况是闹哪样?
大概连绑匪都觉得这种事情很不符合逻辑,他进一步解释到,“您被关得也闷,反正作画还可以打发时间,您创作的时候,我们绝不打扰。”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作画?”
大政孤纪纱虽然没什么心机,也不至于会相信“让人质作画打发时间”的鬼话,她可不仅仅是“画画很厉害”,现在以其水准,一幅画在市场上可以卖到一栋别墅的价格。
是绑匪一方从哪里得知了这些信息,想趁机额外捞一笔?
“我们就是知道,德夫人,如你所见,这山洞里也没什么其它的消遣方式了,您不如作画来消磨时间,只要不企图逃跑,我们是不会干涉您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些威胁的意味。
作为一个人,行动自由被牵制住了,大政孤纪纱尚且还可以自然处之,但作为一个艺术家,在这种被强迫的方式下被要求作画,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正想拒绝,转念一想,如果她答应了他们,在作画期间,他们应该也会在旁边看着,到时趁机随意聊点话题,慢慢套出一些话来,确实也比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内什么都做不了要好。
“行,但我有要求。”
“您说。”
“我作画时间不定,有灵感的时候很快就会完成,没灵感时几天画不出几笔,你们不要抱着预想的期待,让我一定在什么时间内作出来。”
“这个懂,您自由发挥。”绑匪见大政孤纪纱已经答应了,当然是顺着她。
大政孤纪纱走到画架前面,将高脚凳上的颜料盘拿了起来,看了看,一眼就辨认出颜料都是上好的颜料,各种颜色也都齐全,架上那支画笔,亦绝非俗物。
这些绑匪看上去不像是懂这些东西的人,应该是背后的主使准备好了让他们拿过来的,自己是画家这件事,除了艺术界少数人知道以外,别的圈子也没人知道了。
对方是从什么渠道得知的?!
在想这些的时候,大政孤纪纱一边将颜料调开,她坐在高脚凳上,准备进行构思,放在往常,这种时候她自然是非常专注,可眼下脑子里还有诸多杂念,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只是坐在那,看着画板失神,这幅样子在绑匪们眼中,有些新鲜。
他们以前可没见过艺术家正在进行艺术创作,这会都好奇地站在旁边看着,大政孤纪纱感受到别人对她的注意,突然有了想法。
“囚”。
她现在不就是被囚着么?
以此为主题,把心中感受用画笔画出来。
有了想法,整幅画的基调也就可以先勾勒了,大政孤纪纱慢慢使用画笔,在颜料盘和画板上来回转换,渐渐的,一个大概轮廓显现,这个轮廓对大政孤纪纱来说就算是“定型”了,可对绑匪来说很抽象,他们好奇也就好奇了那一阵子,接着注意力便集中不起来了。
大政孤纪纱捕捉到了这一点,装作很随意地挑起了话题,“你们是头一次见人作画吧?”
“这种高雅的东西我们欣赏不来,平时要是有时间消遣,不如泡泡吧打打牌。”
确定其职业,与艺术无关。
“颜料跟画笔都是上乘的,你们眼光不错。”“哈哈,不是我们眼光好,是我们老板——”其中一个绑匪正欲讲完一句话,旁边另一个绑匪用手推了他一下,他马上反应过来,收回下半句,嘴巴闭上,似乎有些防备。
大政孤纪纱当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继续很随意地聊到,“晚上替我准备的饭菜很好,只是下次别再备那么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倒是你们,刚才看到伙食比较简单。”
确实,这帮绑匪的饭菜,规格还远远不如大政孤纪纱这个人质。
“我们都是粗人,夫人你可不同。”“再不同,胃也大不到哪里去,下次如果还是这样,我将里面的食物先拿出来分给你们吃吧。”
大政孤纪纱再心善,当然也不会真的对这帮绑架她的绑匪那么做,她就是想以此好意,来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看他们会不会不由自主说出更多的话。
“不用,都是配好给您的,您要是不领情,我们都得受罚。”
看到大政孤纪纱的姿态如此温和,一帮大老爷们不由自主说出实在话,听到这里,大政孤纪纱心中有数,看来绑架她的主使,对她也还是有几分照顾的。
只不过,这种照顾是因为她富豪夫人的身份,还是仅仅因为她是大政孤纪纱?
不想显得刻意,大政孤纪纱没有马上再聊下去,她继续她的构思,绑匪们则在一旁打牌,声音不敢太大。
一时之间,山洞里倒是很安静。
当大政孤纪纱将整幅画的底色全部上上去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她从高脚凳上下来,向绑匪围聚打牌的地方走过去。
“有部分颜料已经用完了,到时给我补上吧。”
“好的德夫人,但要等到明天了。”
看来颜料还要从别的地方拿。
“没事,也差不多了,你们到时是住在隔壁房间?”
“我们住哪就不用您操心了,安心休息。”
绑匪们将高脚凳和画板收到一边,当大政孤纪纱走入房间内回头看的时候,看到他们又重新坐在那里打牌了,尽管毫无睡意,她也没其它事干,没有洗澡,只是简单洗漱了一下,在使用浴室的过程中,意外发现有一套护肤用品,顶尖品牌。
真是把她当成“贵宾”了。
但大政孤纪纱并没有用,别说平时根本不需要靠擦什么护肤品来保养,这种时候,也没那份心思,她只将外套脱下,关上灯,合衣躺在了床上。
催眠自己先睡吧,反正暂时什么也做不了。
有了这样的暗示,大政孤纪纱慢慢也就睡着了,期间还做了一些杂乱的梦,又短,跳跃性又强,非但没有让她得到放松,反而是神经紧张,终于,没能安稳一直入睡,睁开了双眼。
刚才睡了多久?
并不知道。
此时房间很暗,还好,她所佩戴手表能发夜光,一看,半夜2点,这时再想入睡已经睡不着了,大政孤纪纱清醒地躺在床上,此时她的听觉变得格外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