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击杀
马丁摒住呼吸，在雾气中默默观察，等待着时机。
他心里非常清楚，决定出手其实是有巨大风险的。
噬魂鬼毕竟是序列7，比他高出了整整两个序列。
如果没能一次成功解决掉它，自己很有可能会有性命之虞。
但马丁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
他愿意去赌上一把！
何况……即使失败了，他也留着后手！
马丁悄悄摸了摸左胸，贴身内衣的兜里，羽毛笔正静静躺在那里。
【神秘羽毛笔：解锁进度68%！】
自从进入这迷雾之后，羽毛笔的解锁进度就一直在默默上涨。
迷雾中蕴含的某种能量似乎能够为羽毛笔提供充能！
马丁暂时还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从羽毛笔的来历看，这件超凡物品的等阶肯定不会太低。
不然，神殿也不会那么重视，大张旗鼓的搜索，以至于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儿。
而且，它上次带着马丁进入一个奇异世界，规避掉了诅咒的绞杀。
想来这件超凡物品应该具备一定的逃生能力……
马丁紧锁着眉头，静静的等待着。
只要这羽毛笔充能完成，他就要找机会出手了。
希望缇雅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
……
浓雾，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法拉林堡中心城区。
粘稠的白色覆盖了二十多个街区，两座神殿也被包裹在内。
就连最高的钟楼也被彻底淹没了。
然而，普通人如同看不见这白雾一样，在街上来来往往，像平日里一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但是，走进迷雾中的人，就再也没见出来过……
戍卫队的反应很快。
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之后，在各个街口，已经有法拉林堡的戍卫队架起了封锁线，严密的将普通人隔绝在外。
两座神殿所在的街区都在城市的中心部位，许多重要建筑都在这个区域，交通封锁有一定影响。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普通人的恐慌，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而且，官方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这就更加让不知情的民众忧心忡忡，开始有种种猜测。
但无论怎么说，总好过白白让这些普通人送命。
戍卫队的权利很大，由法拉林堡的四位伯爵共同出资组建。
理论上，这支力量也算是官方组织，执掌着法拉林堡的生杀大权，拥有相当强大的威慑力。
虽然封锁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但是在这些武装到牙齿的戍卫队面前，最多只是暗暗的骂上两句，绝对不敢造次。
某个街口，一位老人背着双手，脸色有些阴沉的站在迷雾边缘，默然不语。
他身上的淡白长袍上烙印着齿轮的印记。
“格兰德主教，已经经过检测证实了，侵蚀之雾的范围确实一直在缩小！”
在他身后，一个中年人躬身肃立，沉声禀报道。
老人盯着迷雾深处，眉头的皱纹微微加深，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时序神殿那边怎么说？”
中年人赶紧回答说：“阿斯兰和几位神父正在迷雾中清除邪教徒，似乎遇到了麻烦。主教大人，需要我们去支援吗？”
老人沉吟了下，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克罗斯已经带人去了。”
“克罗斯执……伯爵？”
中年人话刚说了一半，猛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
老人点点头，没有解释。
他的视线再次移向浓雾深处，目光变得极为深邃。
浓雾的边缘，有层十分清楚的界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
而浓雾内部的区域，完全被笼罩着，从他这个位置看过去，什么也看不清楚。
……
浓雾之中，缇雅头上的冷汗已经顺着洁白的脸庞流到了脖子上。
她肩膀附近的布质长袍已经湿透，呈现出略深的颜色。
当！
噬魂鬼带着血色的利爪再次以极快的速度挥舞过来，撞击在钟表虚影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金色的虚影已经变得极为淡薄，正在不断的扭曲，此刻几乎接近透明。
仿佛只需要再有一次冲击，就会分崩离析。
在一次次撞击带起的强大冲击之中，缇雅腹部的伤口再次崩裂，渗出了汩汩的鲜血。
然而，麻黄色的影子速度却半分未减，随着鲜血气息扩散，反而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缇雅脸白如纸，每次呼吸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身体也因此微微的痉挛着，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整个人都在微微晃动。
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
这是噬魂鬼的一项特殊能力，能影响伤口，给伤者施加更加敏锐的痛觉。
砰！
果然！
钟表虚影终究是承受能力有限，抵挡了噬魂鬼最后一次攻击后，彻底瓦解。
这件超凡物品也在一瞬间变回了金色的怀表，上面折射出的金色光芒此刻也变得有些黯淡。
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让缇雅感到绝望的声音。
“嘿嘿！小姑娘，你还有什么手段？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这是你最后一条活路！”
噬魂鬼嘿嘿笑着，眼眶中发出瘆人的暗红色光芒，声音嘶哑地说道。
缇雅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道凌厉光芒。
看着不远处正在低笑着的噬魂鬼，她狠狠咬着银牙，从腰间抽出了一本很薄的书页，右手握拳，似乎要向书页上砸去。
噬魂鬼眼睛微微眯了眯，在看到书页之后，露出了浓浓的忌惮之色。
缓缓后退了几步，想要尽可能远离。
它口里怪叫着：“嗨嗨，你这是何必呢？以你现在的状态，要是强行使用这东西，会变得生不如死的……”
缇雅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噬魂鬼，眼底虽然坚定之色尽显，然而身体颤抖的幅度却越来越大了。
她的体能消耗已经接近极限。
缺少金色钟表镇压，伤势完全爆发，很快就会失去神智，陷入昏迷……
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一股不甘的情绪在她的心中迅速蔓延。
站在对面的噬魂鬼异常狡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在拖延时间。
就在缇雅的神智因为加倍的痛觉变得开始模糊，身体开始东倒西歪时，她突然注意到地上除了金色怀表之外，好像还有个金色的东西。
那是……
一个金币？
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之前的情景：马丁拿着发光的金币驱散迷雾！
就在两人对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旁侧传来。
“闭眼！”
缇雅立即就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刚刚离去的马丁！
心理暗叹一口气，不愧是流淌着奥里奇家族血脉的人，这个年轻人果然和他的姑姑瑞贝卡一样……
缇雅随即闭上眼睛予以配合。
嗡！
随着一道微微的震颤声响起，强烈的光芒瞬间爆发。
以金币为圆心，周围五十米左右的球形空间内的迷雾在这一刻如同遇到了克星一样，瞬间蒸发。
缇雅即使闭着眼，那强烈无比，如同骄阳一般的光芒也穿透眼皮，将眼睛刺得生疼。
马丁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不过，他戴着一副看起来有些怪异的黑色眼镜。
这是他在实验过光明之眼的威力后，专门制作出来的“墨镜”。
噬魂鬼也被这强光刺激得闭上了眼睛，甚至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真正将马丁放在心上。
一个低阶序列的小虫子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然而，金币发射出的光芒持续时间比他想象中要长。
马丁在实验时也十分惊讶，每充能60分钟，这强光就能多持*。
充能上限是720分钟，也就是十二小时。
所以，全满状态下，光明之眼的强光时间可以达到十二秒！
而且，光芒的强度十分之高，远远超过阳光所能到达的程度。
前两天第一次试验时，他拿着金币的手甚至被烧伤了……
马丁手臂内侧的眼睛状印痕此刻已经有了变化。
那闭着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早在激发金币之前，马丁就在迷雾中站定多时。
而且，因为【提问】的原因，即使隔着迷雾，马丁也能锁定噬魂鬼，所以也达成了【凝视之刺】的前提条件！
所幸的是，噬魂鬼虽然已经如同怪物，但眼睛的生理结构还保存着，会有眨眼这种动作。
三次眨眼的次数已经累积完成！
拿着火枪的马丁瞬间从原地消失。
两秒钟后，光芒还没散去，噬魂鬼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危机。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噬魂鬼不愧是走肉身强化方向的超凡者，反应极快，在马丁扣动扳机的同时，如同本能般的朝一侧扑了出去。
然而，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它终究还是快不过子弹。
再加上马丁早有准备，刚一闪烁到噬魂鬼背后，就立即扣动了扳机，根本就没有给它更多的时间。
嘭！
特制的子弹直接击穿了噬魂鬼的后背，然后碎裂成弹片。
近20毫米的口径带来的是强大的穿透力。
虽然噬魂鬼是序列7，但终究没有达到中阶超凡者的血肉强度，根本无法忽视火器的威力。
何况，这一击还带着【提问】的伤害加成！
外加特制的达姆弹。
拥有很强动手能力的马丁，制作起来也十分方便。
只需要将常规的子弹头用工具刻成特定的形状就行。
破碎的弹片从噬魂鬼的前胸透体而出，带出无数的血肉组织碎块。
它本身也被子弹的动能带着失去平衡，壮硕的身躯如同小山一般重重倒在地上。
那巨大的力道砸得地面都发出一声闷响。
马丁一击得手，没有丝毫的犹豫，对准噬魂鬼的头颅再次补上一枪。
乓！
噬魂鬼似乎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在马丁扣动扳机之时就强行扭动了头颅。
就在这时，熟悉的波动从不远处传来，噬魂鬼的动作忽然僵了下。
是时间之力！
缇雅在这关键时刻积蓄起最后的力量，成功干扰了噬魂鬼的动作……
原本可能落空的子弹瞬间击中了噬魂鬼的右脑。
噗！
啪！
子弹穿透颅骨，发出了如同石块砸进了烂泥里一样的声音。
然后，弹片从噬魂鬼右额位置穿透而出，将它的头颅整个儿击穿，顺带掀飞了半个脑壳！
粘糊糊的暗黄色脑浆被碎裂的弹片搅成一团，一部分顺着前额的大洞飞溅了出去。
呼！
马丁长出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在这一刻松懈下来。
也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刚刚他紧张的心跳快要顶到嗓子眼了。
这一波操作，中间某个环节一旦出了问题，被打碎脑袋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就在刚刚最后关头，要是噬魂鬼躲过了第二发子弹，后果也十分难以预料。
因为枪的口径非常大，里面只能装填两发子弹。
而且激活了学识印痕后的马丁，也受到了【凝视之刺】的束缚。
一旦处于噬魂鬼的注视下，动作会变得极为缓慢！
那就等于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马丁戴着墨镜，警惕地注视着噬魂鬼的尸体。
光明之眼的强光模式一旦激活，不想被烫伤的话，只能等充能时间消耗完毕。
与此同时，他也赶紧在手枪里填装了两颗子弹。
一旦地上的噬魂鬼有任何的异动，他不介意继续补上两枪。
对于这种危险的敌人，再怎么防备都不算过分。
哪怕在这个世界上，子弹的价格并不便宜……
十多秒钟之后，光芒瞬间消失，迷雾如同潮水一样，再次涌进这片空间。
马丁对着噬魂鬼的尸体，再次发动了【提问】。
“你不会还没死吧？”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让人感觉是在自言自语。
其实是为了掩饰他的能力。
毕竟，他只准备用【凝视之刺】去报备，只字不提【教师】这个奇怪序列。
即便是身边只有缇雅，他也必须谨慎的将自己的秘密隐藏好。
【提问】能力毫无反应，马丁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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