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51章
下一个出场的就是吴妤，所以她干脆和里教练来到了场边，近距离地看萨沙的节目。
萨沙·库尔尼科娃，短节目音乐《main title》，来自蜘蛛侠电影。
从小时候起，萨沙就是蜘蛛侠爱好者，少年组时就滑过蜘蛛侠的节目，表演滑时甚至多次戴过蜘蛛头套。
随着年岁渐长，逐渐没有那么狂热了，但今年升组第一年，又逢冬奥赛季，还是把心头爱拿出来编成了短节目。
萨沙是个典型的东斯拉夫女孩样貌，长头，浅白肤色，薄唇，高鼻梁，淡棕色的眼珠。白金色的齐耳短发没戴任何发饰。
考斯腾没有太过分。紧身式样的服装本就类似蜘蛛衣，红底蓝色细格纹，胸前有一个纤巧的蜘蛛图案。短短的裙摆绽开，如一丛娇艳的康乃馨。
她一上来就弯了个大腰，前胸几乎贴地，一腿屈前，一腿折叠在后，手指用力张开按在冰面上，摆了个蜘蛛侠海报的开场姿势。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敢。
过去的花滑冰面若出现这种奇葩的姿势，通常是表演滑的轻松表演，各种cosplay随选手逗乐。
可是妹妹，这是正经的比赛场啊。
路人观众们当然很喜欢这样的节目形式了，然而不得传统“老冰迷”的心。
无论在哪个国家的冰迷论坛，只要是自诩“资深”的，基本喜欢艾琳娜超过萨沙，当然这其中有艾琳娜成绩更好的缘故，但还有一大原因便是萨沙有点“邪门”。
这与樱木谷的个性还不是一回事。
能滑自己喜欢的节目真好啊。
吴妤看了满心羡慕。不长的花滑学习时间令她保留了纯粹的“路人之眼”，而不是从“老冰迷”的视角出发。
萨沙将蜘蛛侠双手连射蛛丝等经典动作编入节目中，并以各种滑行步法的左右移动，来模拟蜘蛛侠凭借蛛丝飞荡在空中的姿态。
虽然无法真实地离开冰面，但仍然带来了很有趣的感观体验。
没有受到樱木谷摔倒的影响，萨沙了一个2a套。
当她滑完，现场观众很兴奋，场外观众也很兴奋。虽然萨沙的3a失败率太高被教练组强行拿走了，但这样一个2a套应该足以打败之前韩国妹的那套了。
除开2a之外，萨沙的3f和后半3lz3t都是rippon姿态，等于举着双手跳了9圈。都知道高级跳跃对收紧身体轴心有很高的要求，越将双手紧紧约束在胸前越利于跳跃。
萨沙这样的动作安排无疑对3f和3lz3t吃透到炉火纯青了。
看完萨沙的节目，吴妤跃跃欲试，当即尝试了两个陆上3f和3lz的举手。不是没看过举手的跳跃，但这个毛俄小姑娘体态劲瘦，手臂纤长，举起来像朵花一样太好看了。
现在，轮到吴妤自己上场了。
她脱去外套，与里教练点了个头，自己拍了拍挡板，转身滑入场中。
从观众到表演者的状态切换，通常只是心里的一瞬。每到这一刻，周身五感都变得异常灵敏起来。
观众的喧哗声变大了，自己心里的噪声也很大。
吴妤被刚才萨沙的表演弄得有点兴奋，很大的冲动想滑“自己的节目”，也想在跳跃的过程中做出各种举手的姿态。
她心里明白，到了这一刻，兴奋并不是最好的状态。但却压不下此刻雀跃的心情。这可能是冒失的前兆，她警告自己。
虽然里教练说她的鞋子并未塌帮，但出于防范的目的，冰鞋的鞋帮处还是用胶带厚厚地缠了几层。
缠完后脚踝的感触有些硬，但不是很过分，因为胶带也没有缠得太紧。
教练同志说，意思意思，太紧影响发挥。
吴妤长舒一口气，试图摒弃杂念，让自己镇静下来。
就在此时，萨沙的分数出来了。
本来已稍微静下来的看台再起波澜，别说观众了，连吴妤都很吃惊。
萨沙的最终得分只有6846分，实时排名第三，比第一个出场的崔允淑低了2分多。
吴妤看向里教练，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摆了个“为什么”的口型。
里教练单手指了指心脏处，要她专心。
其实不必问为什么，吴妤能猜到答案。
萨沙节目内容分就崔允淑的低了2分多，比她青少组时期的节目内容分不进反退。这只能说明两件事，裁判不喜欢这套节目，以及至少在北米这个地方，俄萝二号的待遇不怎么样。
话说话来，俄萝二号都不好使了，她该怎么办？如果席大女主不是本书的女主角，就凭她的国籍，pcs可能也是惨兮兮。
至于吴妤自己，那更不用说了，先不说国籍不国籍的，单是原主前两个赛季稀碎的表现拉下来的印象分都不可计数。
那怎么办呢？
和前两场吴妤想着突破自己就好不同，这场她是想赢的。主要想把第三张卡牌给解锁了。
自从有了随心门后，这个愿望就变得更强烈了。
如果单是用棉花糖给某人医腿，那高兴的是某人；但如果某人可以和她一起穿随心门，对她来说可太方便了。
但是要怎么赢呢？
席丛柔的节目内容分一定会压她，而她的基础分值也并不比席丛柔更高。好在这段时间突击补过了滑行、旋转，练到她要吐了，希望定级都能拿到四级。
剩下的部分，只能看裁判的良心了。
对于吴妤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超水平发挥。
以她目前的能力，只发挥练习的七到八成是赢不了的。
广播报幕，挥手向看台致意，然后站定，单膝跪下，双手向前伸展伏地。
天鹅埋首的姿态。
短节目演了三场，三种不同的开场pose，老冰迷们立刻嗅到了幺蛾子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吴妤在女单中带起了一股风气，就是后出场的选手提前站在场边，看前一名选手滑完整场节目。
通常下一个选手会在前一个选手比完或者比到尾声阶段才出现在场边，以免心绪受到前一位选手发挥的影响。赛事组委会也不建议还未出场的选手过早出现在场边，那样可能会分散观众的注意力。
作为一名“绝对新人”，吴妤却很喜欢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前一个选手滑。若前一个选手滑得好，她期待上场的心情就更加强烈。
虽然裁判不喜欢萨沙的这套节目，但是她喜欢。萨沙的已经燃起了她骨血中渴望上场的基因，即使还没有达到“无我境界”。
在水波般猛然震开的弦乐中，吴妤双手以极致延展的幅度向上打开，接着轻盈一转已经起身，如天鹅在湖水上转了个圈，从湖水中探出了优雅的颈项。
踏着重音，阿拉贝斯旋转跟上，观众赏心悦目。
这个转已经是吴雨选手黑天鹅开场的标配了，随便开头动作怎么改，这个别改就行。
开篇音乐如退潮般落下，吴妤两个转三滑开，左前内转左后外括弧，接左前外勾步，再接左后外内勾步，接左前外结环，开始了左足单脚一连串的大幅度转体动作。
米国站邪魅，法国站傻黑甜，今天的“吴雨”选手竟然走起了苍凉忧郁的路线。
普通观众觉得今天的黑天鹅小姐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静美，似乎在感情投入上更胜过以往，芭蕾范儿特别足。
但是，专业选手们看出来了。
席丛柔和艾琳娜都在场边，在看到吴妤的这一串开场步法后，席丛柔目光如电，扫向场边的一排裁判席，不出所料，超过半数的人低头记录了。
席丛柔呼吸一窒，这太离谱了。
“铁银”，现在只能说过去的“铁银”有个强项，就是膝盖以下。虽然跳跃随时爆炸，上肢表现力也完全不得章法，但膝盖以下用她的笨办法苦练出来的脚上功夫还是可以的。
然而从这赛季开始，“铁银”的滑行就和闹着玩儿似的，已经连续两场都是3级2级的定级。鉴于她米国站诡异地不跳3lz和减少四周种类，席丛柔不得不怀疑她这两场的滑行也是在玩障眼法，想让自己放松警惕。
可是多么可笑啊，“铁银”难道还以她的对手自居？
更何况，这段日子来“铁银”的心思没少花在化妆打扮矫揉造作上，哪里会有心思专心于滑冰呢？
对于此人忽然变潦草的滑行，席丛柔只觉得是歪门邪道。
今天一见，她的滑行居然回来了？
不，虽然和以前滑行的感觉并不一样，但无论是用刃深度还是转体衔接的流畅度，都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席丛柔曾有个奇葩的想法，认为是不是有可能现在的“铁银”已经换了人，比如换成同样练花滑的孪生姐妹，但这一脚滑行术出来，席丛柔觉得自己又想岔了。
可能“铁银”本来也想营造这样的效果，扰乱她的视线。
艾琳娜盯着冰上两个压步就掠过大半场的人影，用英语开了口:“她速度变快了。”
这句话是对席丛柔说的。
席丛柔面带笑容:“她本来速度就快。”
艾琳娜看了她一眼:“不，之前她只是长距离的直线或弧线加速快。”
席丛柔仍然很有礼貌:“那是因为你才认识她。”
艾琳娜不再说话。
开场不久，吴妤进入第一个跳跃。
3a，干净利落，高度起码半米，远度三米以上，如一道漂亮的黑色龙卷风略过冰面。
黄油抹过冰刃般的助滑，让她从起跳到落冰毫无卡顿，整个人像完全没有重量，唯有落冰声如此清晰，连带滑出的咔啦声爽在现场观众的心头。
银河群星俱乐部的孩子们坐在东面看台的第三排，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个3a正巧落在他们的近边。
成功落冰的一瞬，孩子们欢呼起来，声响明显比周围的观众更大。虽然现场观众们也是很激动了。
这个3a是在太漂亮了！小分表上不是一水儿的执行分+4+5不能服众。
作为3a敏感分子，在这个跳跃落冰的一刹那夏星渊不由自主地站来起来；而一旁的钟秀媛则紧紧拉住了旁边一个师妹的手，师妹也在嗷嗷叫，但还记得说:“钟师姐，你捏我好痛！”一边说，眼睛还盯着场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现场的关系，钟秀媛觉得这个3a比米国站短节目那个更漂亮，她也想参与师弟妹的欢呼，但张不开嘴，眼睛牢牢地聚焦在大师姐身上，紧张她的下两个跳跃。
上次冰场事故对大师姐的影响很大，可能是脑震荡的关系，陈教练说她的滑行退步比较多。
可自法国站以来她开始重视练习滑行，短短三个星期，连钟秀媛都能看出滑行带给她这套节目的改变！
钟秀媛看出来了，夏星渊也看出来了。
大师姐不得了，这套节目好像要封神了。
自从今天上场，吴妤的脑子里就拉起了一条警戒线，防止节目中途脑子烧得太热。
出乎她的意料，上场前她原本担心状态不够巅峰，或者冰鞋拉胯，但真正开始滑后，她身体内似乎涌出了无限的能力，让她坚信之后的一切难度动作都轻而易举。
这与“无我境界”的自信是有差别的，吴妤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意识的弦拉紧，防止头脑过热。
脚下丝滑如踩了黄油般的滑行第一次让她觉得做步法是一种炫技与享受。她想起里教练对她说的，滑行进步后的另一个误区是不要太过炫技，会让人觉得表演太油。
吴妤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其中的平衡。
但在这个3a成功落冰之后，她脑中所有艰难的部分一下子都抛开了。看台上的欢呼声很响又很远，只有瞬间的神识告诉吴妤，她要的状态来了。
在进入3f前，做步法已经上瘾的她临时加进了外勾步接交叉步衔接，不是故意想好要加的，只是扭得起兴了而已。
交叉步做完还没进入跳跃，又临时加了乔克塔连转三，终于3f凌空而起，跳出了3a的气势。落冰后浮腿不放下，右脚直接连着三个转三再接外勾步，进入蝴蝶跳接燕式转。
就算看不懂进入跳跃前的难度衔接，现场观众也被这一连串气势磅礴的步法衔接给感染到了。关键她做的还特别美，真的就像在演芭蕾舞剧一样！
本来吴妤不喜欢做旋转，对她来说旋转是件苦差事，尤其是脑袋还不能放正的旋转，没有步法的伶俐，没有跳跃的爽，虽然观众看着漂亮，但本质上是一件考验力量和耐力的活。
当然，某些旋转本身也不好看。
但今天她居然连旋转做起来都很顺，腰弯下去也没有负担，转过很多圈后也不会累得要靠手牢牢抓住，就很神奇。仿佛是吃过了大力丸、十全大补丸之类的东西后才上场的。
一分多钟过去，场上的气氛已经变了。
观众席上的喧闹声也逐渐静了下来，不管懂行的不懂行的，都有种要见证大事发生的感觉。
今天的吴雨选手和过去两场都不太一样，好像攒着某种劲，虽然滑得很苍郁忧伤，但越滑给人的野心感越大。不少老冰迷的心里有些激动地颤动，感觉正在见证着什么。过去吴雨一直说要打败席丛柔，心有余而力不足，这赛季她不喊了，往美妆时尚感气质流的方向一路狂奔，本来以为是开窍了，发现不用吊死在花滑一棵树上了。
现在一看，竟然是来真的了。
看完前半段，除了铁杆黑粉外，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后半包括连跳在内的技术部分不能成功。
这套节目太浑然天成了，前两个赛季看黑乌鸦的时候，绝对想不到黑乌鸦还能有今天。这妥妥的天鹅公主，就算是黑羽也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公主。纯白的羸弱，纯黑的凄美，一体双生，如湖面上与湖面下的倒影。
本赛季，吴妤选手的3lo3lo连跳已经声名远扬，所有观众都等着看后半这一如波浪起伏般流畅的三三连跳。比起连3t，连3lo还不存周真的太赏心悦目了！
不过此时，吴妤放空的大脑里只剩下了分值计算，经过强化的3lz虽然还没有练习接过连跳，但在如今这种爆种形态下是可以做连跳的，她可以。
长距离变刃踩右后外刃，起跳的瞬间刻意压脚踝压出明显外刃！
身体猛地向右脚点冰方向弹起，在整整三圈的空中旋转中完成重心转移，右脚落冰如蜻蜓点水，在左腿并未收回的情况下刃跳再起，接3lo！！
又一段超过一米五的空中旋转，以惊人的高远度落冰了连跳，紧接括弧步转身，浮足不落冰直接续仰燕滑行，仅靠惊人的滑出速度通过半场，失速后再接捻转步，一连串旋转中的位移配上张开的手臂，完美的郁金香花型。
变刃大一字接右前内转左后外乔克塔，接小跳，左前内转左后外括弧步，再接左前外勾步，接左后外交叉步再接变刃大一字，右后内转左前外乔克塔接，接左前内结环再接刀齿步……这套满场飞冰面覆盖率达到90以上的接续步，原本到了这个位置全场观众都开始打拍子，米国站是，法国站也是。
然而此刻，全场悄然无声，只有《天鹅湖》第三幕著名的黑天鹅独舞变奏的立体音响回荡在场馆上空。
衔接靠手，感染力靠脸，脚下用力踩拍子做步法，和周身浑然一体把自己在冰上荡起来是完全不同的。
此时的吴妤做到了连原主都没做到的事，所有膝盖以上的躯干和肢体只是小腿的向上延伸，所有的动作都是到了那个点位后自从触发的。
宛转的情感、翩然的身形、坚韧的耐力和卓越的技巧，明明用了大量的舞蹈动作，却因为人在冰上又多出了许多芭蕾舞剧演员所不能做出的大幅度倾角。
最后，万众期待的32挥鞭转，黑天鹅奥杰丽雅的拿手绝活，被吴妤平心静气地越转越快，几乎转出残影，直到这时四面看台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且随着旋转的加速，掌声也从大雨变成暴雨、大暴雨、特大暴雨……
ending pose是照着米国站的动作做的，无意识状态下，大脑未向肢体发出指令。法国站的ending pose临时改的，印象不深了。
最终，当最后一个音符收住时，吴妤以抱住自己单膝跪地的姿态回眸，特写镜头里，她的神情凛然哀伤。
这让在看到结尾跪地，准备着看恶魔回眸的许多观众心中一动。
是的，即使不是带感的恶魔回眸，这样的演绎也是很好的。没必要把这版黑天鹅在结尾处硬生生拗成阴谋腹黑版，这样才是最合适的。
当所有动作都做完的一刹那，吴妤四通八达的神经网络才重新与这个现场连接了。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刚才完全没有体会到的疲劳正在迅速地占据这个身躯。
好累，胸腔压迫，四肢沉重的感觉比起自由滑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吴妤的精神却处在高度亢奋中。
以这样的状态完整地滑一套节目真的是太爽了！
如果说穿越以前，吴妤对学习花样滑冰乐趣的期待是100分，那么此刻她感受到的乐趣是10000分。
这种状态是会有瘾的，之前两站米国站的短节目和法国站的自由滑，她都略微地体验过这种感觉，但都比不上今天的短节目来的过瘾。
吴妤向观众致礼，在纷纷落下的花雨和毛绒玩具雨中，她已经开始担心今天状态过分好了，到了明天巅峰一过就找不到这种感觉了。
当吴妤往场下滑时，艾琳娜冲上了冰，她伸出手来要与吴妤击掌。
两人双手相触的一刹那，吴妤掌心一片冰凉，如攥了一把晶莹的雪花。不知是艾琳娜的手太凉，还是她的血太热，抑或兼而有之。
今天的这套节目是她至少150的水平了，跳跃的基础分值是三周套顶配，她自认整体的完成也是无懈可惜。
旋转先不论，单说步法和滑行，她今天在比赛中第一次体会到了“摇毛笔”的感觉，这是在任何一次合乐练习中都没有过的。
里教练已经在冰场边等她。
有教练在场边的感觉真的很好，她滑完了让自己满意的节目，此时看到里教练也是真的很高兴。
忽略了他碍事的龙椅，半截的身高和见不得人的头罩，吴妤弯腰拥抱了他，在他耳边道:“我想拿金牌。”
里教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多说什么。
吴妤可太高兴了，高兴到几乎想推着里教练的轮椅去后台，被提醒说还要等分。
从来没觉得等分是件这么煞风景的事。
不是吴妤自恋，她觉得这套节目给她带来的快感和收获，根本不是分数可以衡量的。
而满场观众和场外冰迷们期待的是:会破掉席丛柔最后一个世界纪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