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中元节校祭(二))
齐长东笑道:“云同学还信这个?鬼节么只有这么说法,咱国家还有真实存在的酆都呢!不过嘛,这世上哪有鬼,那都是封建迷信,在建国那会儿,早就被一锅端了。”
“破四旧知道吧。”
“哈哈,不少人还调侃,咱国家是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呢!”
云汐兮双眼放空,道理她都懂,但……反正每每这种时候,就有种蛋蛋的忧桑;下意识的撸猫,哦,猫大爷这会儿不在。
她特别想告诉齐长东,他大放厥词说没有鬼的时候,一只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正在他旁边拧水呢!
小水鬼发觉了云汐兮的目光,咧嘴笑,发动旋转小旋风技能扭成麻花,然后松开成纸片儿,再半空中飘荡了片刻,风干,完工,完美落地。
啊,常年呆在水下头,一身湿漉漉的,憋屈死了。
啊,好久没如此近距离的闻到人的气息了。
水鬼对着齐长东的脑袋,张嘴,唔,这人脑袋有点儿大。水鬼不吃人,只请替身,这会儿又在岸上,就是这人说话可气鬼,吸一口阳气……唔,吸几口吧。
耿明月心领神会,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瑟瑟发抖的挪到云汐兮身边:“汐兮?呵呵,这还没到零点了,我听说零点才是阴阳交界,这不还有半小时嘛。”
云汐兮眸色一冷,翻起手花,骨伞已然撑起。
骨伞全开的那一瞬间,迸射出淡淡金光,温柔的金光脱离本体后,顷刻间气势如虹的朝四方迸射。
水鬼惨叫一声,被金光扫到地方,滋溜冒青烟。
糊了。
鬼眼布满了恐惧,吓得他鬼眼鬼鼻鬼嘴疯狂吐水。
得,好不容易风干的,这会儿又湿透了。
只见它七手八脚的钻进水了。娘的,学校什么时候来了个女煞神。
自此,鬼门虽已开,以云汐兮为中心的那一圈儿被独独空了出来,谁都知道,这人不好惹。
然,这发生的一切,常人是看不见的,只看到了好端端的云汐兮撑开了伞。
大家这才真正意义上近距离的观察它——骨伞。
先前就说过,它并非是寻常材质。
这会儿看吧,好像是铁制的,铜制的?反正不是呈光滑的一片,倒像是不同的千叶片儿拼装而成,叶儿是立体的,又是又无数的圆柱颗粒拼接。
恩,怎么说呢,好像有点儿像,骨头?
不知怎么,让看它的人脑海里浮现出这两个字。
像是,实验室骷髅架的兽骨关节那个位置,一个一个就这么拼成了一把这样的骨伞。颜色也有点儿奇怪,青色,准确的说,青中泛着丝红。
就像,青丝血玉。
那是跟现世格格不入的画风,奇怪的是在云汐兮手里又变得莫名的搭配,一人一伞浑然一体,好似无声的在说:它,只属于她。
云汐兮满意一笑,这才轻声解释道:“寻常的确是以零时为阴阳交接点,但不要忘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鬼节。鬼门会提前打开,放众鬼们到人间过节。”
从23点开始,鬼门就开启了。
在明月眼中“美好”的节日,在云汐兮眼中,群鬼葱葱,尤其是学校范围内的,这些鬼漫天飞舞,也不知道在兴奋啥。
不回家吗?
没人祭拜?
亦或者,根本出不去?
云汐兮若有所思。
耿明月的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看过的各种鬼片了,嘤嘤嘤,保住汐兮不撒手的那种。
刘薇薇笑得花枝乱颤:“说的跟真的似的,诶,云汐兮你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或者,这是从哪本小说里面看见的?”
几人没理会刘薇薇。
齐长东则不以为意:“云同学原来是制造氛围的一把手,失敬失敬。这伞啥做的,像不像夜半油纸伞下的孤魂野鬼……有那味儿了!哈哈哈。”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点头称是,氛围果不其然瞬间就出来了。
众人皆醉我独醒——云汐兮(笑不露齿):你们开心就好。
学校教学楼悬挂的钟摆发出浑厚的钟声,零点已至。
一盏一盏孔明灯缓缓的升上天空。
学生们雀跃着,欢呼着,气氛被推到了最顶峰。
他们对着孔明灯许愿。
愿,成绩优异,升学无忧。
愿,减肥20斤,从此华丽蜕变。
愿,喜欢的人亦喜欢我。
愿,我们班的绿茶死作精终有一天作死。
云霆兮:愿父母,阿姐安好……云汐兮……他偷偷斜了某人一眼,勉强加上她的名字。
耿明月:愿和汐兮的友谊地久天长。
云汐兮:愿……个鬼,啊,好像在场的都不是厉鬼,没有一个能行的,她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功德?
鬼魂:好像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混进去了,瑟瑟发抖ing。
孔明灯飞向月空,直至看不见。
它们遮挡着月光,湖边的小树林郁郁葱葱的树木也遮挡着月光;今晚为了营造氛围,这几条线的路灯也关了,小树林似乎比往日要阴暗一些。
更安静一些。
安静得有点儿过分了,大夏天的,连知了的叫声都听不见,蚊虫鼠蚁的影子都没了。
树林里只偶尔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不要这样,太晚了我们回去吧。”女孩子有点儿紧张。
“今晚难得的机会,你看看天空多美。”男孩儿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是,好像有点儿太安静了,他们都回宿舍了吗?”女孩儿觉得有点儿不对,扭动身子,害怕同伴们都走了,又害怕有同伴闯进来发现他俩。
“不可能,哪年不是玩儿通宵。安静不好吗,这叫天公作美,无人打扰多好。”
男孩儿的靠近再一次遭到女孩儿推拒。
男孩儿有点儿不高兴了。
女孩儿这才红着脸,嘟嘟囔囔道:“我,我那个来了……不行的。”
他是她的初恋。
初次,本就想要更好的场景设定。
但,他太热情了,她总是无法拒绝。
幸好,幸好今天是真的不行。
男孩儿抵着她的额头,大口喘气。
“那我就摸摸,放心,一定不进去……”
青春期的男孩儿女孩儿,初尝禁果,又哪里刹得住脚。
唯一坚守的底线,就是不真正的进入。
只,那浑浊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有点滴在树枝上,有的直接没入土壤。
二人没有发现,林中的微风变得阴冷,甚至有些刺骨。
呼呼呼,呼呼呼……
在女孩儿的背后,一团鬼影逐渐成形,在他俩离开之时,露出了一对血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