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午夜群鬼出
黑色的气息一团一团的纠缠在一次，似魔云在不断扭曲，数以计百的触手在纠缠中挥动。
又一次一次的分离。
紧接着，是凹凸的眼睛，是已然变形的五官。
地面好像成为了禁锢地下黑暗之物的阻碍机关，只有冲破了它，那些个东西才能得以解脱，获得自由。
它们嘶喊着什么，呼唤着什么，发出犹如野兽一般的吼叫。
最后终于爬出来了。
一缕挨着一缕，一簇接着一簇。
扑所迷离的光影逐渐成形，渐渐从半透明变成实体，泛着白绿之光。
终于看清楚它们的样子。
鬼，周身泛着青灰色。数量实在是太多的，一个个面目全非，手脚都挤变形的比比皆是。
一对全白的眼珠子咕噜咕噜，滚到了云汐兮的脚边。
百鬼夜行？
一人一猫相视，又抬头瞅了瞅乌漆墨黑不见月亮的天空。今天又不是阴时阴历，更不是三破日，百鬼夜行是哪里冒出来的？
“终于挤出来了，快快快，看赶上没有。”
“后面的别挤了，快压死我了。”
“你已经死了，不会再死一回，赶紧的，冲！”
“我眼珠子都掉了，后面的排好队行不行！”
画面太美，云汐兮已经没眼看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对一单挑肯定是不可能的，唯有先下手为强。
往生咒就在嘴边，被人及时打断了：“云家的女娃子，别别，我们没有恶意。”
“咦？？”
“诶？”
“云家那个小崽崽？”
“跟在老爷子身边的女娃娃？”
“哦，就是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小孙女吧！”
“当年我被怨气缠身，爷孙俩一起帮我的呢。”
众鬼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聚集在云汐兮这里了。
你知道被几百只鬼眼死盯是什么感觉吗？
云汐兮：我知道。
一胖乎乎的老太太站了出来，鬼气森森的老脸上浮现出慈祥显得更为渗人：“女娃娃，我是你隔壁村的李婆婆，你3岁的时候，老婆子还见过你呢！”
3岁云汐兮就连她外公都记不住呢！
更何况是旁人了。不过瞧着这群鬼，平平无奇，一点怨气也没有，确实没有恶意。
“我们这些老鬼，都是来感谢云老爷子的。这不，赶着送老爷子最后一程嘛。”
原来，这群老鬼，或是曾经被怨气缠绕幸得老爷子超度得以洗清罪孽得以轮回，或者墓地，区域被恶鬼骚扰得老爷子相助才解脱，或是家中亲人曾得老爷子帮助才远离厄运，或生前与老爷子友好相交……
外公，人缘，哦不，鬼缘挺不错。
群鬼们豪爽至极，七嘴八舌的诉说着老爷子生前功德。一个个感恩戴德，回忆起来激情满满。
“你们，不是应该轮回了吗？”既已入轮回，还能再以鬼的形态回到人间？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比如那李婆婆，十年前就过世了。
这里，还有不少年份久远的鬼魂。
李婆婆摆摆手：“如今地府轮回，排队可够呛。下面那些个百年的老鬼都巴巴等着呢，我那老婆婆都还在下面呢！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下头住房又紧张，连个活动室都紧巴巴的。”
“就是没得意思。”
“这不，咱这些街坊邻里的，今儿递了申请，一起上来给我云老哥送行。”
这就难怪了，地府居然人口暴涨？百年的魂魄，都还没等到轮回？
“就是就是，女娃娃，我们这刚刚好99只鬼，齐齐来接云老爷子，够不够气派？够不够慎重？够不够有档次？有逼格？”
“我们还抬了一顶轿子，这放在从前可以达官贵人的标准哩！”
鬼魂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发觉这云家的女娃娃脸色怎么全黑了？
气派是相当的气派！
逼格也是相当的有逼格！
问题是，接了个寂寞，老爷子的鬼魂不知所踪啊！
“咦，老爷子人呢？不，鬼呢？”
大伙儿说得热闹，终于有鬼反应过来了。
这可就炸开了锅。
老鬼们还从未听说，人死，头七还没过呢，魂魄就失踪的。
“云家娃娃，别担心，我们去找比你快捷得多！这几日咱们夜夜都上来，你把可能的地方标记出来，我就不信我们寻不到老爷子。”
“对，鬼多就是力量！”
“多谢各位！”
本以为一场祸事，没想到因祸得福，云汐兮由衷的感激。
群鬼们一窝蜂来，又一窝蜂的分散了出去。
这时，从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影，正是云雪兮。
云雪兮起夜，只看到云汐兮一个人对着空气神神叨叨，神情更为阴冷：“装神弄鬼。”
“云汐兮，我不知道你想从我家得到什么，装神弄鬼，哼，我可不吃这一套。”
原来，云雪兮以为云汐兮是发现她起夜了，这才处心积虑的大半夜在灵堂上演着一出。
不过幸好，云雪兮也只撞上个结尾。若真叫她围观了全程，怕是该给云汐兮联系精神病医院了。
“你和云霆兮对我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云汐兮耿直的说道，“我们不曾有过交集，我也不曾得罪过你们。难道就因为没有从小长大的情分？”
人，真的很奇怪呢！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姐姐，还是那个弟弟，就对她抱着过于明显的敌意。
云雪兮一步一步逼近云汐兮，灵堂内的灯光早就黑了，那双与云汐兮相似的眼睛满是敌意，甚至可以说是恶狠狠：“你不是我妹妹。”
嘟嘟喵了一声。
汐兮是不会因为这种话伤心的，死心吧！
“哦。”云汐兮只以为，那句话的意思仅代表云雪兮对她这个人的不认同而已。
谁知云雪兮接下来的话，让一人一猫为之震撼。
“你不可能是我妹妹，我明明只有霆兮一个弟弟。”
云汐兮：哦，你开心就好。
一人一猫转头。
云雪兮回头，神色晦暗不明的盯着灵堂上的照片，相片上的人确实与她记忆中的外公一模一样：“而我外公，分明在我6岁时就已经离世了……”
绝不会是她24岁的今天。
云汐兮瞳孔一震。
云雪兮正好比她大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