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人礼
为了节省时间，月考只进行一天，上午两门，下午两门。
数学考试终止铃响，连黎走出教室，边烬迎面向他跑来，一脸兴奋地跟他说：“我押中题了！真的考微积分了！”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就是微积分，难度超纲了，需要用到二元函数全微分的知识点。
多亏了边烬，连黎最近对微积分熟得不能再熟，最后一题轻松地做了出来。
连黎和他一起下楼，只当是他运气好，“要不是你，最后一题我可能做不出来。”
边烬笑得都找不到眼，“下午考试加油！”
九月最后一天，全校的人都坐不住，不仅因为明天放国庆长假，而且今天出月考成绩排名。
边烬从早上就开始紧张，嘴里念念有词的。连黎本来不怎么紧张的，被他念得也有点慌。
早操结束回教室的时候高三的成绩终于贴出来了，边烬第一个看到的，因为他压根没去做早操。
连黎到公告栏时那边已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什么也看不到。
边烬在里面十分显眼，对他挥挥手，大声喊道：“第一名连黎！七百一十七！”
连黎很震惊，这还是他这么多次测试以来，分数最高的一次。
众人皆转过头来看他，全是艳羡的表情。
“七百一十七，这咋考的！”
“数学150满分！卧槽！最后那题那么变态都能拿满分啊！”
“服了，本来我还不相信他能蝉联第一三年，现在我信了。”
连黎被夸得要绷不住表情，只好转身就走。
“学霸就是淡定啊，拿了第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要从小就拿第一到现在，你也会没什么反应的。”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被边烬从身后一把拦住肩膀，“第二名只有七百零二，你超了他十五分诶！”
“那你呢？”连黎不知为什么，已经习惯了边烬的触碰。
边烬一愣：“我忘看了，算了，都不重要。”
连黎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今天一天他都在被人恭喜，数学老师上课的时候直接拿他的卷子当标准答案讲题。
有人向数学老师抱怨最后一道难度超标了，数学老师哼一声，说：“那人连黎怎么做出来了？”
终于等到放学，考试成绩热度被长假压下。
边烬没有和连黎一起回去，他说约了江乐生他们有事。
连黎出学校之前先去了一趟成绩布告栏，这回没有一个人。
他从最后一名开始找，从500名一直找到了第235名，终于看到那个名字。
【第235名，边烬，423分。】
连黎松了口气，比他想的分数高好多。
他记得边烬上学期期末是四百多名，只有两百多分。努力一个月提升两百多名，到高考应该能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
国庆当天连黎没有培训班，图书馆这天也不开门。
但他依然六点起床，做了两碗面，一碗是西红柿鸡蛋面，一碗是长寿面。
西红柿鸡蛋面是给周思洁的，长寿面是给自己的。
周思洁接了羊毛毡的手活，昨天忙到夜里一点多才睡，这会儿没啥精神。
“妈，早上好。”连黎给碗旁放上筷子，笑着对周思洁说。
周思洁没什么反应，过来安静地把面吃完了，说：“我上班要来不及了，碗你收一下。”
连黎怔住，笑容逐渐消失，“你今天还需要上班？”
“嗯，国庆节有三倍加班费。”周思洁换好鞋，拉开门出去。
连黎喃喃地说：“路上小心。”
他忽然没什么胃口了，一碗面只吃了几口，倒了又浪费，只好等凉了放进冰箱。
他今天不想学习，但他很无聊，最后决定给家里打扫一遍。
正拖地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连黎眼睛瞬间亮了，小跑着去开门，但门外的不是周思洁，而是边烬和江乐生。
“你们怎么……”一句话还没说完，他被两人坐一边右一边架着跑了，边烬还不忘给门关上。
“诶！等等！你们要带我去哪！”
——他被带去了ktv。
这是连黎第一次来ktv，初三毕业聚会他们本来定的是ktv，但那天他发烧了没去成。
陆绪和阿豪两兄弟早就在包厢里等着了。
江乐生推开门，高举双手喊道：“成功将主角带到！”
茶几上堆满了吃的，点歌台也开了，楚子豪正蹲那点歌呢。
陆绪塞给他一瓶矿泉水，“被吓着了吧？”
“有一点。”连黎实话实说。
江乐生不服气了，“咱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还会被吓到！”
边烬去点歌台那点歌去了。
陆绪瞪他一眼，“你要大白天开了门两男的冲你面前架起你就跑，你不怕？”
连黎疑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陆绪嘿嘿一笑，“因为这点子就是我出的。”
连黎：“……”可太谢谢你了。
楚峻豪负责开场暖场，他不负众望地点了首《左手指月》，唱得跟开水壶成精了一样，被江乐生毫不留情地切了。
令连黎没想到，江乐生唱歌还挺好听的，至少比楚峻豪唱得好听。
江乐生一首《频率》结束，屏幕出现《尚好的青春》这首歌。
楚子豪给边烬麦克风，“烬哥，你点的歌。”
边烬接过，坐到了高脚凳上，一条腿踩凳脚上，一条腿点地，双眼轻闭，颇有酒吧驻唱那味。
楚峻豪吹了声口哨，众人欢呼，江乐生搁那喊：“帅哥！帅哥！”
边烬一开口全场寂静，他的音色很独特，带着少年特有的些微沙哑，转音又如陶笛一般。
楚峻豪唱歌不能听，江乐生唱歌能听，听边烬唱歌则是舒服。
“尚好的青春都是你，再遥远都跟随你。”
“千万记得天涯有人在等你，风，再急再狂我也不放弃。”
“千万记得天涯有人在等你，路程，再多遥远不要不回来。”
随着最后一句，“青春飞逝就再，找不回来。”唱完，边烬睁开眼，不用找寻，直接对上了连黎的视线。
少年双眼明亮，满含渴望。
连黎像是突然被打光灯照到，瞬间全身血液都冲向大脑，脸红了个彻底。好在ktv打光本就暧昧，其他人发现不了。
楚子豪吵着要安可，边烬却走下台说，“我去个洗手间。”还对江乐生眨了眨眼。
江乐生瞬间懂了，“烬哥你快去！男人憋不得！”
边烬眼睑下沉一分，警告意味十足。
江乐生装傻充愣，推推连黎，“连黎你也去唱一首吧，让楚子豪给你点。”
连黎推脱：“不了，我只会唱校歌，还是你们唱吧。”
江乐生一拍大腿，“怕啥！校歌就校歌！你可是我们今天的主角，怎么能不唱一首！楚子豪，搜搜看有没有咱们学校的校歌。”
楚子豪：“你可别难为人家ktv了。”
“没事！咱们清唱！我起头。”江乐生说着就唱了起来，“青春的理想插上翅膀在这里远航……”
陆绪和阿豪两兄弟也加入低吟，连黎情不自禁跟着一起唱，逐渐放开，从一开始声音发抖到唱得欢快。他们四个声音倒是越来越低，彻底沦为人声伴奏。
“啪嗒”一声，包厢门开了，一辆小推车映入眼帘，推车上面放着的是一个十寸三层的蛋糕，最上层插着祝福牌，上写。
【连黎18岁生日快乐】
边烬唱着生日快乐歌推车而入，顺手关了灯，包厢里只有蜡烛的光亮。其余四人也跟着一起唱。
连黎完全懵了，呆愣愣地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边烬将车推到一边，把蛋糕取出放到连黎面前，他说：“你出生在举国欢庆的日子，我们为你欢呼歌唱。成人礼快乐连黎！”
江乐生跟着欢呼：“国庆过生真牛逼，全国人为你庆祝！”
楚峻豪：“快快快！许愿吹蜡烛吹蜡烛！”
陆绪把寿星帽给他戴上，小声地在他耳边说：“这个点子不是我出的，而是边烬。”
眼泪已经蓄到了眼眶，连黎极力不让它流出，疯狂眨眼。
他何德何能收到这么多祝福。
他闭上眼，许愿。
【希望边烬、江乐生、陆绪、阿豪两兄弟未来平安顺遂。】
他睁眼，吹灭蜡烛。
包厢陷入黑暗，他偷偷将溢出的眼泪抹掉。
灯光亮起，他笑着对众人说：“谢谢你们为我过生，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如果你们之后有不会的题都可以来问我。”
“好耶！有学霸给我们开小灶了！”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地点酒，明明在场的只有连黎和江乐生成年了，但众人都在兴头上，没人去管这些条条框框。
阿豪两兄弟一口就倒，一人一边睡得舒服。江乐生也喝疯了，跑去装忧郁一直唱情歌，陆绪没喝，坐他旁边跟他聊天。
连黎没喝多少，满打满算下来也就一瓶啤酒，他觉得脑袋有些发飘，像是第一次坐电梯非常不习惯的失重感。
边烬给他倒了杯矿泉水，“喝点吧。”
连黎接过，喝了一口，冲他笑笑，头忽地靠在边烬肩膀。
边烬身体明显僵硬了。
“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啊？”连黎声音很低，像是嘟囔自语，很糯。
“是的哦。”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嗯……大概命中注定？”
连黎低低笑了一声，他说。
“那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