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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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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怀邈吸溜着面条吃得可香,阮林说他:“你怎么吃啥都这么香。”

    “好吃啊。”季怀邈抬起头看他,“我吃机组餐可不这样。”

    阮林被他勾的又煮了一碗。两人缩在厨房里吃着天然海味,不一会儿额头起了层薄薄的汗。

    季怀邈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师父董进鹏,放下筷子接了起来。

    董进鹏语气很快,季怀邈听了会明白了,明天晚上有个饭局,飞行大队队长要参加,喊了董进鹏,让董进鹏拉着季怀邈。

    “让我去?”季怀邈又不明白了,这要是他们老同学聚会,也轮不着叫他啊。

    董进鹏知道这小子不好蒙,接着说:“那什么,还有我们一个老同学的女儿,做金融的,我看照片了,挺漂亮,一起聊聊。”

    季怀邈叹口气,看了眼阮林,阮林扒拉着海带,其实分着神在听季怀邈讲电话。

    这饭局,季怀邈不得不去。因为他还挂着停飞处理,队长都说了要他去,就一定会说到这事。

    季怀邈应下,说等董进鹏给他发地址。

    挂了电话,季怀邈看了看阮林,阮林已经把头埋下去,脸都快扣到碗上了。

    季怀邈压着他的后颈,阮林缩了缩脖子,问他:“有事儿?”

    季怀邈叹了口气,说:“有个饭局,我们队长会去,估计会说我停飞的事情,然后,顺便相亲。”

    阮林瘪瘪嘴,嘀咕一句:“相亲顺便说工作吧。”

    “看破别说破。”季怀邈耷拉下肩膀,又瞅了眼阮林,发现阮林恢复了先前的神色。

    吃完饭之后,阮林把剩的海带交给季怀邈,说:“交给七奶奶,别忘了。”

    “忘不了,你交代的事情忘不了。”季怀邈还不怎么想回家,但是阮林下了逐客令。

    阮林推着他走到巷口,说:“回去好好睡觉,好好相亲。”

    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季怀邈问他:“你想我去相亲啊?”

    “我有什么想不想的?”阮林问他,带着点莫名其妙的语气。

    这一反问,把季怀邈问醒了,他直起身体,自嘲地笑了笑。

    第二天,阮林没再跟胡诚野他们一起出去玩,因为他得去市里的民宿收房打扫,下午还要去给学生上课。

    胡诚野他们去爬山了,阮林看着他们在群里发照片,划拉了几下手机。柳茹亚发了张季怀邈眺望远方的照片,还打了一行字:看我们航空公司飞行员这相貌。

    阮林点开大图,他盯着季怀邈的侧脸看了一会,突然想起季怀邈晚上还要去相亲呢。

    阮林手指一戳,紧接着退出对话框,把手机揣兜里,不再看消息。

    晚上,月光照耀着阮林回到家。阮争先给他和父母都留了饭,阮林洗完手,林育敏和阮浩正好回来了,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林育敏给阮林夹了块牛肉,问他玩得开不开心。阮林笑笑说:“还行吧,赶海嘛,外地人新鲜。”

    林育敏也笑,又说:“多出去转转挺好的。”

    阮浩打趣道:“你妈是说你可以考虑找对象了。”

    “哎哟,我岁数还小呢。”阮林红了脸。

    坐在后面木椅上看电视的阮争先插了话:“小邈找了吗?那天我听老叶提了句,说那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想催又不敢催,毕竟他爹妈实在是不靠谱,怕影响孩子心情。”

    阮林腮帮鼓鼓地嚼着菜,不想插话,阮浩说:“哎,男孩儿,想找了自己就去找了。扣子知道吗?他找了吗?看你俩经常一块儿呢。”

    阮林摇起头,含糊地回答:“他工作忙。”

    不知怎么地,此刻阮林应该接一句,他现在就在相亲呢,可是阮林就是不想说。

    阮林觉得心里闷闷的,九点多就上了床。他翻了本小说出来看,没看几眼又放下了。闭上眼睛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干瞪眼。

    终于挨到瞌睡虫来找他,阮林迷迷糊糊间,手机突然叫了起来,吓得他坐了起来。

    是欧阳念给他拨的语音电话。

    阮林接起来,欧阳念说:“扣子啊,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

    欧阳念那边很吵,有唱歌的声音,也有人的叫喊声,阮林加了音量,说:“姐姐怎么了?你们在哪儿啊,不是回来了吗?”

    “哎,我们又出来来酒吧了。”

    欧阳念还没说完,手机被胡诚野抢了过去,他舌头已经大了:“阮…阮老板,阮林!我兄弟!来,来陪哥们喝几杯。”

    “诚哥,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早点回来。”

    胡诚野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自己讲跑偏了:“那什么兄弟,是这么回事。我,我手机忘民宿了,你给我送过来吧,车费我报销。”

    没喝酒的柳茹亚把手机拿过去,说:“扣子,胡诚野非说他付钱,按着我和亚亚不让我们付。而且这个酒吧有点偏,我们怕不好回去,你打个车过来,我们也坐车回去。行吗?”

    阮林飞快地眨着眼睛,处理了下信息,他还没回复,柳茹亚又说:“我给怀邈也打电话了,一直没人接,我估计他也高了,所以才找你,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亚亚姐,我这就过去,你给我发个地址。”阮林拉开被子,翻身下床。

    阮争先醒了过来,问阮林这么晚要去哪儿,阮林回答说去接几个朋友就急匆匆走了。

    季怀邈带着一身酒气下了出租车,走进白云巷。说实在的,季怀邈酒量还可以,但是耐不住今天都是能喝的,这会儿他看电线杆都微微重影了。

    他晃到阮林家那条小巷口时,眼前飘着高低不同的两根杆子。季怀邈挤了挤眼睛,觉得自己真是喝大发了。

    “小邈啊,你没和扣子一块儿啊?”阮争先出声喊了季怀邈。

    听到“扣子”两个字,季怀邈醒了点儿,他揉揉眼睛,说:“啊,爷爷啊,扣子怎么了?”

    阮争先有些着急:“扣子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说要接客人,我以为他去海韵那儿呢,可这等了十分钟了也不见他回来啊。”

    季怀邈的神经瞬间就苏醒了,他安抚阮争先:“爷爷,你别急,我打电话问问。”

    季怀邈想了想,打给阮林,阮林说没事,等会儿他就回去了。季怀邈皱着眉头打给欧阳念,对方接到电话,说清了情况。

    “这个胡诚野。”季怀邈气得挂了电话。

    季怀邈按住阮争先的肩膀,说:“爷爷,你先回家睡觉,我知道扣子在哪儿,我去接他,没事儿啊,别担心。”

    对季怀邈,阮争先还是放心的,他看着季怀邈小跑着到巷口上了出租车,转身走回小巷里。

    黑夜没了他的身影,留下了老人对孙儿的关切。

    阮林站在酒吧门口握着拳头顿住了脚步。

    他不是觉得酒吧乱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才不来这些地方,而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他就找不到声音了。

    他给欧阳念和柳茹亚拨了好几个语音,都没人接。出租车司机不耐烦了,没办法,他只能先让车走了,自己进去找。

    进门之前,阮林在心里祈祷,希望他们就在门边。

    推门进去,巨大的声浪向阮林袭来,立刻就把他的心口震得晃了一下,接着他听到了许多声音,但他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服务生就在他身旁跟他讲话,但他什么也听不见,他“啊”了两声,最后直接大着嗓门说:“我找人!找人!”

    这个酒吧比阮林想的要大,中间有个舞池,数不清的人正在里面相对扭动着。阮林捂住了左耳,他觉得头疼得厉害,觉得自己被噪声裹住了。

    他开始耳鸣了,噪声和耳鸣压着他,他大口大口喘气,但这里空气也是浑浊的。

    烟雾缭绕,阮林极难辨认人,他在卡座间穿梭着,来来回回三趟,也没看到那三位哥哥姐姐。

    阮林这下真的有点慌了,是着急,因为他什么都听不清了,他找不到声音了。是无助,因为他觉得自己怎么就听不见了呢,怎么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这样不行,阮林想,他还是先出去,想其他办法联系他们三个。

    阮林闭了闭眼睛,在闭眼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扣子”。

    “扣子!扣子!”这声音又急又大。

    季怀邈冲进酒吧,竟一眼就看到阮林站在人群后面,无措地转着身体,左右看着。季怀邈推开面前的服务生,大步朝阮林走过去。

    看出来这个酒吧很火了,人这么多,季怀邈觉得比春运的机场人可挤多了。

    他每靠近阮林一步,心就揪得更狠,比刚刚他在出租车上催司机开快点时要心疼多了。

    “扣子!扣子!”季怀邈大喊了出来。

    但阮林好像没听到,他没有看向季怀邈,只是微微低下头。

    季怀邈心都凉了,他怎么就没接到欧阳念他们的电话,反而让阮林在这里难受呢。

    季怀邈也不管踩了几个人的脚,他总算挨到阮林身前,他直接一把扯过阮林的手。

    阮林被手上的触感吓了一跳,但他反应很快地抬起头,满眼通红的季怀邈出现在他面前。

    季怀邈着急了,特别急,阮林对上他的眼睛,读出来了。在阮林心里,季怀邈是从容的,沉稳的,但季怀邈现在,急了,要急疯了。

    阮林呆呆地张开嘴巴:“哥。”

    酒吧里的乐声依旧震天响,鼓点戳的人快要心动过速,但季怀邈觉得自己聋了,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得见阮林,看到他喊他哥。

    季怀邈握紧了阮林的手,嘴巴张张合合几下,阮林闻到了,季怀邈喝酒了。

    阮林的心脏噗通噗通跳着,飞快地跳着,他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于是他的心越跳越快了,可他却觉得踏实了。那么地安心了。

    耳鸣消失了,虽然阮林还是听不清楚任何声音,但他可以感受季怀邈手上的温度,烫的,热的,和暖的。

    季怀邈拉着阮林的手,往酒吧里间走着,季怀邈拉住一个服务生,描述了下胡诚野的样子,服务生挺机灵,把他们带到一个小包间。

    进了包间,季怀邈也没撒手,在阮林想把手拽出去的时候,还扯了他一下,反倒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

    季怀邈把胡诚野的手机扔给原主,拧着眉头说:“结账,回去。”

    迷瞪的胡诚野没失去意识,他分辨出老友生气了,气得还不轻。柳茹亚扶着胡诚野,胡诚野结完账,几个人走出了酒吧。

    一直到带了些寒意的秋风吹到脸上,吹醒了所有人的时候,季怀邈才把手松开。

    季怀邈把外套脱了,搭在阮林身上,然后把胡诚野拉到一旁。

    有那么一瞬间,季怀邈想摸根胡诚野的烟抽抽,才好压下心头蹭蹭冒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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