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梦
第二天裴灼全身僵硬地醒来，撑着手臂看了一圈，发现她独自的窝在沙发上，周围寂静无声。她默默叹了口气，将自己重新陷入柔软的沙发里面，脑袋有些发愣，她好像做了一个了不得的梦。
……一个春梦。
她闭上眼，耳垂处似乎还残留着颜老师的气息，在梦里，颜如赋用她那微凉的唇瓣包裹着自己，尖巧的虎牙轻轻地研磨着，像是觉得不够，转眼里便覆上了炙热湿润的舌尖，辗转反复，乐此不疲……
裴灼想起梦里的场景，不禁捂住了发烫的耳朵，下腹泛出一丝异样的热意，深呼吸几下，她情不自禁地收拢了双腿，心跳又快了几拍。
“啊……”她要疯了！
裴灼无奈的哀叹，将抱枕重重地砸在自己脑门上，不敢再仔细回想，真的是太猥琐了！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门把手拧动的声响，裴灼先是愣了一愣，而后一下子坐了起来，长而卷的发丝在空中胡乱飞舞，裴灼仰起头其拨开，正好与颜如赋四目而对。
裴灼弯弯爪子：“嗨……”
颜如赋面无表情地关好门，钥匙串在手中叮当作响，裴灼手脚蜷了蜷，莫名地感到后背发冷。
“给你五分钟解释。”
颜如赋破天荒的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得直，而是后背稍微陷入沙发靠背，目光凝聚在裴灼身上，手指搭在膝盖处，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裴灼抱紧了怀中的抱枕，不敢与颜如赋对视，犹豫道：“颜老师，解释什么呀？”
颜如赋似乎轻笑了一声，淡淡道：“解释你昨天的所作所为。”
裴灼半垂了眼，立刻作出小狗焉巴状：“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参加聚会。”
“只有这些？”
裴灼忍不住抬了头，却见颜如赋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脸上，她不自在地摸了摸轻微痛痒的耳垂。
察觉到她的不自然，颜如赋收回目光，视线扫过反倒是让裴灼没了胆，一见到颜如赋稍显冷淡的眼眸，立马乖巧温顺的回答。
“我不该喝酒……”裴灼顿了顿，满脸纠结道：“颜老师，我喝醉了没有做什么吧？”
窗外阳光正好，温度舒适，远处的操场时不时有学生发出笑闹的声音。裴灼手指无意识的抠了抠，眼里透着迷茫。
颜如赋眼眸微微一沉，站了起来，凑近了她，逼问道：“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声音里像是藏了钩子，裴灼看着几乎相触的薄唇，心神一阵波荡，瞬间想起了一些画面，现实与梦境交替，她无法控制的心悸。
“我，我……”
裴灼几不可察地咽了咽口水，连忙扯开视线望向别处，面上不敢轻易外露情绪，几番思绪，最终也只是稍稍退了几厘米。
还是离得很近。
裴灼抿了抿唇，问道：“颜老师，你凑这么近……唔？”话音未落，裴灼浑身一凛瞪大了眼睛，颜如赋，她正在用指腹触碰在她的唇间，轻轻碾着。
她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柔软，在她短暂的岁月里面，这样的别样的感受令她有些无法承受，只是瞬息之间，她便红润了眼。
颜如赋的神情是那样的蛊惑人心，裴灼的声音战栗了起来：“颜老师……”
“真的，没有想起来吗？”
女人的声音开始变得粘人，纠缠住她，拖着她一步步回忆昨晚的事情。
不怀好意的聚会，奇怪的李欣欣，醉酒以后看见了颜老师，之后呢？无数的疑惑升起，裴灼阖起了眼，梦里的画面扑面而来：灯光昏暗的客厅里，优雅的黑猫舔着自己的爪子，她摇摇晃晃凑近黑猫，将自己的唇送了过去……
裴灼心脏猛的缩紧，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她察觉到了颜如赋眼睛里隐藏的冷漠，淡得几不可觉的厌恶。
那是怎样的一刻呢？
就像是炙热的火炉被冰雪覆盖，瞬间熄灭了红艳的火焰，温度骤降，令她全身发凉，停了心跳。
她在试探自己。
她在厌恶自己的喜欢。
裴灼受伤地眨了眨眼，将快要涌现的泪意压下，刚刚被美□□惑断了的弦又重新接上，她抬眸望着颜如赋，恍若天真的问到。
“颜老师，你洗手了吗？”
裴灼出声突然，颜如赋手指还蹭在她的唇上，一张一合，温热的呼吸也落在了指腹。颜如赋仿佛被灼烫了一下，倏地收回手指，看见裴灼自然而又嫌弃的样子，她反而意外的不自在了。
却也意外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也幸好她不记得。
“抱歉。”
对于昨晚的事情。
在她寒雪冰封的内心里，她不敢再去触碰那个世界，然而她还是失了智。母亲憎恶的面容还清晰可见，她垂着眸神色狼狈，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裴灼脱离开颜如赋的钳制，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陷入了深思。
颜如赋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
她，真的亲了颜老师吗？
裴灼绝望的叹了口气，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裴灼打开充好电的手机，霎那间数不清的消息和通话申请涌现了出来，手机不可避免的卡了几秒。
这其中顾风风的消息占了大部分：
【老大！等等我啊！】
【出了什么事情吗？】
【卧槽，别不是你家里那位出事了吧！】
……
【你回个话啊！】
【人呢人呢？】
而后便是孙鹏的消息：
【老大，听顾风风说你心情不好，来打球不？你都好久没有打球了！】
【高一的崽子们不服气，我们不得挫一挫他们？】
【嗐！总是不回我信息，明天当面问你吧。】
……
剩下的全是颜如赋的未接来电，裴灼抬起了头，透过玻璃望向远处，眼中浮现出颜如赋的模样，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忽然手机一个震动，屏幕中间挂了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孙鹏：【老大，时间约在12点半，球场不见不散！】
裴灼手指无意识的顿住，看了看时间，却是没有料到，她竟然在教师公寓待到了中午，12点15分，离孙鹏说的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她飞快地冲进洗手间，用五分钟做了一个简单的护肤，在出门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颜老师没有像往常一样约自己吃饭。
裴灼鼓了鼓脸颊，心情瞬间低落下来，她知道的，颜老师不可能接受自己，甚至从今天开始会躲着自己。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