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这情形雪宪已经经历过一次,上次的全部体验里除了痛楚,就满是惊恐和畏惧,这一次还是疼的,但雪宪咬着唇令自己忍受坚持,脑子里还在想白博士说过的话。
相爱的人们都是这样的,他们都会这样去占有彼此。
他可以忍。
伊撒尔好像很冷静。
他持续地亲吻雪宪,带着安抚性,掠过雪宪的耳朵、脖颈,以及后背,没再多做什么。
过了好一阵,才增加了砝码。
他们往水中退了些,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听见瀑布的声音变大了,雪宪的声音偶尔夹杂在水声里,伊撒尔则低声说着龙语。片刻后伊撒尔抱着雪宪从水里走出来,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俯身低头,雪宪的手指紧紧抠住了伊撒尔的背。
不再以为自己身体坏掉了,或者是生病了,雪宪这一次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也不再焦虑,四肢很快就变得软绵绵,双腿止不住地从伊撒尔的肩膀上往下滑落,被对方抠住了脚踝。
“伊撒尔”他小声地喊。
“唔。”伊撒尔再次抱起他,“别躲。”
无边的夜色里,他们穿过柔软摇曳的草浪,白皙的身躯是黑暗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四下无人。
准确来说,方圆几百公里都不会有别的人类。
做任何事情都是被允许的。
夜空中星河璀璨,伊撒尔的银发被雪宪攥在手中,仿佛是抓着赖以生存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呜咽,或者喘气,抑或咬住伊撒尔肩膀上冒出来的龙鳞,全因伊撒尔既稳稳地抱着他,又没停止让他“适应”。
“不要。”他混乱地说,“你先停下。我没力气了。”
“快到了。”伊撒尔这样回答,“就在前面。”
回到白色的棚子里时,雪宪崩溃地滚在软垫内侧,用枕头捂着半张脸。
软垫是真的很软,雪宪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由尾椎窜起的那可怕的感觉却没有消失,好像还能感觉到伊撒尔的存在。
伊撒尔跪在棚子中央,扯过傍晚时雪宪给他系在腰间的那块布料,擦拭了腹部和胸口被雪宪打湿的地方。他一边做着这些,一边面向雪宪。
扔开布料后,他也没有站起来,只是手往下,微微仰起了头,目不斜视地看着雪宪的脸。
光能灯安装在棚子一角。
夜风依旧,棚布被吹得鼓起来,伊撒尔的影子投在上面,手臂因动作而鼓起来的肌肉、修长的脖颈和滚动的喉结都一清二楚。
伊撒尔的银发随风飘起,他半敛着长长的睫毛,眸光流动,面上的神色充满特别意味。
看着雪宪,他的呼吸也变快。
雪宪不想和此时的伊撒尔对视,可是根本移不开视线。
明明隔得那么远,雪宪却觉得他的每一次动作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刹那间就再次被烧着了一般,身上发出淡淡的光,头埋进枕头里,重新冒出细密的汗珠。
好一阵后,伊撒尔捡起那块可怜的布料,粗鲁地擦了手。
第一个夜晚他们相拥入眠,就这样结束。
第二日,雪宪醒来时是容纳着的,他这一整天都没怎么能离开软垫,记忆有点混乱,只能记住伊撒尔的脸,和眼前白色棚子的顶部。
雪宪问“天都亮了吗”
伊撒尔“嗯。”
雪宪说“怎么看起来还是灰色的”
伊撒尔说“今天是个阴天。”
雪宪不是很饿,夜里他们加餐了一顿。
反正没有事做,他又迷迷糊糊地赖在伊撒尔怀中睡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翻身覆在伊撒尔身上,含着伊撒尔的唇瓣和他接吻。
这大概是峡谷里的风季,柔和的风几乎没停过,它吹进棚子里,也鼓起棚布,布料发出沉闷而静谧的声响。
雪宪变得很软,很软。
他无力地搂住伊撒尔的脖子,被对方欺占,再砝码添加到无法更多的时候,伊撒尔将他压在软垫上,把他的手扣在了头顶。
雪宪可能是哭了。
视线变得非常模糊。
龙总归是龙,就算化为了人形,也保留着属于龙的特征。
雪宪适应了这么久,这次没有上一次他们试图筑巢时那么疼,但感觉依旧非常可怕,甚至痛叫出声,差点逃走。他剧烈地颤抖着,手却完全没办法挣开,只能无助地看着棚子的顶部,忍受无边痛楚。
伊撒尔停了很久,把雪宪的唇瓣从他自己的牙齿下解救出来,有要停止的意思。
雪宪睁开桎梏,抱住伊撒尔的脖子。
“我不怕你。”他啜泣着,鼓起勇气说,“不要停,你不是在伤害我。”
伊撒尔怔了一两秒才继续,然后死死地吻住了他。
这是很重要的一天。
雪宪想。
会是他和伊撒尔将来的纪念日。
白色帆布鼓起来,又沉下去,草叶一波一波地掀起浪潮。
天空上飘着的一朵云移动了位置。
伊撒尔暴露出龙形态时的模样。
他的脸颊、胸膛都生出了银色鳞片,双眼变为竖瞳,背后也冒出狰狞的骨刺,指甲迅速地变黑变长,然后他抱起雪宪,将人抵在角落堆叠的枕头上。
“滋啦”利爪刺破枕头,羽毛飞了出来,顺着风飘散到漫山遍野。
人类少年被龙残忍地剖开,又被温柔地拥护。
雪宪摸着那些骨刺,骨刺刺破了他的指尖,冒出鲜红的血滴。
他捧住伊撒尔的脸“你冷静一点,我好痛。”
龙的竖瞳恢复属于人类的圆形,只有一两秒,但看清怀里乖巧的人类后,它的瞳孔就又急速变成了两条细线,龙的身体也陡然长大好几倍,大有要化为龙形的趋势。
没有人告诉过雪宪,龙会在这时失去理智。
雪宪嘴唇咬出了血,只能不断哀求着叫龙的名字。
“伊撒尔”
“伊撒尔。”
这是属于龙的,最原始的追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间重新刮起了清爽的风。
白色棚子倒塌了一半,两人相拥着倒在软垫上,身体都一半都露在了棚子外面。
雪宪习惯了伊撒尔,结束后昏昏睡去。
醒来时,他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身体难受极了,但莫名地感到餍足。他抱住伊撒尔的脖颈,听到伊撒尔在耳旁呢喃,可是一切还远没有结束银龙的标记刚刚开始。
伊撒尔保持了半龙的形态,神智差不多已经清醒了,他吻了雪宪,精力有苏醒的迹象。
直到这时,雪宪才明白盖比提到过的银龙的生理构造是什么意思。
伊撒尔身上覆盖了细密坚硬的鳞片,从腰部往下直到腹部,那些鳞片都在清晰地变化,重组。
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部位出现了。
雪宪已经非常了解伊撒尔,知道他身上那些地方会冒出鳞片,哪里地方会长出骨刺,就算是伊撒尔的龙形态,雪宪也能闭着眼睛就将其画得一模一样。
可是较之雪宪熟悉的那一个,这个部位更细也更长一些,周身像银龙的身体一样,也布着细小鳞片,尖端部位则长着尖利的软刺,和银龙的背部骨刺形状相似。
雪宪大惊“这是什么”
雪宪的身上在发光,他汗湿的头发往后梳起,只垂下一缕在额前,眼眶和唇瓣都是红的,身上到处是印子,也有大片的红。
看着他,伊撒尔喉结滚动,俊美的脸庞与它形成鲜明对比“是我。”
雪宪震惊至极,又怕又好奇,他支撑着瘫软的身体爬起来,下意识用手碰了碰“别的龙也有吗”
它马上如有生命般,将那些软刺都柔顺地收了起来。
伊撒尔绷紧额角,背部肌肉一阵痉挛“没有。”
这才是真正的、属于银龙的秘密。
连解剖图上也没有,只在标记伴侣时才会出现的部位。
它代替另一个,入侵了。
软刺将重新张开,紧紧扣住猎物,把爱意完全缔结在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