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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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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洁粢朔衡几人瘫坐在地上,威严尽失,像一条条搁浅的咸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真可谓死里逃生啊……萧行浑身伤痕累累,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此刻说话声音都很微弱,即使如此,他还是咬牙切齿的说话,以此宣泄自己的愤恨:“刚才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三千手下竟然一个没留,还重伤了我。”

    “阿巴阿巴……”

    他忽略耳边不和谐的声音,自顾自的说:“她居然依稀有当年凌寒的风采,一见到她我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对上那种强大的力量,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阿巴巴……”

    朔衡屏住了呼吸,凌寒?!就是那个差点毁天灭地的女魔头凌寒?若是如此,他一定要禀告主子苏牧远,不能纵容这种人横行于世、祸乱世间。这些年来,因为凌寒的事迹让天界处处提防,纵使是半点相似也难逃一死,更何况那女子的力量分明强大到难有几个敌手,若是假以时日,恐怕也只会成为第二个凌寒一般的存在。

    他想得太投入,一双努力朝他伸去的双手终于无力的垂了下去,他被这声响惊得猛然回神,发现洁粢早已经倒在他身旁不省人事。“洁粢……洁粢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萧行捂着胸口幽幽的说:“她死了。”

    !

    朔衡颤巍巍的去探她的鼻息,面色灰白,发觉她还在呼吸的那一刻才才长舒一口气。

    “你!”对上萧行那张臭脸,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了。

    “她刚才在那儿阿巴阿巴半天了,饶是我这等修为都受了重伤,更何况是你们,她现在气若游丝、命悬一线,我没骗你,确实离死不远了。”萧行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那为什么你就没事。”

    对啊,为什么他没事。

    他好像此刻才想起来疼,刚刚忙着算计,他竟然忽略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此刻只觉得呼吸都痛,在萧行的注视下,他终于也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倒在洁粢身旁。

    萧行:真是无语。

    好在有人发现了受伤的他,不可思议的询问他被伤得这么重,萧行艰难站起身,拭去嘴角的血迹,召来了自己的心腹。

    “把他们两个送回苏牧远那里,再去帮我查一个人。”

    萧行受伤的消息没有在天界传的多轰动,被他刻意隐瞒了下来,现在天界群龙无首,萧遥又不见了踪影,若是那帮老顽固们得知他受了伤,指不定局势会多混乱。

    但这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传了出去,在洁粢和朔衡相继苏醒以后,苏牧远也立刻意识到他们口中那个女人的危险,当即决定派人前去打探,势必不能放任这样的人成为潜在的隐患。她死了最好。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顾惊鸿醒来时,已经是在家中了,没错,久违的顾府。他们回来了。

    顾惊鸿心魔发作后便一病不起,昏迷中还总是喃喃自语,景从放心不下,日日守在她床边。两三日后顾惊鸿在某天深夜惊醒,只觉一切似梦,不知今夕何夕。

    半夏玉竹好久没见到自家小姐,想来也知道小姐闯荡江湖吃了不少苦,看着人也消瘦了不少,如今又心魔复发、昏睡不醒,她们更是揪心不已。顾惊鸿醒的很突然,就在清晨她们推开房门时,她就已经漱洗好,坐在铜镜前愣神,看她们过来,她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说,这几日让他们担心了,她也要去见见父亲母亲,让他们安心才好。

    半夏和玉竹面面相觑,看向顾惊鸿的眼神更加心疼。

    顾母直到她心魔发作过以后担心的不行,因为普缘临走时说过,她可是会因此丧命的,她命里有一场劫数。知道自家女儿寿命将至,谁能不担心,做父母的一颗心吊在嗓子眼,这一次她回来,无论如何也要看好她,不能让她再有什么闪失。然而惊鸿醒来以后就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倒是让他们有些……

    “惊鸿,你才好受些,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好好休息才是。”顾母有些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她听说过了,惊鸿因为受了刺激才使心魔复发,看她如今这个样子会不会是将一切都忘了,若是忘了最好。

    顾惊鸿太了解她了,立刻表情迷茫的说:“我似乎有点记不清那几天的事情了,我隐约知道似乎是心魔作祟。不过现在我既然都醒过来了,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你们就不用太担心啦,我们习武之人身体这么强壮,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心魔,那都是小事~”她说着还笑了起来,被她这么一打岔,父母的心也才总算是好受了些。

    “对了,说起来,这几天云府那个小公子天天守着你,今儿有空你先去见他一面,让他放心些才好。”“嗯,我知道了。”顾惊鸿听出母亲话语间对景从的满意,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让他们震惊不已的消息。“不如我和景从成亲如何?”

    !

    顾父险些捏爆了杯子。(顾母:胡说,他根本捏不动。)

    女鹅这么快就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他清了清嗓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这,是不是太仓促了,成亲一事,不急,不急。”顾母倒是震惊之余,内心深处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开心,他们情投意合,若是惊鸿真的想和景从成亲,也不是不行。就是感觉女儿长大太快,他们一时没有心理准备。

    顾惊鸿看着满屋子被她惊呆了的众人,改口说:“那就再准备准备,不过日后你们就要拿他当姑爷看啦,在我这里,我们成亲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女儿这辈子非他不嫁。”

    “好~”顾母揉了揉她的脑袋,脸上笑出了皱纹。(顾母:皱纹?!呜呜你放屁,根本没有那回事!顾父:乱讲,找死,夫人摸摸。)

    某处客栈

    陆归尘看着面色苍白,有些虚弱的景从,深吸一口气:“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扶好景从,让他坐下,生怕一不留神他就倒地不起停止呼吸了。景从反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我歇一会儿就好,不妨事。我用了半成妖力,勉强封住了她的心魔,若不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绝望至极的时候,是不会被打破的。惊鸿今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我怕她看到我这副鬼样子会担心,在你这里躲躲。”

    陆归尘去探他的内力,着实吓了一跳:“你为她放弃了半成妖力?你!”他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景从浑不在意,只是反问他:“我只问你,若是你,你会这么做吗。”陆归尘被他问住,想了想自己也笑了,他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思绪好像飞了很远很远,视线好像越过一切,飞到了天的那一头。他说,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心上人相安无事,什么都行。

    “是了。”景从说:“哪怕一身妖力尽数作废又如何,总有一些人,在你心里,高于一切。”陆归尘知道,现在的景从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非常强大的存在,他也知道现在的局面作为实力强悍的妖不轻易显山露水也是非常重要的,不知道之前是忌惮那些神仙还是如何,不过现在他并未刻意向自己隐瞒这件事,所以他知道,景从付出的代价是无可估量的。

    或许凭借他以前的力量,在妖界成为一方霸主,或者登上至尊之位也是有可能的。

    他默默叹了口气,可是没办法,谁让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世间人大抵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半夏和玉竹总觉得,小姐醒过来以后就变了。她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无事时总是坐在这一方院落里看着雪景出神。

    玉竹去取了手炉和披风来,担心她冻着,半夏也劝她不若去屋子里坐着。她只是摇头,说想一个人静静。

    她们这才知道,小姐哪里是无事,她分明是有事憋在心里不说。

    顾惊鸿半天都没有动过位置,只是放空一般看着雪,门后突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半夏玉竹睁大了眼睛仔细瞧,芊落悄咪咪对他们眨了眨眼睛。

    ?

    什么鬼东西。

    顾惊鸿歪了歪脑袋。门外一只喜庆的红色小狮子也探出脑袋看她,还俏皮的对她眨眨眼睛,与她大眼瞪小眼。小狮子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许是刚刚学会舞狮不久,又莽足了劲要逗她开心,两个人虽然笨手笨脚的,却也因此有了一种笨拙的可爱感,在冰天雪地中突然出现的一抹红色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注意力不由自主被它吸引了过去。

    小狮子突然冲她走过来,摇头晃脑的蹭她,狮尾像小狗一样摇到飞起,似乎在说:现在!马上!摸我!

    顾惊鸿终于笑了,伸手去拿小狮子的头套。

    果不其然,狮头是芊落,狮尾是铭恩。

    芊落刚摘下头套就叫苦不迭的往她身上倒,铭恩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毕竟刚才狮尾扭得很卖力。

    漫天的雪忽然变成一个个雪蝶,一个个扑闪着蝶翼在空中飞舞,顾惊鸿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

    芊落:“别看我,这些就不是我们搞的了,我们可没有这本事。”

    那些雪做的蝴蝶似乎有意引导他们去看一样,像是开场前的幕布,雪蝶交错着飞走消失的那一刻,消逝的雪蝶瞬间幻化成了其他模样,是两个女娃娃雪人,像模像样的在栽一棵树苗苗。随着小树长成大树,两个女娃娃也越来越大。

    第二幕是女孩愤怒的在驱赶一只小猫,而小猫奋起在她脸上挠了一下。

    众人还摸不着头脑,顾惊鸿却瞬间懂得了,视线被水雾覆盖,有些模糊,泪水却一直在眼眶打转,强忍着未落下。

    第三幕是一个拿着折扇的公子救下了一个女子,而他们身后有一对男女刀剑相向。

    这时候玉竹才恍然大悟:“这是云处安小姐出事的那天!”

    第四幕是一个女孩被角落里一只吃萝卜的兔子吓到蹲在地上。

    芊落咬了咬唇,丢撵啊丢撵,这也要放出来。铭恩也咳了咳,哎呀,不是故意的嘛。

    第五幕是好多雪人在一起,形态各异,有的背剑,有的拿扇子,还有的拿着篓筐。而有个雪人对她们作揖,这是陈屿森刚刚加入的时候。

    “我知道了,这些画面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是我们这段时间遇到过的人。。”芊落一拍手。

    最后雪人变成了一个小小村落,村落前有一个小小雪人被另一个大雪人牵着,正冲他们挥手,似乎在告别,明明雪人做不出那么精细的表情,顾惊鸿却觉得它们在笑,恍惚间她看到了阿命和众多村民对她们笑着挥手告别的景象。

    顾惊鸿看着景从慢慢走进来,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同洪水决堤一般在那一刻停不住的落了下来,好像这几天忍着的眼泪要一气流干一样,她冲过去扑在他身上,埋在景从颈间无声哭着。

    芊落咳了声:“铭恩,你家好像起火了。”铭恩:“家?”芊落应:“是,那个,半夏玉竹,你们也跟我去救火哈。”大雪天的,哪里会起火。半夏扯了扯玉竹的袖子,拉着她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啊,好像是起火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院子里只剩下景从和顾惊鸿两个,他抱起她,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又将她的手暖热。看着顾惊鸿湿漉漉的眼睛,说:“我知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怎么就忘了,她能瞒住所有人,骗过所有人,唯独骗不过他。

    他总是一眼洞悉她的心。

    顾惊鸿放声哭起来,涕泗横流,一时间哽咽到说不出话,断断续续的,不知道景从能不能听懂,她说:“我都记得,我记得阿命他们怎么死的,我这些天辗转反侧总是梦见他们,梦见他们还在那个小村子里安然无恙,梦见他们并未出事,梦见他们一直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梦醒时分,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再也回不去了。”

    景从知道,守在她身边时总是听她在梦里叫那些村民的名字,说想和阿命一起堆雪人……她总是一遍一遍道歉,他知道她在自责。

    “如果,如果我当时没有和阿命说话就好了,如果我不和他说话,一开始就不认识他,他或许就会一直对外人怀着提防心……都怪我……景从,我好后悔,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景从的心猛然揪起,好像快无法呼吸,他擦去她的泪,声音坚定:“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汹涌咸涩的眼泪流到嘴边,好苦好苦,顾惊鸿却停也停不住。她以为自己可以消化一切的,直到景从温柔而坚定的打开她的心,她才觉得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原来有些东西,不需要自己一个人承受。

    景从总是以为自己卑劣如斯却能得到神明偏爱,但他于“他的神明”而言,又何尝不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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