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我去大棚，没见着人。”杜小婉指了指春神草莓大棚方向，解释道，“这周围只有这处房屋，所以过来问问？”
夏果想起，前不久，自己确实在网上发布一则招牌信息。
但介于浏览人数少得可伶，只有个位数，她对有人来应聘这件事，没报什么希望。
没想到会有人看到那条招聘信息，更没想到有人亲自上门应招。
夏果：“这里就是果果种植园。”
闻言，杜小婉往里望了望，因为系统障眼法的关系，从杜小婉的视线里看去，里面模糊不清，黢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杜小婉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拽紧文件袋，面色犹豫不决，心想，这里的办公环境这么差？黑成这样，不会连电灯都没有吧。
夏果先在系统上点击“同意”，把门拉开了些，邀请道：“你先进来坐。”
杜小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管了！不管环境有多差，能按时发工资就行。
于是，鼓起勇气跟着夏果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仓库里面敞亮宽大，左边区域里放着纸盒和电子称等打包工具，工具旁边还有几篮草莓，像是刚刚有人在工作。
杜小婉环顾四周，里面除了夏果外没有别人。
这么大这么好的仓库，只有一个员工？
看来发展很困难。
右边区域有两台电脑和快递单打印机，其他装饰就少得可怜，就连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占着大面墙，显得孤零零的，只有卫生许可证与它相依为伴。
夏果：“我们果园还在起步阶段，所以简陋了一点，东西以后慢慢补。”
杜小婉看到营业执照那一刻，一颗心算落了下来：“明白。”
有证就不怕。
起步困难些，她也不怕。
杜小婉愿意吃苦。
其实，白盘村本土产业，能有这样规模的大棚和仓库，只有“果果种植园”。
其他农业公司，都是外地承包的老板。
而夏果还是个小姑娘，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杜小婉打心里挺佩服，面前这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的。
“这是我的简历。”杜小婉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简历。
夏果接过，大致浏览一遍。
“本村人？”夏果看见所在地那栏，是白盘村。
如果是本村人的话，上下班很方便，夏果不用担心小姑娘住宿问题和餐饮问题。
“是的，我是白盘村的。”杜小婉坐直身体，尽量表现得大方得体，“白汉路口卖菜的孙婶就是我妈。”
难怪夏果感觉看见名字时，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路边摆摊孙婶的闺女。
会计专业，符合现在的岗位空缺。
主要是夏果现在紧缺人手，夏果给她倒了一杯茶：“你看过招牌信息上的职位要求吗？我们这边虽然招的是会计，但其他工作也要做，还挺杂，你能胜任吗？”
网上招牌信息写，会做账，会照相和写文案，会电脑耐心回复客户。
“能能能！”杜小婉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刘海都飞起，红色胎记露出来，“能胜任的，我很能吃苦。”
夏果弯眼笑了。
小姑娘倒是很积极，从各方面来看，她很满意。
夏果介绍果园情况：“我们果园主要经营大棚草莓，在网络上销售，目前主要在微信朋友圈售卖，销量很好，下一步我打算尝试进入其他网销市场。”
杜小婉边听，边点头。
夏果：“现在我们种植园要做的事情有点多，但是都不太难，要是你做得好，我会根据你的能力，给你加工资，简而言之，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反之，少劳少得。”
杜小婉点头：“明白。”
“你要是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跟我提。”
“我没有意见。”
杜小婉回味一会儿，让她提意见，意思就是说她通过面试？
不敢相信地站起：“老板，那我是被录用了吗？”
夏果点点头。
她缺人手，杜小婉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为什么不录用呢？
杜小婉眼睛里含着泪光，手中的茶水激动得洒出来。
她学的是会计专业，专科毕业。
眼看马上就要毕业，面试很多家企业公司都不愿录用她，往往都是笔试过了，卡在面试那关，人事部的看到她脸上红斑后，以各式各样的理由，委婉拒绝她。
周围同学几乎都都找到工作。
唯独她，还在闲着。
她跟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买菜供她读书，眼看就要毕业，连个实习机会都没有，年初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她还在菜市场买年货。
每每遇到亲朋好友询问：“你闺女找到工作么？”她都不好意思回答。
现在好了，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下，还离家很近。
“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你想什么时候上班？”夏果以为小姑娘还有什么学业的事情要交代，她是过来人，知道临近毕业前，学校里的事务也挺多，便没给杜小婉压力，把选择权交到对方手上。
“当然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
早上一天班，早领一天工资。
夏果：“……”
没想到对方比她还着急。
“行，实习期间，会按正式工资给的，明天过来熟悉下环境吧。”
杜小婉高兴地答应了。
-
正式开工。
休假结束后，全体员工准时回来上班。
夏果同意三位大妈进入一层仓库的特权，而二层仍只限家里三人出入。
大妈们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在她们眼里，外侧楼梯二层的门是虚设的，只是一副墙画罢了。
老员工参观新办公场所后，连连感叹：
“放假三天，我们果园变化这么大，我差点没认出来。”
“土屋被推平了，仓库还被扩大这么多，现在施工队速度都这么快么？”
“仓库里面又宽又大，通风又好，我感觉在里面坐着，好舒服。”
……
对于老员工大妈们的疑问，夏果用合理的解释混过去。
老员工：“夏果，你家那只漂亮的大公鸡呢？这么放假回来，没看见。”
夏果面不改色：“嗯，炖来吃了。”
炎翌：“……”
老员工：“这么大一只鸡，你和你弟要吃好几天吧。”
夏家少了一只漂亮的公鸡，多了一个漂亮的娃娃，老员工好奇围着炎翌夸：“这白白嫰嫰的福娃是谁家的，长得好漂亮，可像年画里抱鱼的那个娃娃。”
“对对对，我说像谁，可不是像年画鱼娃娃么！”
“额头上那戳美人痣长得好特别，跟红发搭配，太像年画了。”
“我第一次看见红色头发的娃儿。”
……
炎翌经历过夏小川比喻的“葫芦娃”，现在对他人形容的“福娃”算是免疫了。
大妈忍不住动手要摸摸他脑袋时，怒瞪道：“不需碰我！”
大妈们吓得收手。
好凶的娃。
为什么被一个小娃娃震慑住。
夏果提着炎翌后颈，拎了回来：“这是亲戚家的小孩，没空带，让我照顾几天。”
夏果看出炎翌不喜别人碰他，把他交给夏小川，让两小只自己去玩耍。
两小只无趣地在路上逛着，遇到一群男孩在玩足球，夏小川停下来，抱着炎翌在旁边远远地观看。
“你自己去玩吧。”炎翌道。
夏小川：“……”
听这口气，像是家长带着小孩去游乐场，准备放养的感觉。
他是小孩儿，而炎翌是家长，明明炎三岁刚刚“成精”，比他还小6岁。
以前，夏小川还能和村里的小女孩玩到一块，小女孩的项目大多是待在一个地方，玩扮演类游戏，不需要奔跑。
男孩需要快速奔跑的项目，他几乎参与不了。
村里的小男孩嫌弃他，是个瘸子，不愿意带他玩，看见他跟女孩们玩时，又嘲笑他“像个娘们儿”。
久而久之，夏小川也不要愿意跟女孩玩。
夏小川又说不去，也没解释自己不去的理由。
就是远远看着。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眼神吗？”
“什么眼神？”
“动画片里，想吃糖，又没钱买，守在橱窗外的小男孩的眼神。”
夏小川：“走吧，我不想玩球。”
炎翌：“为什么？”
夏小川不想把自己缺陷说出来，便没答话。
炎翌：“是因为他们太弱了，你不屑与人类幼崽玩，对吗？”
夏小川：“……”
被对方的自信言论噎住。
他刚想离开，远处的足球飞了过来。
眼看要砸在自己头上，玄乎地骤停在半空中，几秒后，又垂直跌落。
夏小川：大公鸡成精了，就是不一样，这么厉害。
远处那群玩耍的男孩们，都看见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虽然没学过什么是抛物线，但他们也知道不合符常理：“这球会转弯？肯定是我眼瞎了。”
为首的小胖最先反应过来，朝着夏小川吆喝：“喂，把球踢过来。”
另一个男孩：“他腿脚不方便，会踢什么球，自己踢出界的球，自己去捡啊。”
小胖不耐：“腿瘸就是没用，还要我亲自跑一趟。”
说完，朝着夏小川跑过去。
待他跑近时，炎翌把球抱在怀里，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
小胖：“哟，夏瘸子，你家哪里捡来的弟弟，长得像个五环红色福娃欢欢，头发是要烧着了吧，红成这个晒儿。”
五环福娃的名字，暑假作业上还有考，小胖还记得课本上福娃欢欢的形象。
炎翌短胳膊短腿的，抱着足球，头发红色，圆滚滚的。
简直一模一样。
小胖：“小弟弟，你是福娃欢欢吗？快把球还给我。”
炎翌：“我是你凤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