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池人
时光荏苒，一晃三年，18岁的王怀仁因为学习成绩的原因并没有考上大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来学习就一直处于中游的位置，自从供奉了胡菩萨之后，那美女几乎是每天晚上都前来教导王怀仁修行。
而且这胡菩萨会的也杂，什么道教佛教，只要她觉得有用的，全部一股脑的教给了王怀仁。
以至于有一次上课时老师提问，王怀仁迷迷糊糊站起，顺口就背了一段地藏经，搞得全班同学都特别钦佩。
老师也是非常敬佩的将王怀仁的母亲请了过去，想看看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导出这样的奇葩。
也怪那几天胡菩萨要求他必须将地藏经背会，说是以后碰见亡魂可以顺手超度一下，好用于积累阴德。
没办法，收池人这个行业必须什么都要会一点，不然危险系数超高，因为你不知道即将要收的鬼魂有什么爱好和诉求，所以，只要胡菩萨会的，了解的，都会教给王怀仁。
就这样，高考打了200多分的王怀仁不出意料的名落孙山。
夜里他对着胡菩萨委屈的说道：“姑姑，我没考上大学，以后靠什么生计啊？”
“你家不是有地么？”胡菩萨不以为然，她认为，饿不死就算是活着，而只要活着，就得修行。
当然，照这个节奏下去，王怀仁完全有理由相信，可能死了，也得修行。
“那不行啊姑姑，”王怀仁据理力争：“我想要更好的活着不是，更好的修行，俗话说，财侣福地，财排在第一位，有了钱财才能更好的修行，不是么？”
胡菩萨一想，也有些道理：“这样吧，明晚你去收池，收回来之后过两天我给你安排个考验，如果你能通过，我就想办法让你多赚些钱财，怎么样？”
“收池？”王怀仁有些懵：“那不是要三十晚上才能去么？”
“有些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正所谓不破不立，”胡菩萨递给他一根长长的马鞭：“拿着这个，此物名为镇山鞭，有了它，你随时都能收池。”
“哦！”王怀仁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接过鞭子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还有，你要记住，别什么鬼都往回收，我这里不是收容所，知道么？”看着垂头丧气的王怀仁，胡菩萨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她可能是真怕这小子去那里随便收回来个孤魂野鬼糊弄她吧。
收池，一想到这个名词王怀仁就有些气馁，他虽然跟胡菩萨这些年学了不少手段，但完全没有实操过，自己天生胆子又不大，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会来的这么快，现在的他都有些后悔和胡菩萨说赚钱的事了。
“行了，今晚你再熟悉熟悉怎么画收池符吧，不然明天遇到危险可没人帮你，就这样吧。”说完，胡菩萨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说道这里，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收池这个职业，说的白话一点，就是去坟地找一些存有善意的鬼魂，来自己的堂口收为己用。
但按规矩来讲，一般是年三十晚上，收池人会手拿“马鞭，香烛等贡品”赶到坟地，如果看到吓人的玩意，收池人就朝天扬鞭，发出脆响。
若那玩意是善意的，收池人就要掏出贡品供其享用，然后跟人唠家常，聊明白了，这玩意以后就是你的堂子里的仙，跟着你修功德四海扬名。
要是聊崩了，或者那玩意是恶意的，收池人就会再次挥舞马鞭，亮出收池符将其吓退，然后快速离开，那玩意要是不走，就只能硬干了。
正因为收池这行太过邪乎，所以这门手艺在东北几乎早已失传，收池人不同于出马弟子，胆子必须要大，懂的东西还要多，要不然轻者惹祸上身，今世不得安宁，重则吓破胆死，命丧黄泉。
王怀仁苦练了一夜的画符，这东西三年里他不知道画过多少遍，早就炉火纯青，可唯独今晚，他画的无比认真，生怕自己画出来的收池符不好用，明天碰见恶鬼吓不走他，自己反受其害。
当手中黑底金字的符纸画完之后，那上面泛起了微微红光，王怀仁知道，这是他又一次成功了。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叹了口气之后，便钻进了被窝，他需要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呢。
夜里，可能是因为心神不宁，他做了很多的梦，但无一不和鬼怪有关，这也导致他睡的特别累，等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已经接近黄昏。
起来之后，饭也来不及吃，慌忙穿好衣物，脸都没洗就跑了出去。
不多时，在王母诧异的眼神下，王怀仁嘴里叼着一个鸡腿，手上拎着一兜子水果和熟食，元宝蜡烛，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妈，我晚上出去一下，回来的可能晚点，你不用担心。”王怀仁嘴里嚼着鸡腿，含糊不清的撇下一句话，便钻进了屋里。
“哦！”王母也没有多问，只是好奇这孩子是怎么了？睡了一天饿疯了？
王怀仁将买好的贡品拎进屋里，简单的洗了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下，随后将所买贡品分出一半，供在了胡菩萨的神盒前，点了三支清香插好，便盘腿坐在了那里冥想了起来。
看似他是在打坐调整状态，其实他心里一直都在嘀咕：“姑姑啊，您不会真让弟子一个人去收池吧，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啊，这要是真回不来，以后谁给你买好吃的啊”
就这样磨叨了将近三个小时，王怀仁一直没有得到胡菩萨的回应，无奈，只能悻悻然起身，拎着贡品，将镇山鞭别在腰中，揣了几张收池符，拿着一只手电筒，走出了房间。
农村的夜晚因为没有路灯无比漆黑，仿佛无边无际的厚墨水涂抹在了地平线上，天空中乌云盖住了星星和月亮，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王怀仁独自一人在前往乱葬岗的路上，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手电筒照出的白色光柱，在王怀仁面前一晃一晃的，只能让他看清楚几平米的距离。
当初拜胡菩萨为师的时候，他还表现的很兴奋，以为从此便是人生巅峰，可万没想到，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越接触，他便越觉得后悔。
不多时，王怀仁便来到了位于他们村子三公里以外的乱葬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