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在更换新教官这件事上，林漠显然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能动性。楚云苗跟随喻长宁刚回到一年级办公室，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两句，喻长宁的光脑便疯狂震动起来。
喻长宁看到来电人姓名，挑眉似笑非笑瞄了楚云苗一眼，走到窗前接起通讯。
她没有背着人，冷清的声线陆陆续续传到楚云苗耳中。
“校长，是我。”
“嗯，我知道，已经闹到您办公室去了吗？”
“……不用，我自己来解决就行。”
“嗯，您放心。”
简单回应完，喻长宁挂断电话，走到楚云苗面前，拿走她手上的班级名单。
“暂时不用核对训练进度了，通知一班所有人，二十分钟内赶到a3训练场集合。
“没到的按照旷课处理。”
楚云苗心情非常复杂。
于公来说，作为班长的她心里清楚，喻长宁是新教官的上佳人选，甚至超越了一班原本的教官余辉。如果喻长宁真的被扳倒，那学校短时间内绝对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好的新教官人选。但私心作祟，她确实不想让喻长宁重新进入自己的生活。
公利和私/欲/在她脑海中疯狂搏击，打得难舍难分，一时分不出胜负。
楚云苗皱起眉，思索无果下决定先顺其自然：“嗯。”
她拿出光脑，打开班级群全体成员。
班级群原本就因为新教官的事情活跃着，她的出现简直就像一瓢浇到火上的热油。
【班长！是不是我们的抗议起效了？！】
【一班齐心，合力抗敌！】
【赶走新教官！赶走新教官！】
楚云苗面无表情编辑着消息。
【楚云苗：所有人在20分钟内赶到a3训练场，没到的视为旷课。】
【楚云苗：收到消息点一下确认。】
alpha一班总共有20名学生，除却楚云苗，其余19个人几乎是在三秒钟内完成了确认。
【林漠：这是新教官的命令吗？她让我们去训练场？】
【楚云苗：嗯。】
【林漠：哟呵，那感情好，我就想跟他碰一碰！让他知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我林漠的教官！】
阿猫阿狗？
楚云苗偷偷瞥一眼正在拷贝文件的喻长宁。
两人分开也有五年时间，对方现在的实力她完全拿不准。但是……
华麒军事大学学生光荣榜最顶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她母亲，帝国现任君主楚俞，另一个就是喻长宁。
帝国长公主轻轻叹口气。
【楚云苗：林漠，别太冲动。】
【林漠：冲动？】
【林漠：也对，对方好歹是四年级，我打不过很正常。】
【林漠：不过即使他能打败我的/肉/体，也绝对无法撼动我的灵魂！我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甚至还没毕业的高年级学生成为一班教官的！暂代的也不行！】
【林漠：一班的alpha兄弟姐妹们！团结起来！只要我们一致对外，就没有我们不能赶走的教官！】
这一番发言属实热血，群里其他人也按捺不住。
【林漠姐牛逼！跟着林漠姐冲！】
【四年级的打败我们一年级算什么本事，他要打败余教官我才能认下。】
【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帝国长公主重重叹口气。
完了，拉不回来了。
喻长宁将几份重要文件存入光脑，来到楚云苗面前：“走吧，去训练场。”
a3训练场是距离一年级教官办公区最近的一个训练场，步行快点的话十分钟就能到。两人都没有省事搭车的想法，默契选择走路。
路过a3训练场外的校园超市时，喻长宁停住脚步：“我进去买点东西。”
楚云苗眼角余光瞥见超市内的功能饮料，点点头跟随她进入。
但喻长宁并没有在饮料区停留，反而一路往深处走。楚云苗直接找到收银区，订下20瓶最昂贵的功能饮料，让超市送货到a3训练场。
收银区坐着个笑容腼腆的beta小姑娘，看着可可爱爱，工作效率却很高，不到一分钟便帮她办理好订单。楚云苗一边目送送货机器人离开超市前往训练场，一边给林漠发消息让她注意签收饮料。
又过了两三分钟，喻长宁才重新出现。
楚云苗站在超市门口，角度问题，没看到喻长宁到底购买了什么东西。但她听到喻长宁让beta小姑娘为她准备最高档次包装的要求。
beta小姑娘一边帮喻长宁处理，一边好奇问了句：“是给喜欢的人准备的礼物吗？”
“不是。”喻长宁摇头，“是赔礼。”
楚云苗愣了一下，朝收银区看去——
喻长宁否认“礼物”这个说辞，却没有否认东西要送给“喜欢的人”。
她……
有心仪对象了吗？
“赔礼？”beta小姑娘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即嘴甜恭维道，“我要是有客人你这么好看的对象，除非是原则性问题，否则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她强调地补充了一句：“即使想生气，一看到客人这么好看的脸，就觉得算了吧算了吧。”
喻长宁嘴角勾起些许弧度，宠溺中带着无奈。
“她比较难哄。”
beta小姑娘把包装好的商品交还给她：“那加上这个精心准备的赔礼，就肯定没有问题啦。
“感谢您的消费，祝您和喜欢的人早日重归于好哦~”
喻长宁接过东西放进口袋，转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楚云苗。
楚云苗这才惊觉自己“偷看”的行径被发现，不自然转开头。
喻长宁笑着收回目光，对beta小姑娘点头：“谢谢。”
这段小插曲过后，两人顺利抵达a3训练场。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三分多钟，喻长宁并没有立刻去见一班学生，她拐到装备区，随手挑了一顶防护面罩和一把训练用的光剑，这才带着楚云苗前往一班学生所在地。
一班学生已经集合完毕，见到楚云苗身影，队伍开始躁动起来。
林漠第一个跑到楚云苗面前：“班长，大家都到了！”说着，她打量起旁边带着防护面罩的喻长宁：“……你就是学校给我们找的新教官？”
喻长宁点头。
林漠毫不客气，当场撇起嘴。
喻长宁在alpha中并不算高个子，加上容貌被防护面罩遮挡，气势直接削减三分，看着并没有什么威胁性。
林漠原本在心中给她打了五分，此时看外型又直接给扣掉三分。
满分是一百。
“学姐。”林漠直接开始挑事，“我知道你实力不差，应该比我厉害点。但你要知道，并不是比我们这些一年级的厉害就有资格成为我们的教官。”
她直截了当开始赶人：“我们已经给校长信箱投递了请求信，一班这边就不麻烦您来操心了。”
喻长宁越过她，看了一眼在场所有一班学生。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在场都是刚灌下满满一瓶功能饮料的alpha，此时身体燥热得能打十头星际猛兽，更遑论喻长宁一个看着并不怎么样的女性alpha。听到喻长宁的问题，所有人都出声应和林漠，表明自己立场。
喻长宁原本清冷的声线里终于带了点起伏，像是终于被挑起一点兴趣。
“好。”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喻长宁掏出自己才刚刚在行政楼拿到的教官卡。
即使是在物流运输行业高度发达的星际时代，教官卡都需要教官本人亲自前往领取，足以体现其重要性。
它是教官身份的象征，也是教官身份的荣誉。
“我把教官卡交到班长手中，让班长站到场地中央的高台上。我和你们其余十九人共同争夺，只要哪一方先拿到教官卡并持有一分钟，就算获胜。争夺过程中不可以伤害作为持卡人的班长，若是有人伤害持卡人算作犯规，需要延长持有教官卡的时间。
“你们输了，就乖乖听从学校安排。”
林漠上前一步：“那如果我们赢了呢？”
喻长宁随意挥舞了一下手中光剑：“我不思考这种只有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性。如果你们赢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林漠重重一点头：“好！”
她当即回头，热烈与身后的同学们讨论起来。
这个游戏其实对一班非常有利。
林漠一开始以为新教官要跟他们单挑，很显然，他们作为一年级，根本打不过四年级。但是这个游戏却给了他们获胜的可能性——
打不过还可以玩战术，比如派几个人死死缠住对方，只要能缠住一分钟，就算他们赢。而一班这边除去楚云苗足足还有十九名学生，可操作空间太大了！
林漠与众人商讨完，回头确认规则。
“可以使用武器吗？”
喻长宁：“可以。”
林漠看向她手中的光剑：“每人限制一件？”
喻长宁：“我就用这一件，你们随意。”
这话就存着点看不起人的意味了。
林漠冷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后悔。”
说完，她带领一班众人暂时离开，前往装备区配置武器防具。
场地内安静下来，楚云苗走到喻长宁身边。
“为什么要让我担任持卡人？
“我也是一班的一员，你不怕我到时候帮助林漠他们吗？”
喻长宁抬手按住面罩，借助遮挡，贪婪无度又肆无忌惮凝望着楚云苗。
事实上，早在行政楼与她的小姑娘重逢的那一刻起，她就想这么做。
“理由有很多，班长这么聪明，应该能想到。”喻长宁弯下腰，倾身靠近楚云苗，在她耳边呢喃道，“加入第三方、增加游戏复杂性可玩性、提高战术规划难度……”
这些理由，楚云苗确实都能想到。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恼怒：“那你可以在训练场内随便找一个助教来担任持卡人。”
“嗯，所以上面那些都只是借口。真正的理由是……云苗，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与你为敌。”
喻长宁放软了声音：“至于其他……一班有整整十九个人，我却是孤军奋战，长公主偏心偏心我吧，好吗？”
帝国长公主后撤两步，拉开与喻长宁的距离。
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藏在碎发下的耳朵渐渐染上一层粉霞，也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