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那掌玺太监被杭筝用花瓶敲了脑袋, 不知是死是活,杭筝也没顾得上看。她只是拿到东西后,抱着那木盒子就出了门。
杭筝将木盒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在回太极宫的路上, 也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她自觉身怀重宝, 生怕半道上出了什么纰漏所以走在路上是又紧张又害怕,但更多还是警惕。
就连原本带路的小太监和那两名护卫她都不相信。
现在谁要是敢多看了一眼, 她都会恶狠狠瞪回去。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东西烫手得紧,她得手的又太容易了, 让人心底总是觉得不安, 总像是会出什么事一样。
可就这么千防万防的,在半道上还是出事了。
杭筝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和庆平长公主撞上。
庆平长公主这个时候进宫, 不用多想, 铁定是去太极宫救儿子,所以他们才会撞上的。
看了一眼庆平长公主身后跟着的乌泱泱一大片人。杭筝呼吸一滞, 她现在身后就跟了两个护卫, 这要是对上了,她没有半点胜算。
而更要命的是,杭筝现在怀里抱着的可是大宁的传国玉玺,这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庆平长公主手里。
不然她今日就白干了。
脑子里各种念头转瞬即逝, 杭筝手下一紧, 接着立刻向太极宫狂奔而去。
她一定不能让玉玺落到庆平长公主手上, 也不能让自己落到她手上。
庆平长公主打眼一瞧其实并没有认出杭筝, 只是眼睛向下一瞥, 她认出了杭筝怀里的那个木盒子。
她脸色骤变,指着杭筝厉声大呵:“给本宫抓住她。”
可她话一落,后面的人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一名身着黑色劲服的男子面无表情说道:“长公主, 我等是来救小侯爷的。”
言下之意他们并不受她驱使,也不是她手底下的奴才。
庆平长公主咬牙转头看着那人,忍住怒气道:“那个女人就是应青身边的侍女,就是她抓了宁书。”
涉及到了魏小侯爷,那人的反应立刻不一样了。
他目光锐利,随即抬手向前微一挥,紧接着后边便有几人走了出来,冲着杭筝追了过去。
杭筝本就是个普通的闺阁姑娘,平日里讲究的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是少有这么奔跑的时候,自然跑得就不快,加上现在怀里还抱着个东西,速度更慢了。
她喘着粗气对一直不紧不慢跟在她身边的护卫说:“拦,拦,拦住他们,快,快拦住他们。”
只要帮她再拖延一些时间,再等等,等她跑到太极宫的地界就安全了。
杭筝身边的护卫闻言立马调头迎上了后面追来之人。
杭筝埋头往太极宫疾奔而去,眼见着拐过前面那个转角就要到了。
越到这个时候她越是紧张,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加上剧烈的跑动,杭筝甚至感觉到了有一种窒闷的感觉,很难受。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后背被人狠狠一脚踢中,遭到了重击。
杭筝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只是在摔倒之前,她还是不忘紧紧护着怀里的东西。
杭筝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膝盖和手肘更是火辣辣的疼。
她扁扁嘴,眼睛里噙着泪花。想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
下一瞬,杭筝只觉得头皮一疼,那眼眶里转着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哗地流下了。
庆平长公主扯着杭筝的头发往后一拉,绷紧的面皮上出现了毫不掩饰的厌恶:“贱人,本宫让你跑。”
说着她手下的力道更大了,直接将杭筝的头发揪下了一小撮。
自那一日牡丹园一事过后,庆平长公主就恨毒了阿青。加之今日魏小侯爷又被她抓紧宫里,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恨不得立马活剐了她。
所以对于阿青身边的人她更不会手下留情,这会儿对杭筝也是下了死手。
杭筝痛呼一声后,便不再吭声了。眼泪虽是控制不住直流,但嘴却抿紧了,纵使再痛也都忍下了,满脸的倔强。
直到庆平长公主掰开了她的手,强硬地抢过了怀里木盒子。杭筝方才慌了,连忙伸手就想夺回来:“你还给我。”
庆平长公主一手拿着盒子,一手又狠狠拉着杭筝的头发,迫使她又往后仰。她冷笑着说:“还给你?私盗玉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叫本宫还给你!”
说罢她将人甩到一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了杭筝一眼道:“把人带上。”
说完便率先往前走。
这时她们与太极宫的距离不过一墙之隔,拐过这个转角就是了。
当他们真正出现在太极宫门口,看到不远处的场景时,所有人惊了。
只见原本守在这里的禁军居然已经被阿青的护卫快要通通打死了。
庆平长公主面色难看,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正坐在椅子上眉目带笑的阿青身上。
接着她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皇帝,魏小侯爷和苏梅衣,眉心一跳。
他们一群人来得浩浩荡荡,想让人忽略都难。
细娘看到了被押在一旁垂着脑袋,狼狈至极的杭筝,脸色微变:“城主,是杭姑娘。”
阿青目光也转到了杭筝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后又落回到了原处,神色未曾有丝毫波动。
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看起来着实有些气人。
而庆平长公主也确实被她气得不轻,她看着面前一片混乱,大呵道:“住手!”
她的话虽是说了,也拿足了架子,可是并没有用。护卫根本不会听从她的号令。
倒是场中的禁军又认出了她来,当即便哀求地向她伸手求救:“长公主救救我!”
这些禁军几乎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了,倒下了不少人,没了声息。
还能站着的境况也不大好,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些护卫的对手,也受不住他们这般不要命的打法。
庆平长公主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她直接走到一旁杭筝拖了出来,然后随手抽出一旁黑衣人腰间的佩刀把杭筝置于身前,把刀贴在其脖子上,怒到:“住手,不然本宫杀了她。”
阿青的目光又落在了萎靡不振灰头土脸的杭筝身上。
她一挑眉,摩挲了一下手指,淡声说到:“可以了。”
简单的三个字一出,护卫住手了,而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阿青身边。
这些人身上分别都有着深浅不一的伤,但他们面色麻木平淡毫无波澜。
庆平长公主说:“应青,如果想要这丫头的命,就放了宁书。”
杭筝见状有些委屈,也有些自责。
要不是她笨,动作慢,庆平长公主也不会抓住她,她也不会丢了玉玺。现在她果然成了涂伯伯嘴里拖阿青后腿的废物。
而更残酷的是,杭筝比谁都清楚,阿青是不会被任何人威胁。所以今日她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想到这,杭筝突然有些心慌,心里害怕极了。
在双方僵持之时,陶瓒带着卢兆兴及禁军也到了。
陶瓒到了后看着倒了一地的禁军,眉头紧锁,眉心挤出了一个川字。
但在看见了庆平长公主身后站着的人后,他一怔,继而紧皱的眉头松了几分。
庆平长公主果然不会对自己的儿子见死不救。
旋即他调转目光,看向对面。第一眼看到便是满脸病色坐在地上的皇帝。
看到皇帝还活着,陶瓒稍微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看向阿青,道:“应青,还不赶快放了皇上。”
阿青目光在庆平长公主身上转了一圈又在陶瓒身上转了一圈,嗤笑一声:“威胁我?”
这话问的像是在说他们找死一样。
这句潜台词,不用明说,其他人也都懂了。
庆平长公主和陶瓒的面色又沉了下去。
应青手段有多狠,功夫有多高,两人都已经见识过了,若是可以没人愿意当她的敌人。
可是眼下应青是乱臣贼子,他们必须要除掉她。
陶瓒说:“应青,本相念在你救应城有功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就此罢手放了皇上,你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便既往不咎。”
阿青自椅子上站起来了,红唇一弯却是笑了。
细娘认得这样神情,阿青,要动手了。
她向来没什么耐心,不喜欢和人废话,若是有人的话不得她的喜欢,她向来都是直接动手。
只是杭筝应该怎么办?
细娘担忧地看向杭筝,这一看她却是怔住了。
只见杭筝趁着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阿青的身上,无人注意到她时,手不着痕迹地往怀里摸了去。
劫持着杭筝的庆平长公主一无所知,只是开口说道:“应青,你放了宁书,将它还给本宫,本宫也可既往不咎!”
庆平长公主语气颇为平静,只是她因过于隐忍的情绪,面目变得有些狰狞。
阿青闻言却是加深了脸上的笑意,直接笑出了声来。一双美丽的凤眸中此时染上了些戏谑。
让人无端瞧着就生恼,好似他们两人刚刚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蠢话一样。
陶瓒见状脸顿时阴沉地能滴出水来,而庆平长公主张嘴欲要说什么,可是又像是因某种顾忌硬生生的把含在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只能用不甘又愤恨的眼神看着她。
恰在这时,谁也没有料到一直非常安静的杭筝蓦地出手了。
她先是猛的一抬脚,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踩在了庆平长公主脚上。
而后又趁着庆平长公主脚疼得拿不住刀,使得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垂落之际。抬手狠狠地将她手里的匕首插,进了庆平长公主的脖颈里。
最后在临逃跑时,杭筝又出手从庆平长公主手里抢回了那个木盒子。
杭筝浑身上下都透着从骨子里冒出的那股子狠劲儿,抱着木盒子一瘸一拐跑回到了阿青身边。
她才不会当拖城主后腿的废物!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