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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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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江月歌一大早就又被萤萤喊起来上早课。

    痛苦早八,万恶早课!

    江月歌从床上爬起来的心情近乎是崩溃的,瘫在床头思考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入宫,为什么要进守砚阁,为什么进了这个世界接了这个坑爹的任务,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萤萤看着江月歌这幅魂魄游离的模样,一边为她穿衣一边安抚道:

    “没事的小姐,早课也就这几天,挺过这阵子就好了,小姐辛苦了~”

    江月歌生无可恋:

    “不辛苦,命苦。”

    第一课是翰林院的宋学士教授女子经典。

    上来先讲了一通什么“三从四德”、“男尊女卑”,把沐浴了二十年社会主义新时代男女平等思想教育的江月歌听得牙根痒痒。

    江月歌就不信了,这种糊弄鬼的封建残余怎么可能有人相信?

    好吧,其实这里虽然是架空的历史背景,但也是古代——大家的思想也没那么开放。

    一旁的温如絮拉拉江月歌的袖子,轻声提醒道:“月歌,大家都在做笔记,你怎么不记?”

    江月歌疑惑地瞪大了眸子,然后转头一看,果然有不少人正唰唰唰记着笔记,边听还边点头称赞:

    “不愧是翰林院的学士,讲得就是好!”

    “对啊对啊,原来这样才是一位好女子,从前的我真是太肤浅了!”

    ……

    你等会!

    这样的话你要是信了才是真的肤浅好吗!

    江月歌托腮看着台上的宋学士摇头晃脑地讲着“妇女要父死从夫,夫死从子”——总之在他嘴里,女人就没一个时候是能为自己做主的。

    江月歌一边在心里挣扎着要不要揭竿而起,解救这些无知少女的灵魂;一边又在犹豫——万一今日做得太过火,逞一时口舌之快,爽是爽了,但得罪了翰林院的学士,给父亲招来麻烦可怎么办。

    毕竟自己在第三章还教育过萤萤在外不可太张扬。

    忍吧,忍一时风平浪静……

    与此同时,批完奏折的黎辰舟活动了下微微发酸的肩膀,捏着眉心,问旁边的周万福:

    “今日行程上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安排?”

    周万福翻了翻手中的小册子,回道:“守砚阁今日是开阁第一日,按规矩圣上得去走个过场,聊表圣心。”

    黎辰舟闭目沉思片刻,终于点了头:“行,轻装从简,朕去看一眼便可,莫要声张,别打扰上课的夫子和学生们。”

    周万福见缝插针地拍着马屁:“圣上真是贴心,处处为别人着想。”

    黎辰舟面无表情:“你要是为我着想,就少说点这种酸话。”

    周万福从善如流地躬腰请罪,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每日流程:“奴才该死,请圣上恕罪。”

    ……

    黎辰舟越来越觉得是不是自己对周万福太仁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台上的宋学士还在围绕着“女人不如男人,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这一观点大讲特讲。

    合着婚前的男人都是“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完事结了婚就都是“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这不纯纯老双标么!

    看着身边的温如絮还在认真做着笔记,江月歌也忍不住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你不觉得这说法有问题吗?”

    温如絮闻言认真思考了片刻,摇摇头:“月歌觉得有何不妥吗?我倒觉得挺对的……”

    有何不妥?

    这从头到尾就没一个妥的!

    为什么一定要说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呢?

    如果把相等的资源给同样有才华有实力的女人,未必就会比男人逊色。

    而且漫漫历史长河已经证明了,能领军打仗的有妇好,能钢铁手腕当上皇帝的有武则天,能手握政治大权的有英国首相铁娘子撒切尔……

    谁说女子不如男,究竟是真的轻视女子的社会地位,还是担忧未来无法竞争过女子的普信男的pua?

    看着温如絮马上就被宋学士那套说辞洗脑,江月歌感觉要再不做点什么,那自己穿进这个世界眼睁睁看着问题存在,却只能隔岸观火袖手旁观,貌似也没啥意思了。

    好死不死,宋学士看着半节课都没好好听课的江月歌此时还交头接耳,气不打一出来,向她提问道:

    “江小姐,素闻您的父亲江大人学富五车,想必江小姐也是腹有诗书。

    那不妨说说方才孔夫子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具体含义?”

    真阴险啊,让我回答问题还给我扣帽子……这不摆明了回答不出来就找我难堪吗。

    可惜你算错了,我今儿正愁没由头反驳你那堆迂腐的封建思想残余呢,提问我,您这不上赶着找不痛快吗?

    江月歌清了清嗓子,开始准备进行新时代社会主义新思想的文化输出:

    “首先,孔圣人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先从字面意义上看未必就是把女子和小人放到同一地位,也不是把女子放到君子的对立面。

    其次,我相信任何一位真正懂得尊重人、并深刻理解‘爱人者,人恒爱之’意义的君子,都更愿意把这句话理解为‘只是女子更需要多一点的关心和考虑’。

    因为小人难养是因为小人不识好坏,容易背信弃义,而女子难养只是因为女子生性心思细腻,需要多花时间照顾。

    最后,这话也只是代表孔圣人个人对女子的看法,并不代表全部,您若是非要强行以个人意志代表所有人,那偏激成这样,我也劝不动您。

    事实上,您刚才关于女子社会地位的说法也有失偏颇,您若是不信,我课后还可以给您举几个例子论证一下,今天在这里就不占用大家时间了。

    另外,此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意义已经被后世不断曲解,才慢慢有了像宋学士您这样的说法,要真正想知道孔老夫子的本意,除非把他挖出来问问……”

    “放肆!不敬先师!”

    从未见过有学生敢在他的教诲下这样大放厥词,宋学士气得脸色铁青:

    “简直、简直一派胡言!孔圣人岂是你能随便说教的?”

    江月歌滔滔不绝地讲完,也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了,临了也不忘补刀:

    “夫子息怒,可是我本意也没想说教,是您先提问我来着,而且我只是表达个人看法,并不代表在座所有人的观点。”

    补完最后一刀,江月歌呼出一口气——

    终于把憋心里的话倒出来一些了,虽然多有不足,但还不至于误人子弟…吧?

    江月歌扭头看了一圈,发现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虽然没有彻底改变她们的看法,但好歹有些改变——

    只要别完全被封建礼教那套对女子的道德绑架完全束缚,能觉醒自己作为人的意识,就已经不枉她刚刚站起来跟宋学士正面刚了。

    九曲回廊之上,黎辰舟正负手站在一旁,已经完完整整地看完了方才发生的一幕。

    周万福感慨道:“江小姐倒是很有想法,与旁的女子不同,一看就知并非小家闺阁之女。”

    听了这话,黎辰舟却不屑道:“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这般咄咄逼人,哪有半分小姐的样子。”

    周万福闻言噤了声,默默看着心口不一的圣上,忍下心中的话——

    那您倒是别继续搁这儿站着啊,不是说走个过场就完事吗?

    怎么还从头到尾一个字儿不落地听完了?

    听不见周万福心中的腹诽,黎辰舟心中倒是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按照今日自己所看到的,那祁玉泽说的心仪之人,不会真是……”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祁玉泽的声音:“圣上?”

    黎辰舟一回头,正撞上前来上课的祁玉泽。

    有外人在,祁玉泽总要把礼数做周全:“微臣祁玉泽,叩见圣上。”

    黎辰舟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久久没有回应。

    祁玉泽疑惑地抬起头,不明白黎辰舟这会儿又怎么了。

    “爱卿平身。”

    祁玉泽感觉行礼行得腰都酸了,仔细回忆了会儿,想起昨日大殿里的情形,心里估计是这小心眼儿的圣上要报自己昨日的嘴欠之仇。

    啧啧,至于么……

    黎辰舟还是忍不住了,觉得这事儿不问清楚,心里总烦个没完:

    “爱卿昨日说在守砚阁遇到了心仪女子,方才朕瞧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哪位姑娘能脱俗至此入你的法眼,不如爱卿给朕指示?”

    噢,合着是来八卦我来了。

    祁玉泽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让黎辰舟如此在意,便忍着笑意上前一步,顺着方向给黎辰舟提示:

    “喏,第二排身着藕荷色衣衫那位。”

    黎辰舟顺着方向望过去,终于放下了心——

    太好了,还好江月歌的衣衫不是这颜色!

    “着实不错,与爱卿着实般配。”黎辰舟笑容舒展,眼睛在江月歌身上,心不在焉地赞道。

    祁玉泽看着黎辰舟有些偏离的视线,疑惑道:“圣上,您真的看见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

    黎辰舟满足地叹了口气,洋溢的笑意快要收不住,吩咐道:

    “万福,朕乏了,摆驾回宫!”

    祁玉泽看着黎辰舟神清气爽离开的背影,心中的疑虑悄然散开,一个大胆的推测浮上心头——

    莫非,圣上的心仪之人,也在这守砚阁?

    哎呀……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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