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舒穗看着她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这瓶酒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澄清的酒体,映照她的脸庞,酒香诱惑她的鼻腔,勾起她的馋意,她轻轻喝了一口,浓烈的酒香灌满口腔,穿过喉咙中带着辣意,一路滑进胃里,安琦赶紧拦住,“特效药。”
安琦深怕舒穗猛然喝高浓度的酒,怕她昏睡几天,情况要变糟。
安琦虽然这些日子都呆在房间里,却对贝加尔城的局势早有耳闻,前有狼后有虎,她身为贝加尔城的城主,好几天不出现,足以把局面搞得更混乱,不仅仅是这几匹马的中毒,可能朝人下手。
永远不要低估背后之人的无耻,既然藏起来,恶劣手段层出不穷,还不知会冒出什么阴暗的手段,导致不可挽回的局面,这时候一个力挽狂澜的人物非她莫属,安琦不行,所属势力教会,一旦正式上台,也就是将教会摆在了所有势力的对立面,尤其在安琦刚刚插手,没有彻底地掌握局面,没有到正式撕破面的时候,安琦还能扯着舒姨这面虎皮大旗。
“我再喝一口嘛。”醉酒当中的她,声音带着几丝喑哑,脸上布满红晕,俨然喝醉了,“酒量不好,还喝酒。”这莫非是老年人的倔强,越不会喝越逞强,随手吩咐侍女,“将城主扶下去休息。”
“我不去。”她抱着瓶子不放,嘴里吐出一股酒气,挣扎着推开侍女,身姿摇摇晃晃,“我要去救我的马,”意识迷离,嘴里迷迷糊糊嘟囔着,“我的马,马~”
安琦无奈,原来全世界醉酒的人都一样,一副醉鬼样,她妥协了,“去救马。”侍女扶着摇晃的城主去救马,直接灌进一瓶白酒后,禁闭双眼的马儿,四蹄乱蹬,挣扎着要起来,却起不来,发出悲痛的嘶鸣,看来有一点效果,安琦连忙让侍女再送一些酒,坐在原地开始蒸馏酒水,提高酒精浓度。
又一瓶灌了下去,马儿开始吐出胃里的草料,果然掺杂着不少紫色的小花伴有齿轮状的叶子,果然是这种毒草,催过吐的马儿,情形果然好了不少,打颤的四蹄竟然能够勉强站起来,舒穗眯起了双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大声喊道:“给我拿酒来。”依旧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安琦一口气将城主府酒窖大半酒都蒸馏出来,酒香飘满整个马厩,在马厩附近的居民能够很吸一口酒香,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马厩里开宴会,难不成发生什么好事。
以致于后来蒸馏酒打出名声之后,世人都传只有马厩里的酒才是最纯正的,各大酒厂纷纷在酿酒的地方拴上两匹马,以示正宗。
不过这酒是真的香,要是能够给他们喝一口就好了。抱着不少想法的人到处打探,城主府今日在马厩里面的酒能不能品尝一两口,不久后。整个贝加尔城都知道了。
安琦没有想到,自己东西没做出来多少,名声却打出来了,不用费力推广了。
不少刚受害的马儿吐出了毒草,稍微休息,精心照顾下可以恢复往日的活蹦乱跳,有些受伤严重的,毒草造成永久性伤害,无法恢复。
安琦本来打算把城主府酒窖里所有的酒都给蒸馏一下,可是已经筋疲力尽,放弃了,她打算能不能在异世界寻找材料,先将玻璃炼出来,玻璃是由二氧化硅和其他化学物熔融在一起,一般是用多种无机矿物为主要原材料,另外加入少量辅助原料,经混合、高温熔融、匀化、加工成形、退火等工艺制作而成的。无机矿物包括石英砂、硼酸、硼砂、碳酸钡等等。
她颇为头疼,贝加尔城遍地都是沙子,可是并不适合炼玻璃,退而求其次,找到了一种比较适合炼陶瓷的黏土,棕色的泥土细腻有纹理,土质极为肥沃,位于贝加尔湖旁边,常年经受湖水的滋养,以及树林的驻扎。
每日出产的酒品从仅靠安琦一个人闲来无事出品一两瓶,到有了工具之后十瓶,至于增产更多,被她紧急叫停,东西不在多在精,因为想要扩大规模,必须要增加成本和人力,还不如多花点精力在包装上。
自从贝加尔城流出高浓度的水酒,盯在安琦身上的目光就更多了,出门的时候就数十个探子盯着她,一举一动向他们的主子汇报,安琦只能安分待在城主府,老老实实等待光明圣殿落成。
贝加尔城城主舒穗这些日子,正在全力追查暗中下毒的人,经过几天几夜的排查,终于锁定了一名嫌疑人,找到他时,他正在给琪弥马梳毛,神色温柔,眼底带着喜爱,马儿好像也知道他的真挚。
马儿时不时得歪头去看他,璀璨的大眼睛里映照着他的身影,而这匹马她很熟悉,这就是她的爱马,陪伴了她将近二十年。
这匹马对她都没有这么亲昵,舒穗盯着他,声音平静,没有一点愤怒,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其实她紧握的拳头显示她并不平静,“为什么?”
为什么你最爱马,却给它们下毒,为什么你能下得去手,为什么这匹马是你亲手照顾长大,你却要亲手送它去天堂,那些相处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她还记得他亲自将手里的马儿交给她时,心里的不舍似乎都要溢了出来。
“我得了一匹马,愿献给城主。”他牵着一匹红棕色的琪弥马,马首高昂,身姿修长,她见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而他十分大方,当即表示要送给她,条件是必须由他来照顾这匹马,舒穗当然答应了。
“我不能背叛我的信仰。”你的信仰?舒穗气笑了,如果你有信仰,你就不会给马喂毒草,“不,只有这样,我的马儿才能得到自由。”
“废话少说,你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快点交代。”
“别说废话,赶紧说。”舒穗打断了亲卫的声讨,眼睛盯着第一个出声的人,没有说话,在她凌厉的目光下,出声的人赶紧底下头,不敢看她,舒穗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将目光转向宿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他看着她的眼睛,似一汪清澈的湖水,愤怒使湖水泛起波澜,比二十年前更美,她好像一直都没有变,变得是他,他垂下头颅,不再看她,声音里充满了追忆,“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是一个好城主,将马赠与你我心甘情愿。”
“但是它从没有出去跑过了,它没有了自由,日日盼着你来,你从来没有来过。”
“它由一匹骏马,逐渐变成一件珍贵的收藏品。”
“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当年我把它交给你是不是一个错误。”
舒穗搞不明白,自从得了这匹马,她精心照顾,草料都是提供最好的,它单独拥有一个马厩,她从来没有亏待过它,甚至他。
没事老出去干嘛,但这不影响它是我爱马,她提供最优渥的条件,难道不够换回他口中的自由。
而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声讨呢?
不过舒穗并没有打断他,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发狂控诉,“我知道自己做错了,马儿应该属于草原,而不是你的马厩!”
“它的眼睛在渴望回到那个广阔的草原上,你不懂马,飞驰在草原上的感觉,你不会懂……”当年我在草原里,一眼相中了它,我知道它是属于我的。
或许我当年强行把它从草原里带回来是个错误,现在它不属于任何人,它只属于它,辽阔无垠的草原才是它该呆的地方。
“所以你要把它放回草原吗?”安琦推开马厩的门,吱呀声响起后,淡淡地补充道。
”没错,它是属于自由的,自然要把它放回草原。”
舒穗想要开口制止,却被她制止了,“你觉得它想回到草原,我还觉得它想吃草料。”
“你!”宿秦被这种胡搅蛮缠的说法气疯了,脖子上的青筋暴露出来,“只是你觉得而已,马儿时常望着西北方向,不是在怀念草原,又是什么意思。”
安琦停顿一会,微笑道:“你有没有考虑到城主卧室就在西北方向。”这样一说,马儿不是在思念草原,而是在思念多日不见的主人。
厚颜无耻,卑鄙小人,所有能骂的话他都想骂一遍,却又骂不出来。
安琦无所谓耸耸肩,一副轻松的样子,脸上却充满了嘲弄,脑子没问题,一个一个自以为是,你想的就是马儿想的?净欺负马儿不会讲话。
“说吧,谁指示你下毒的?”安琦盯着他,双手别在后面,施展小型束缚魔法阵,发现他要跑,立刻困住。
宿秦瞅了一眼安琦,又看了一眼舒穗,“你将所有无关人员清出去,我只和你说。”
我是无关人员,不就是戳破你的谎言,小气,安琦也根本不在意,只是来看看热闹,不让听就不让听,安琦利落一转,大步走了出去。
“是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