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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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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多年再次从旁人口中听到容炫的消息,与叶白衣而言只觉百感交集,容炫初入长明山的模样仿佛近在昨日,而后再听却已是他命丧于青崖山鬼谷之外,身后污名难去,式首难存,及至如今已化为一捧黄土,再寻不见踪迹。

    但他留下的武库……

    叶白衣嗤笑一声,“懊悔?歉疚?呵,愚不可及。”

    龙雀继续道,“容兄弟嘱咐过容夫人,让她设法将琉璃甲钥匙送至长明山师尊处,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诉前辈,替他在前辈的面前磕头告罪。只是没有想到……”

    见不得龙雀这故作高深的鬼模样,叶白衣再三催促恨不得拿着压着龙雀让他一次性把事都说个干净,又因为有求于人只能勉强耐个性子追问,“之后呢?之后怎么样了?”

    龙雀并不正面回答叶白衣,“子舒,有酒吗?”接到了周子舒递过来的酒壶饮了一口又被这酒呛得直咳嗽,张成岭小心翼翼的为龙雀拍着背。龙雀被呛着了也还是高兴得不得了,“山中无日月,我也不知有多久没沾过这好东西了,哈哈哈哈哈。”

    “姓龙的,快说!别卖关子了!”叶白衣没有那么好的耐烦心,见龙雀喝了酒不说便又开始催促。

    “叶前辈,我不是卖关子。老天让我撑着这口气活到现在就是想把真相大白于天下。”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饮了酒胸中更是畅快至极,“好酒!痛快!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哈哈哈哈!”笑到兴起便将手中酒壶往那水中一扔,陷入了回忆。

    “君不见,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将进酒杯莫停!”沈慎念完酒令哈哈大笑,饮了酒便将酒杯一摔。

    这一摔就引起了岳凤儿的注意,疑惑道,“阿慎,你做什么?”说着还拧住了沈慎的耳朵惹得沈慎连连求饶。

    “岳姐姐,饶命啊。”

    “大师姐,你放过他吧。”甄如玉性子温柔,见沈慎已经认错便心有不忍,出言为沈慎说话,说完也见岳凤儿松了手也笑起来,“阿慎你也真是的,这好好的酒杯,你摔他作甚。”

    沈慎笑嘻嘻的,开始打趣起甄如玉来,“江湖都说神医谷双姝占尽了谷中的灵秀之气。甄二哥哥,这剩下的傻气浊气感情都被你承包了啊。”

    话一落几个人都笑开来,甄如玉仍是眉宇弯弯眼含笑意,并未动气。反而是容炫看不过去了,“阿慎,如玉帮你说话你还欺负人啊?”

    甄如玉更不解了,“容大哥,我说的有错吗?”

    容炫:“不能说有错,这只是江湖上的一种……习惯。”

    甄如玉笑了笑,“江湖?有意思。”

    几人谈天说地又是好一番快活,忽然发现有一人独自蹲角落里看书,不与人说话,也不喝酒,便都招呼他过来,“阿敬,做什么呢一个人,过来喝酒!”

    “过来喝酒!”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赵敬于是放下手慢吞吞的走过来,还未走到宴席上,便听见高崇愤怒之下的吼声,“是哪个蠢材去泰山偷书露了行迹!”

    面对高崇的指责斥骂,赵敬有些失措,眼神躲闪,讷讷道,“没,没人看见我呀。”

    高崇更气了,“没人看见?泰山长老都跑道爹爹面前去要说法了。爹爹让所有符合描述的五湖盟弟子去给泰山派认人。阿敬啊,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个废物!”

    龙雀天生是个老好人性子,便走上前去要为赵敬说话,“阿崇……”容炫也出言安抚其他人,“坐,坐。”龙雀继续道,“先别急,这件事啊,我们从长计议。”

    高崇一番疾言厉色之下,赵敬反而被骂出了反骨,冷哼一声,“若真东窗事发,我自向盟主请罪,不拖累你们便是。”

    “别冲动。”

    沈慎也道,“是啊,这罪能认吗?把你逐出师门都是轻的,这要是把你武功废了可怎么办啊?大哥,大哥!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阿敬,现在骂你两句都不成了,你难道不该骂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

    容炫打断他们,“诶,这天下武库是我的主意,要当也是我当,慌什么。放心吧,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呢。”

    离鬼听到此处简直已经无言,勾着唇无声冷笑。

    “容兄弟啊,在我们心里点了一把火,把大家都给烧魔咯。他常说什么门户之见,什么江湖规矩,都是繁文缛节,真正的武者就应该开诚布公。那几年哪,我们致力于收集天下绝学……”

    叶白衣也再也忍不住了,骂道,“一帮蠢货!那绝学不是人写的吗?抢破了头去争一本别人写的秘籍,是觉得别人长了两个脑袋还是你们没长脑袋,别人教什么就学什么,那跟杂耍艺人训的猴有什么区别?还为此引火烧身断送性命。还好,这小畜生自己叛出师门,要不然我教出这么一个蠢徒弟,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周子舒也道,“前辈,您一再打断,龙伯伯何时才能说到正题?”

    叶白衣自讨了个没趣,心中气得厉害,只能恶狠狠的拂袖,仿佛将那袖子当作了龙雀的脸一般。

    被叶白衣骂了个狗血淋头,龙雀也丝毫不恼,反而笑眯眯的,“叶前辈所说也不全无道理,子舒啊,你师父当时差不多也是这么规劝我们的。”

    周子舒讶然,“我师父?”

    龙雀点点头,“择选武库所在那是颇费周章啊,我们换了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妥,最后还是你师父将他发掘的前朝地宫告诉了我们,由我加以改造。”

    “所以龙伯伯,是您造出琉璃甲锁的?”

    龙雀缓慢的摇摇头,“不是,琉璃甲和钥匙都是你师父和友人早年游历所得,做得十分巧妙。怀章颇费力气才将这些东西集齐,打开地宫却发现里边并没有什么东西,索性就给了我们,才有了后来的武库。”

    叶白衣并不在意什么狗屁武库,更不在意什么绝顶武功,活到了他这个岁数,万事万物不过如浮云过耳,不留于心,皆是虚假罢了,“你快说回正题,容炫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们中的谁害了他?”

    龙雀也是万般疑惑,苦恼不已,“这个谜团在我心中已经打转了这么些年,我真不知道归根结底容兄弟的悲剧该当怪谁。”

    原来,当年的容炫私偷六合心法叛逃师门,因缘际会之下便结识了五湖盟五子,神医谷三杰及龙雀、秦怀章等人,几人意气相投又正当少年,便很快熟识起来,并决意建造天下武库,集齐百家绝学再创新武学。但长明剑仙的六合神功何等的惊世骇俗,长明剑仙又是何等的技惊四座,无敌于天下,五湖盟五子既有集百家绝学的宏远,又岂能对鼎鼎大名的六合心法不红眼有加,便时时骚扰容炫,要让容炫将六合心法拿出来几人共习。

    但不知为何,一向对兄弟很是重视,从不私藏的容炫,于六合心法一事上极其坚定,自己不练也不肯让其他人练。五湖盟五子心有埋怨,便时时吵嚷,容炫便以武力镇压,但约架频频总也没个消停,也让容炫不胜其烦,便决意以一敌五,将五湖盟五子一次性全打败,了结此事。

    而事情,也正源于这次切磋约架。

    容炫撑着剑,看着五湖盟五子,“说好了,一局定输赢,你们若输了,今后休得再跟我聒噪。”

    沈慎道,“容大哥,若是你输了,可不许抵赖哟。”

    “容大哥,得罪了。”

    高崇也对容炫这个以一敌五颇有些疑惑,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再三确认,“容兄弟,当真要以一敌五?未免太托大了吧。”

    容炫偏着头不以为意,态度坚决,笑意不减,“一次性打服你们五个多省事啊。若你们以一敌五都打不过我,谅你们今后也不敢再吵吵着学我都学不会的功夫。”

    高崇见此也不再多劝,叱道,“少废话,结剑阵。”

    话音未落无五人便蜂拥而上齐齐向容炫攻来,容炫朗然一笑,“来得好!”旋身而起与几人缠斗起来。

    武功承袭于长明剑仙,以封山神剑著称,容炫的武功自然也是走的大开大合的路子,一招一式正气十足威势骇然,但又因着与五湖盟五子交情不菲且并非生死相拼,便也舍了伤害性最大的封山剑法,转以用起了武库中习的武功。

    高崇见此大为不满,觉得容炫是看不上自己这才不出真功夫,攻势越发凶骇,看准了容炫的破绽便攻了过去,割了容炫的胳膊一剑。高崇看着容炫胳膊上的伤口,笑来起来,“容兄弟,得罪了。”

    容炫啐了一口唾沫,捂着胳膊看向高崇,“阿崇,你可以呀,够狠的。”

    “容大哥,别打了,刀剑无眼。”其中有一人劝道。

    容炫却是越战越勇,“皮肉伤,怕什么,来!”

    容炫既已表态,几人也不在拘泥,很快便又缠斗在一处。一时间刀光剑影,几人也打的分外眼红。

    岳凤儿与谷妙妙等人回来之时便又看见容炫与五湖盟正在切磋,笑得无奈,眼神温柔,“你看吧,他们就是这么喜欢打,我们不过是去采个药的功夫,他们便又动了手来了。”

    正在这时,五子齐齐压制住了容炫,五把剑都压在容炫身上,容炫仰唇一笑,眼中战意正凶,奋力起身挣开了几人的围攻,一剑挑掉了赵敬的剑的同时一脚将沈慎踹翻在地。五子翻身而起,容炫却是发现了他们剑阵中的大破绽,反手御起了封山剑法将高崇打翻在地,又以横扫之姿力压其余四子,逼得几人再无反击之力,溃不成军。

    岳凤儿见容炫大胜不由得信息不已,左右看了一眼其他几人炫耀之态溢于言表。

    “服不服?我就是你们几个打不过我吧?”说着容炫将剑平举一个一个滑过五湖盟五子。

    “服。”

    “佩服容兄弟。”

    “心服口服了。”

    容炫见几人都服气了,也不欲再战,反手转了个剑花正准备收剑,却忽而脑中混沌浑身乏力,一下子跌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五湖盟五子大惊失色,连忙围了过去。岳凤儿也一路急跑过去,将容炫扶了起来躺在自己怀里,惊愕之下几乎已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还是谷妙妙率先反应过来去探了容炫的伤口,沾了伤口处的血放在鼻下嗅了嗅,“是……三尸毒,这怎么会有三尸毒啊?”

    “什么?”

    “是谁?是谁要害我夫君?到底是谁?”岳凤儿遭逢大难,悲怆不已,喉中发出非常人的凄厉呼声,同时左右四顾着寻找着罪魁祸首,五湖盟五子也惊讶不已纷纷互相重复问着,岳凤儿忽而发现有一人剑上染血,眼神一厉,“高崇,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夫君?!”

    高崇讷讷的,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我做什么了?”

    岳凤儿见高崇抵死不认更是大怒,大喝,“那你剑上为何会有我夫君的血!”

    高崇无意识的抬起了手中的剑,看到剑上到血迹这才反应过来,脑中一片混乱,只一个劲的道,“胡说什么!不是我!”

    赵敬也质问道,“高大哥,你为什么!”其余人也都纷纷站起来将高崇团团围住。

    “为什么要那样做?”

    “高大哥?”

    “不是我!不是我!我高崇怎么会做这种事情!”高崇在众人质疑之下百口莫辩,将剑扔在地上便弃剑而逃了。

    周子舒道,“龙伯伯,所以他们只是比武过招,并非生死相拼

    龙雀道,“当时我们情意正笃,何来生死相拼呢”

    周子舒又道,“那到底是不是高崇下的毒?”

    龙雀道,“这个问题呀,我早已问过自己千百遍,我决计不相信高崇会故意伤害容兄弟。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呀。”

    周子舒心本就心思缜密又在天窗中十年,宦海沉浮之下,劝力倾轧之中,早非以往少年之时的单纯模样,道,“龙伯伯,恕子舒斗胆,高崇不是没有理由下毒他不是一直颇为觊觎六合心法吗”

    龙雀道,“但是没有人得到六合心法。容兄弟中毒后,容夫人将他们五人都恨上了。统统都逐了出去。武库必须他们六人集齐才能打开。”

    周子舒疑惑道,“六人?”

    龙雀点头,“对,五子分持琉璃甲,容兄弟自己保管钥匙。他们闹翻之后,武库就再也没有打开过。六合心法自那时起就一直留在库中。就算抛开情义不算,那你说高崇为何要无端害人呢?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听得龙雀一直在问这个害人的罪魁祸首,温客行脑中迷迷糊糊浮出一小段记忆,又被孟婆汤药效压的破碎迷离。偏偏越是如此,温客行便越想记起那段记忆,以自身意志和孟婆汤相抗,直把自己逼得脑中混沌一片,灼痛难当。温客行自身精神大乱,致使一身内力激荡,无意识的冲击着被离鬼阻塞的经脉和穴道,更引得全身痉挛,痛苦不堪,几欲入魔。

    忽而,额角一点冰凉触感顺着太阳穴缓缓往里沁,倒是让温客行清醒不少。温客行虽然不惧生死,却也不想这般没排面又没用处的死去,脑中痛楚初初减退些许便已开始静心调息,小心翼翼的避开被人为阻塞的经脉继续试图将内力归元合一。

    离鬼见此也松了手,沉入了修炼调息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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