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离开山洞，一路上，秋饮风攥着戚芍泪的手腕走在前面，卫朝搀扶叶瑰走在后头。

    “咱们去东风坡吃面，就能救出戚女侠了么？你打的什么算盘？”叶瑰低声问。

    “小姐，小声些。”卫朝说道：“昨晚华蓥剑派的大弟子余敬玄找到洞外，跟我定下对策，要在东风坡捉住秋饮风。他给了我一包迷药，只是……”

    “只是什么？”

    “我还在想办法该如何把迷药下到秋饮风碗里。”

    叶瑰听得胆战心惊，一时间恩怨情仇涌上心间，她紧盯着秋饮风的背影，看见落叶打在他单薄的身子上，那么萧条，那么清冷，不知怎的，她心口针扎一样地痛了下。可她转念想道：“戚女侠前天在东大街的所为重情重义，无论如何，我也得救戚女侠脱身。秋饮风虽与我渊源复杂，可他，唉，他终究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这样的人，我又怎么能对他有感情？”

    “把迷药给我，让我来。”叶瑰说道。

    “叶姑娘……”

    叶瑰轻轻闭了下眼，道：“救戚女侠要紧，总该有一个人去做这件事，叫我去吧，他不会防备我。”

    卫朝怔了怔。他看看叶瑰的神色，又望望秋饮风，心底微沉。但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叶姑娘一切小心。”他把纸包悄悄塞进叶瑰手中。

    秋饮风停了停脚步，蹙眉道：“你们两个在后面磨磨蹭蹭地作什么？卫朝，你是不是弄疼叶姑娘的脚了？”

    “来了来了！叶姑娘腿脚不便，自然走得慢些。我怎么敢弄疼她？”卫朝喊道。

    叶瑰抬头盯着她，一声也不言语。

    秋饮风一触及到那双凄凉幽怨的眼睛，下意识躲了开去。“卫朝，你好生扶着她。”

    戚芍泪忍不住道：“师叔，你心里这般柔情，怎么面上总冷着一张脸？你当真还放不下当年的恩怨么？”

    秋饮风推了她一把。“少啰嗦，快走！”

    东风坡。

    远远望去，杨柳树下有一座茅屋，屋前置有两张破木方桌，屋内炉灶上冒着腾腾的热气。一位半白头发的老头，拖一只跛脚，从茅屋里走出来，摘下肩头抹布，正要擦桌：“呦，几位客官来得好早！”

    “都有什么面？”秋饮风问。

    “小人只卖阳春面。大碗三文，小碗两文。”

    卫朝四下打量着，只见周围杂草丛生，望不见深处情景。来往行人有挑担去镇上的，有扛斧子砍柴的，有牵牛放牧的，都缓缓从大道边走过。

    他把铁剑放在桌边，扶叶瑰坐下，道：“我们三男一女，男的大碗，女的小碗。麻烦老人家快去煮面，我们都饿极了。”

    “客官慢坐，小老儿这就去。”

    日头从东边天升起，高高的野草被映照地鲜红。野鸟散落在各处，喧闹地鸣叫。路上行人愈来愈多，都不时地瞧他们。

    面条出锅，碗里冒着热气。煮面条的老人问道：“几位客官，加不加香菜？”

    “我自己来斟酌。”叶瑰起身，走入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