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7）

    天悦客栈。

    余敬玄开了一间上房，叫师弟们把蒋乾松扶到房内，独自关了房门，吩咐道：“我运功期间，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戚芍泪找来两名师弟，道：“大师兄快马加鞭赶到客栈，你们俩随我去买些鱼肉，今晚我亲自下厨，给他接接风。”

    其中一人问：“师姐，可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不碍事。”

    “万一咱们一出去，那大恶人又找上咱们怎么办？”

    “我们不走远，就在客栈前面的地摊上逛逛，量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几个一边说着，一边下楼去了。

    楼上一间房内，程敬霄隔着窗户听得清清楚楚，心道：“大师兄一来，你就一门心思地为他着想，怎么之前不见你为我下厨做饭过？我武功是比不上大师兄，德行也没他那般高尚，今天还当众出了那么大的丑，可我对你的感情却一点不比大师兄差。三师妹，你可当真无情。”

    他门窗紧闭，坐在漆黑的房间里，脑海里满是这些年在华蓥山上的情景，转念又想：“大师兄今天那么教训我，我心里恨死了他。可他到底还是我大师兄。在华蓥剑派里，除了师父之外，就只有大师兄对我照顾有加。比起三师妹的无情，大师兄平日对我不知好上多少倍，这份亲是任谁也比不上的。现在大师兄正在为那人运功，我与其在这儿闲坐着，不如去门外替大师兄把守，也让大师兄知道我的心意，能够原谅我。”

    说着便出门，去了大师兄房外，立侍在走廊上。

    屋内，余敬玄端坐在蒋乾松面前，与他两只掌心相对，运起遥云十记内功。

    过不多时，蒋乾松徐徐转醒，望着屋中的陈设，不知自己怎么来了这个陌生地方。他看见眼前男子衣着鲜亮，面容严肃，禁不住问：“阁下是谁？”

    “蒋二爷，你醒来了？”余敬玄已经知道他当年跟秋饮风之间的恩怨，扶他靠在墙边，说道：“卫朝把你留在我这儿，我答应他用’遥云十记’的正宗心法口诀，替你彻底摆脱走火入魔之苦。这些年苦了你了，秋饮风当年离开华蓥剑派做出这等恶事，这责任应该由我们华蓥剑派来承担。”

    “你是华蓥剑派的弟子？”蒋乾松双眼紧望着他。

    “不错，在下华蓥剑派大弟子余敬玄。蒋二爷，你现在身子虚弱，不要多话，我现在把’遥云十记’的心法口诀传授给你。”

    程敬霄在门外听得此言，眼皮跳了下，一时间心里又急又喜：“这便是我们华蓥剑派向来不外传的最高内功的心法口诀了么？”

    蒋家后花园。

    卫朝刚回来，便看见好几个家丁拎着水桶，扛着铁耙往蒋二爷的住处去。其中一个见他回来，忙问：“卫兄你总算回来了，管家刚才还问，二爷找着了没？”

    “找着了。你们干什么去？”

    “二爷院里破破烂烂，平时他脾气古怪不让人进，管家叫我们趁现在赶紧进去打扫。”

    “糟了！那屋子可不能随便碰！”卫朝连忙赶过去，只见屋中的东西全被搬到院里，几个家丁正对着屋内墙上使劲儿泼水。那副藏着碧灵宝珠的画像也被挪了去，露出后面空荡荡的暗阁。

    “这里的东西呢？谁看见了？！”卫朝急问道。

    “什么东西？”正泼水的家丁愣了愣神，说：“东西都搬到院里去了，哪还有什么玩意儿？”

    卫朝又里里外外找了几遍，忽然在院门口一堆杂草中瞧见一束光亮。使铁耙的家丁正大把大把将杂草往竹筐里装。他踱步上前，叫道：“等等！”

    他扒开杂草，一颗墨绿色的珠子在太阳底下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