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应是不应？
迎春今日准备的两个荤菜是梅菜扣肉和土豆烧肉，素菜是醋溜大白菜和烩豆腐。秦娘子周娘子两个帮着把所有的菜都洗净切好，迎春亲自掌勺。
迎春本来做饭就不错，现在这些日子练下来，技术又上了几个档次。她先将梅菜干浸泡到清水里，然后将五花肉焯水捞出后抹上酱油上色。
紧接着另起了一口锅放油，将五花肉炸好后取出放凉。这时候之前放入清水中的梅干菜也泡好了，将其放入炸过五花肉的油锅中翻炒。
而后再将晾凉了的五花肉切薄片，将炒好的梅干菜盛入碗中垫底，然后上头再码上切好的五花肉片。最后上锅大火蒸，待水开后再转到中小火半个时辰之后香喷喷的梅菜扣肉便做好了。
紧接着又开始做土豆烧肉，同样的又快又麻利。迎春做菜的时候秦娘子和周娘子负责蒸米饭做汤，这些都弄好厨房便不用他们了，只需到前头看着铺子便可。
迎春将两道大菜做好后先是坐在小板凳上歇了歇，而后估摸着快该上人了这才开始动手烩豆腐做醋溜白菜。
迎春这段日子有了经验，时间掐的极好，她刚把这四道菜做好，那边秦娘子就快跑过来说：“娘子，下工的人到街口了，咱们把饭菜装过去吧！”迎春点点头，几个人一起动手将饭菜装入特质的保温容器中，搬到前堂。
此时天冷，迎春为了让饭菜最大限度的保持温度，都是尽量让饭菜晚点做好。当然这也不能太晚了，太晚客人等不得就跑到别的铺子去了。所以她让人留意着，下工的人走到街口的时候，她这边在起菜出锅。迎春做生意见微知著，又不是那等吝啬之人，很快就有了一大批固定客人。
众人熙熙攘攘的进得门来，迎春忙着招呼大家：“呦，刘大哥来了，今儿您早啊。”
“小李哥，你这头上怎么这么多汗，待会可要多喝点热汤。”迎春一边寒暄一边根据众人的需要发给他们取餐的餐牌。这是迎春根据后世学校食堂的经验想出来的。一边收钱，一边盛菜手忙脚乱不说，也不卫生，何况这收钱的事也不好交给外人。
她便想出来这个主意，在她这买好餐牌，然后到周氏秦氏那里盛饭，这样既不容易出错也控制住了银钱。中午的餐饭其实也就是忙活大半个时辰而已，众人吃完了都还赶着回去上工也不会在她这儿多耽搁，所以虽然累倒也还支撑得住。
待店里的客人都走了，迎春看看今日剩下的菜还有点豆腐和扣肉，便也懒得在动手新做，招呼秦娘子周娘子两个：“今天的菜剩的倒多些，咱们将就吃一口吧，吃完了收拾好你们也抓紧回家躺躺。哎呦，这每天中午都跟打仗似的。”迎春说着还拿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
秦娘子就笑：“再没有见过娘子这么好的东家了，跟着娘子净吃些好东西，说着收拾好三盘子饭菜出来，三人找了张桌子一同坐着吃起来。”
迎春吃了两口饭，缓了一会儿道：“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呢，再说咱们这菜反正也剩下没多少，晚上要卖也不够的，索性分吃了，省下新做的功夫也能多歇会。”
秦娘子继续捧迎春道：“所以说娘子大方呢，其他地方可没这好事，吃上白菜土豆就是好的了，那是半点荤腥也见不到的。”
周娘子也笑道：“是啊，我在娘子这做了这些日子倒好像还胖了些，可见是吃的好了人都长肉了。”
迎春笑道：“你们呀，少给我灌迷汤，再说下去就该把我夸成一朵花儿了。”
秦娘子道：“这哪里用夸，娘子你本来就是一朵花啊！”
三个人说笑着吃完了饭，秦周两人继续收拾剩下的残局，迎春坐在柜台后头用算盘算今天的收入。秦周两人忙活完了，跟迎春说了一声携手走了，走之前周氏欲言又止的看着迎春，迎春笑笑示意她安心。
他们走后，迎春打了个哈欠，原本往日里她这个时候都要关了店面到后院去躺躺的。今天因为要等着曹娘子也不能睡了，索性将早上买的小寸鱼端过来，边收拾边等着曹氏。
迎春这边小寸鱼收拾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曹氏就到了。曹氏笑着跟迎春打过招呼之后，就要帮着她一起收拾小鱼。迎春赶紧制止她：“莫要弄腥了手，我这也要好了，曹娘子坐那咱们说说话就好。”
曹氏从一边捞了个板凳在迎春身边坐下，然后毫不在意的拿起小寸鱼。学着迎春的样子，掐开小鱼的肚腹挤出里头的脏东西，然后再揪下小鱼的头，弄好之后放到迎春脚下的另一个干净盆里。
迎春见她手脚麻利动作飞快，可见平日里是干惯了这些的，也难怪她想自己做些朝食来卖呢。迎春闲聊般说道：“曹娘子手脚可真快，倒是比我强多了，待将来自己开了铺子肯定能财源滚滚的。”
曹氏不以为意的笑笑：“沈娘子说笑了，我只求摆个小摊子糊个口罢了，哪里敢想开不开铺子这样的事呢，像沈娘子这样能干的人咱们清渠镇也只有一个呢。”
迎春道：“曹娘子过谦了，曹娘子能不惧众人眼光，走出来自己谋个生路光是这份心性就非常人可比。我不疑曹娘子的本事，可是有一事却心存疑虑故此不敢轻易应承曹娘子。”
曹娘子道：“不知沈娘子所虑之事为何？”
迎春道：“本来曹娘子所求之事并不算什么，与我并无妨碍，还是利人不损己之事。我不该推脱，可是却有一样，如今应了曹娘子将来别人再来问我应不应呢，若不应平白得罪了人，若应了是必要跟曹娘子争生意的。”
曹阿杏刚想开口，迎春笑着制止了她，转而自己继续说道：“曹娘子必定会说这事无碍，定不会怪我。只是我还有一样担心，若是做朝食的人过多，必然朝食售卖完的时间会拖后。曹娘子之前说的每日辰时末收拾摊子，将我门前打扫干净是否还能做到？”
“若是不能，将来我门口常日堆着若干物事，岂不影响生意。即便是曹娘子不会，却难保旁人都收得规矩。到时候只怕我这生意也要做不下去了，若我是本乡人家中人多势众倒还罢了，越到堵我门的，只管打了出去。偏我一个外乡女子孤苦无依，若真有事只怕也是求告无门了。
曹娘子听到最后只以为迎春这是拒了自己了，虽然难免失望到底也还受得住。她自从服丧寡居之后受到的打击何止一件，至亲之人尚且如此又何况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呢？
迎春此番虽然拒绝了自己，可是也入情入理的跟自己解释了难处，倒也不算敷衍了。曹氏见此也不纠缠，她缓缓的站起来勉强笑道：“沈娘子不必为难，是我思虑不周了，不该让沈娘子作难。这就告辞了。”说着转身要走。
“曹娘子请留步，我的话还未说完，娘子切莫急着走吧！”迎春拦着曹氏说。
曹氏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毕竟她真的快山穷水尽了。她转过头眼里希翼让迎春有些不忍，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可是她做事之前总是习惯先小人后君子有什么事还是讲在前面的好，免得将来妄起事端。
因而她笑道：“曹娘子莫急，请坐下听我一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