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攀条高枝
梁昱景在知道舒欢和韩霁轩在交往后的第一反应是——白舒欢又要祸害人了！
可他能阻止吗？怎么阻止？对学长说白舒欢是玩你呢，你千万别陷进去不然要被她玩死？那学长问他怎么知道的又该怎么回答？说自己就是受害者？那也说不过去吧？
所以当舒欢再一次出现在神外科办公室的时候，梁昱景的脸比之前还冷。
不过舒欢倒也习惯了他这副样子，见韩霁轩不在，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结果韩霁轩的手机就放在办公桌的置物架上。
梁昱景开口了：“手术室里。”
啧啧，是有多不想跟她说话，语句短得连主谓宾都省略了。
舒欢今天不怎么舒服，嗓子又干又痒，不知道是因为最近没休息好还是烟抽多了还是要感冒，不想说话，拉开韩霁轩办公桌的椅子坐了下来，拿出手机随便挑了个小游戏玩。
没玩一会儿就觉得烦了。
“喂！”舒欢走到梁昱景办公桌前用手指敲敲桌子，“我口渴。”
梁昱景终于抬起头：“里间有，一次性杯子在……”
没等他说完，舒欢已经将手伸向了桌上的保温杯。
梁昱景迅速按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而他的指尖微热。
望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舒欢心想好像比以前白嫩许多，又想象了一下这双手拿着手术刀的样子……
梁昱景倏地收回手，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烫。”
话落转身进了里间，很快用纸杯接了杯水出来，递给她。
水温透过纸杯传递出来，令舒欢皱起了眉，不满意，她只喜欢喝凉的，他居然不记得了的。
望着原封不动放在桌角的那杯水，梁昱景只觉得躁得不行。
其实，舒欢以前也说过他贱，不过是开玩笑的那种，她说：“你都有女朋友了还跟我偷情，是不是贱。”
为了取悦她，他只好说：“对，不过我只对你一个人贱。”
此刻，他想：确实挺贱的。
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当回事。
所以他刚刚到底是抽了什么疯？
干嘛要告诉她饮水机在哪？
干嘛要管她烫不烫？
干嘛要多管闲事去帮她接水？？
干嘛要觉得她手那么冰又一直清嗓子就该喝热水？？？
“喂！”
“干嘛！”梁昱景一拍桌子。
舒欢眼睛亮了亮，兴冲冲地说：“你再凶一个。”
梁昱景：“……”
“你不觉得我们好有缘嘛，每次我过来你都在。”
“呵！”梁昱景冷笑。
“别这样嘛，好歹相识一场，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姐弟呀。”
沉默……
“晚上一起吃饭呀。”
沉默着走了……
舒欢“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世上，兴许也就只有她能每次都把梁昱景直接气跑吧？
这么一想，还挺引以为荣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大早，舒欢被司佩佩call醒，通知她准备准备。
被通知者一脸茫然，“准备什么？”
司佩佩：“去健身房啊！昨晚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舒欢：“可我也没答应啊！再说了，我又不胖。”
司佩佩：“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锻炼是为了提高免疫力，赶紧起来，我马上过去接你。”
舒欢阴恻恻的语气：“我才是老板！”
“宝贝儿……”
“不去！”
“不去也行，约贺秋吃饭。”
“嘟”一声，通话断了。
司佩佩长叹口气，十分惋惜。
她是想套路一下舒欢的，谁让贺秋这个靠山高大呢？
虽然这样挺不好的，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啊，没人脉就等于没资源，否则你长得再好看演技再好也没用，这样的人不要太多，哪个新人不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退一万步讲，攀条高枝总比被潜好吧？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啊！
司佩佩倒也不是要让舒欢为事业现身，她也不知道这小祖宗怎么得罪贺秋了，那总得想办法化干戈为玉帛吧？
混这圈子的哪个不是人精，剧组里那些人原本看在贺秋的面子上还对舒欢客客气气，现在舒欢不知道怎么把贺秋得罪了，不管是怀揣着什么心思，嫉妒舒欢或是巴结贺秋，已经有人在偷偷摸摸商量要给舒欢穿小鞋了，这是司佩佩昨天偶然偷听到的。
她没敢直说是害怕舒大小姐那臭脾气，万一打人怎么办？万一撒手不干怎么办？
事实上司佩佩觉得，舒欢要是能真和贺秋在一起，凭借贺秋的名气和人脉上位，肯定能平步青云。
不过代价也是巨大的，首先贺秋那票女友粉们肯定会站出来造反，舒欢估计得被喷死，其次舒欢原有的粉丝也得掉光光。
最后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这么一想，司佩佩又觉得这条路太凶险，不能走。
所以还是得好好想想怎么跟贺秋化干戈再说。
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的某人起床开始刷牙洗脸，一边想着今天要拍的戏。
拾掇完毕，发信息给司佩佩：“怎么还没来？”
司佩佩：“你自己开车！”
呵，感叹号都用上了？舒欢眯了眯眼，扣字：“晚点记得去警局保我。”
司佩佩：“马上到。”
舒欢一直没去考驾照，车倒是会开，问就是一个字：懒！
将舒欢送到目的地，司佩佩婉言提醒：“最近小心点，还有，你那脾气也收着点。”
“嗯。”舒欢瞥了眼司佩佩，也没问为什么，打开车门下车。
贺秋不至于阴她，这点自信舒欢还是有的，那么要小心谁呢？
到了拍摄现场，一眼便看见贺秋坐在椅子上，旁边是饰演这部剧女一号的安以乔，两人正凑在一起对台词。
安以乔是当红流量小花旦，近几年才出道，演技平平，但是人家后台硬，贺秋之所以接这部剧，就是公司安排带她。
以上是司佩佩说的，舒欢不追星也不怎么留意圈内的事。
今天在场的人会比较多，因为女二的全家以及男二、男三都会来医院，剧情简直是大乱斗，修罗场硝烟弥漫那种，然后女二躺在病床上还要被深爱着女一的男二扇耳光，再然后女二歇斯底里。
所以今天的戏份对于舒欢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其一，她没被人打过耳光，虽然说好是借位，但条件反射使然，她难保控制得住不做出反应。其二，她还是拿捏不好怎么个歇斯底里法。
在此之前，司佩佩陪她排练过，然而根本爆发不出激烈的情绪，所以只能寄望于在拍摄中找到感觉。
前面拍的还比较顺利，女二一家人过来主要是和医生讨论手术后的复健计划，这部分戏舒欢基本只要躺着不动，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就行。
然后就是男三号过来探望女二，因为男三一直暗恋着女二，并且两人是青梅竹马。这一段也有一个情绪爆发点，面对竹马的关心，女二要把对男主的求而不得，对女主的憎恨以及想死没死成却落个残疾的愤怒、难过、无助等情绪统统表达出来，必须哭得鼻青脸肿。
哭着哭着，女二就让男三帮她，指使男三去拆散男女主，恰好被幸灾乐祸过来看女二惨样的男二听到，于是冲上去一顿臭骂，愤怒之下出手扇女二耳光，然后男二、男三打得乒里乓啷。
最后女主和男主一起过来，分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女主一通嘴炮把男二、男三劝走了。
女主人美心善啊，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介意恶毒姐姐以前怎么对她，还特地来安慰她，劝她好好复健争取早日康复。结果女二根本不领情，情绪十分激动，大骂女主装圣母，各种污言秽语把女主气哭跑了，男主肯定心疼得不行啊，直接追了出去。
女二见男主追着女主跑了，大喊着男主的名字，直接从病床上滚下地，一路爬出病房，爬在走廊里……
直到现在，舒欢终是没忍住，趁着休息时间问贺秋：“当初你给我这个角色，绝对是想报复我吧？”
结果贺秋一脸懵逼，“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报复你？等等，我给你角色是什么意思？”
“当初是剧方主动联系我去试戏的。”
“我不知道啊，我是到现场看到你才知道你来试戏了，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想要这个角色，也就帮你说了两句好话。”
这就有意思了啊……
“好弟弟……”舒欢捏着贺秋的袖子拽了拽。
“你、你、你好好说话！”害他抖了个激灵。
“帮我打听打听呗，你知道姐姐我人微言轻的……”
她笑得眉眼盈盈，像极了白面狐，勾人心魄，贺秋哪能不答应啊。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顺杆而上：“那姐姐怎么谢我？”
“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那就这么说定了！”
交易达成，两只狐狸相视一笑。
之后舒欢又向贺老师请教了几个表演方面的问题，贺秋一一解答，并说有机会就把他的经验倾囊传授。
见他如此上道，舒欢心里决定暂且放他一马。
嗯，原本她是打算拍完这部戏再好好收拾贺秋一顿的，谁让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