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噩梦连连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此话是卡尔的真实写照。他涉世不深，但晓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道理，且因贫苦长大，清楚黎民之苦，更不会做强施痛苦于他们身上之事。
谈判破裂。
卡尔自然清楚自己的下场，但他没有一丝后悔，甚至还压下面对强敌的恐惧。
锤王波罗丁见卡尔冥顽不化，冷声道：“愚蠢，本王会让你后悔这个决定。”
“来吧！”卡尔视死如归。
一边星空浩瀚，一边初阳高照。再多的琐碎星光，也比不上一个太阳。
波罗丁地处晦暗，卡尔身在光明，二人同时怒吼一声，冲向对方。
“锵！”
青色的破坏之锤与红色的流光星陨刀碰撞一块，霎时火花金光四射。
卡尔只感觉劈到铁板上，双手皮肤崩裂，顿时血流不止。
常言道十指连心，卡尔凡人肉体之躯，焉能不疼？只是身后躺着他要保护的人，他不可以退！
“啊！”
卡尔沉喝一声，向前一压，总算逼退波罗丁，喊道：“破极兵刃！”
流光星陨刀闪过一道金光，变得更为锋利。
“拔刀斩！”
话音刚落，波罗丁面前突然一闪寒光。
卡尔皱着眉头，牺牲耐久度使武器达到更为坚韧，却依旧伤不到波罗丁的铠甲。
世间最为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没有希望，阿斯卡和帕丽丝昏迷，遗迹少女虚弱萎靡，彼诺修也灵力尽失。
这种局面，根本不存在任何胜算。
波罗丁笑道：“哈哈。花花招式，不值一看。你这副身体空缺着很大的地方，可以告诉本王你的力量因何不见了么？”
卡尔心中一凛，他果然发现了，莫非他知道神力的内幕？不行，我得激他一激。
“呵呵。不瞒你说，我这份力量倘若还在，十个你都比不上我的小指头。唉，可惜了，让奸人夺走了。”
锤王波罗丁果然中计，不假思索道：“那力量根本就不是你的，你只不过跟本王一样是具载体。”
“哦？这么说，那你知道它的来源了？”
“如何不知，不过就是神明陨落分散的力量，你我同道中人，何必刀枪相向。本王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果是之前，波罗丁已经早下杀手，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复活一次，意味着散失了一分力量，而只要少一份力量，他就永远成为不了神明。
而当下最好的办法，是得到卡尔那份纯粹的力量来裨补缺漏。如若杀了卡尔，浪费许多时间不说，万一遇到高人，所有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各人自有各人恼。
卡尔得知那份力量竟来源于神明陨落，一时间竟不知是喜是悲，不过好在已经不见，用不着纠结了。
他抬头看着犹如巨人的波罗丁，说道：“老子宁死不屈，就是不答应，你要打要打，要杀便杀，何必多嘴。”
“哼。本王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波罗丁丧失忍耐心，举起破坏之锤砸去。
登时空间破碎，大气裂开。
说时迟，那时快。
卡尔提刀抵挡，勉强接下，不过，眩晕感随之而来，好像有几只麻雀围着大脑旋转，眼里一片混沌，看不清前方东西。
晕乎乎便要昏迷过去，可他突然想起阿斯卡和帕丽丝二人费尽全力与波罗丁周璇，而自己却被一击便倒，如何对得她们。
遂发狠对着舌头咬了下去，登时痛意上脑，腥味入鼻，好歹将神智拉了回来。
而刚恢复理智，便看见破坏之锤再度来袭，卡尔避无可避，只得大喊一声：“彼诺修助我！”
瞬间火焰四溢，重回合体之身。
卡尔手握火刀，喊道：“火魔斩！”
红色火魔张牙舞爪，推开破坏之锤的同时侵吞波罗丁。
“咳咳。”
卡尔哇的吐出一口老血。这是他不愿牺牲彼诺修的灵力，而强行使用自己的气息而导致。
波罗丁重锤一挥，驱散烈火，看着卡尔现在的模样，不禁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力量？”
“想让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卡尔自知维持不了多久，一来便使出全力，继续喊道：“猛龙断空斩！”
一条火焰巨龙发出冲天的咆哮，径直对着波罗丁撞去。
这等距离，纵是大罗金仙也躲不开。波罗丁迎面接下这一招，只感觉肚子好像挨了一记重拳，顿时翻江覆海，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由于鲜血无法穿过头盔，只能附在头盔之上，那血腥味彻底激怒了波罗丁。
锤王波罗丁使出全力，举起对着化作巨龙的卡尔砸了过去。
卡尔只感觉被一头大象撞到，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朝后方飞去，而身体从巨龙退成火身，再从火身退回常人，眼睛发晕，双眼泛白，距神志不清只差一步。
而更加糟糕的事情则是他一直飞行，马上就要跌下云海。
至此紧要关头。
彼诺修突然出现，她急忙抱住卡尔降落云上，握着他的手，一边用治疗魔法为他疗伤，一边喊道：“主人，你振作一点，千万不能晕过去。”
朦朦胧胧间，卡尔感觉到彼诺修的气息，睁开眼睛，看到彼诺修神色惶恐，急忙想告诉她自己没事，但一张嘴，话没说到，却喷出来一大口黑血。
彼诺修吓坏了，眼泪像不用钱一样拼命的往下掉，无神的喊道：“不，不……”
卡尔想告诉彼诺修自己没事，但想说一句就吐一口鲜血。
他害怕这样更会使她伤心，便想退而求其次，刮走她令人心碎的眼泪，但此时五脏六腑全都被震碎，手又哪里听得到他的使唤。
只能痴痴的看着彼诺修哭泣，什么都办不了。
茫茫的白云上，有一处地方格格不入。
那儿仿佛被朱砂染红了，躺着一个白发少年，而在少年的旁边，跪坐着一个梨花带雨的美女。
卡尔一直都在努力动弹起来，却偏偏没有任何成效，忽然，他看见波罗丁正朝这个方向缓缓走来，急忙想提醒彼诺修快跑。
但刚刚张开嘴巴，波罗丁的身影犹如闪电一般，瞬间到达彼诺修的身后。
波罗丁抓着彼诺修的头发，将她提在半空，说道：“本王道他怎么会变身，原来都是因为你啊。小丫头，本王给你个弃暗投明的机会，杀了他，就能投入本王的座下。”
“呸！”
彼诺修对他恨得巴不得吃了他的肉，但犹如实力悬殊，只能往他的脸上吐一口白痰泄气，怒道：“你做梦，我生是卡尔的人，死是卡尔的魂！”
锤王波罗丁怒极反笑，连声道：“好，好，很好。”
突然，他把头低了下来，看向卡尔，说道：“你知道本王最喜欢做什么事情吗？”
卡尔迎着波罗丁阴冷的眼神，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急忙想喊道：你要干什么，但依然吐出一口黑血。
看着卡尔的惨状，波罗丁没来由的开心起来，笑道：“啧啧。真可怜，本王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本王最喜欢当着男人的面，亲手杀了他的女人。”
话音未落，他巨锤已至，打得彼诺修无法维持人身，变回流光星陨刀。
卡尔看到退去红色芳华的流光星陨刀，往日的回忆霎时一涌而上，这黏人的“小狐狸精”变为人身才短短几天，都还没来得及跟别人分享喜悦，不应该是这种结局。
“不，不……”卡尔如同回光返照，腾地一下从地上跪了起来，趴在流光星陨刀的身边，深红色的眼泪簌簌的落下刀身上，试图将她重新染红。
“哈哈，真是没用的眼泪。”
下一刻，破坏之锤的手柄末端刺破了流光星陨刀，如同卡尔的心脏一般，灰色的刀身瞬间变作几块。
波罗丁看得兴致大起，笑道：“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你忤逆本王的下场，哈哈。”
下一刻，他脸色骤变，叹道：“唉，蝼蚁就是蝼蚁，要那么多感情干嘛，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就随她而去吧。”
说罢，举起青色的破坏之锤，刺向卡尔。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机器人拎起卡尔，飞回遗迹少女的身边。
遗迹少女脸色苍白，好似大病初愈，说道：“振作一点。”
卡尔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遗迹少女，骂道：“你救我干嘛，你为什么不救她？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滚开，让我去死。”
看着卡尔这幅模样，遗迹少女心里十分愧疚，刚才并非她不想营救，实则是彼诺修被波罗丁抓在掌心里，凭她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办到。
遗迹少女方想解释，突然被卡尔一把推开。
卡尔气冲冲的跑向彼诺修的地方，世界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的相遇。
忽然，他听见天上传来一道破空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是波罗丁的破坏之锤。而且正朝着自己刺来。
卡尔累了，他不闪不避，如同一根钉在地上的木头，痴痴的看着成为碎片的流光星陨刀，笑道：“我来了。”
突然，笑容戛然而止。
因为一个细叶拔高的身影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刺。
卡尔傻傻的看着遗迹少女，只感觉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遗迹少女嘴角流着鲜血，低下头看向刺穿身体的破坏之锤，忽然笑道：“我没骗你，我真的没有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