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压制鬼手的方法
卡尔支支吾吾道：“我，我想跟你们去悲鸣洞穴。”
没等欣喜的赛丽亚开口回答，林纳斯的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
“哦，为什么？”
林纳斯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却让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平平无奇的一句问话，让卡尔倍感压力，不为别的，只因为林纳斯焦灼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
卡尔十分清楚，他在等自己的回答，但如果答案与林纳斯大叔所要的相悖，自己将失去与他们一同冒险的机会。
斗大的汗珠从卡尔的额头落下，他深呼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
“林纳斯大叔，赛丽亚小姐。当然，母亲打我小时候，就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承认，我是想报答你们。
但，更多的是，我想去冒险，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我不想浑浑噩噩地呆在这里。
我要成为像四大剑圣那样伟大的剑士，去帮助那些弱小的人们，击杀迫害他们的地下城怪物。
所谓行侠仗义，才能显男儿本色！”
这略显中二的话一出，卡尔尴尬得像只鸵鸟，把自己头给深深埋了起来，一点儿不敢去看他们的眼光。
但这是他深藏多年的梦想，说出来的感觉爽爆了。
林纳斯听完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臭小子，果然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他才不会去取笑少年的梦想，即使那么天真，丝毫不懂得现实的残酷。
但这个世界，就因为存在这片片赤诚，才有未来。
“哈哈，我答应了。不过，你也要认得路才行。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一早就出发，可不会等人。”
卡尔激动得快要跳起来。
他自小就被誉为活地图，走过的路过目不忘。
这压根难不倒他。
他微微抬头，见到赛丽亚浅浅的笑容，心中顿时一暖。
又转头打量林纳斯大叔。
他长着一副沧桑的脸庞，植被多于空地，浓密的胡须使人难以看清他的内心世界。
他一定，有很多故事。
不禁，卡尔问出困扰他十年的梦魇：
“林纳斯大叔，您知道怎么治疗卡赞瘟疫吗？”
卡赞瘟疫？
林纳斯岂能不知，他不受控制地叹出一口气。
赛丽亚明白林纳斯的痛苦，她看向林纳斯大叔，见他点了点头，才说道：
“林纳斯叔叔当年是有名的冒险家，只不过在一次冒险途中亲手杀了被鬼神吞噬的同伴后，感到无比自责，才隐姓埋名辗转到这里。”
“被鬼神吞噬？”
卡尔喃喃自语。
突然，他问道：“鬼手真的无法医治吗？”
林纳斯看着他充满希冀的目光，即使再不忍心，但还是摇了摇头。
卡尔无法接受，他心里无比明白这个结果。
但是亲耳听到了，还是如同五雷轰顶，当场愣在原地。
为了给小妹治病，家里几乎变卖了所有财产。
父亲惨死，母亲熬成人干。
为了不受人歧视，还搬到艾尔文防线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
但仍逃不脱这样的噩梦。
想到这，乐观的大男孩最后还是痛苦地哭了出来。
赛丽亚细心地为他擦去眼泪。
林纳斯大叔说道：
“这样就哭了，我还没告诉你呢，根治的方法现在没有。
可压制鬼手，我一个朋友有着相当的道行。
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卡尔从灰心丧气重新焕发精神。
那希冀的眼光似乎是溺水的人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林纳斯却故作神秘道：“事先说明，我那位朋友可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想要他压制鬼手，至少要花费一百万金币。”
卡尔大惊失色：“什么，一百万！怎么可能！”
他如同打了霜的茄子。
这一辈子都难赚得到十万金币，更不要说一百万了。
就算运气爆棚，可妹妹能等得起吗？
他不甘心，但这个消息无异于间接宣判了死刑，他感觉不到任何希望。
林纳斯笑道：“小子，这样就放弃了？”
“那你告诉我还能怎么办？”
他倒是不经逗，林纳斯内心偷笑。
这不过是让他去追逐梦想的助燃剂，需要把握好用量。
不过，此时，还需再添一把火。
林纳斯说道：“哈哈，我这里倒是有点方法，只不过看你敢不敢了。”
卡尔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不敢的？”
眼见鱼儿上钩，林纳斯心情大好。
“好小子。那你听好了，赫顿玛尔中心有的是悬赏任务。
而任务越危险酬劳就越高，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过个三四年，一百万金币还是比较简单的。
这也相当于是在实现你的梦想。
就看你敢不敢去了。”
“我去！”
卡尔眼神坚定的回答道。
忽然，他膝盖着地，道：
“赛丽亚小姐，林纳斯大叔。
我卡尔虽然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但还是斗胆请你们帮忙照顾我的母亲和妹妹。
等日后，我冒险归来，这条贱命任凭你们驱使。
苍天在上，我如若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
赛丽亚急忙扶起卡尔，道：“那你一定要跟我说你冒险的趣事哦。”
林纳斯则慨然道：“看着你，我偶尔会想起过去冒险的日子。
那时候可真开心啊。不过，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
你真的喜欢冒险吗？
就算很辛苦，也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停下脚步。
希望你能到达我未能踏足的路的尽头，告诉我那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哈哈。”
卡尔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么兴奋的消息告诉家人。
便匆匆与他们作了辞别。
赛丽亚则随手召唤一只小鸟，带着卡尔走出洛兰迷宫。
她望着卡尔远去的身影，又看着手上的红玉，心想：“我戴着会好看么？”
……
回到家后，玛利亚见自己宝贝儿子受了那么多伤，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她年纪不过四十，可眼无血色，外形枯槁，脸上的皱纹多如树皮，好像是即将入土的老妪一般。
卡尔见她一哭，心如刀绞，苦苦安慰道：“妈妈，我今天是碰到大善人，他还给了我一把宝刀，不信你看哩。”
说完，拿出秋叶刀，还一边说：“我这些都是小伤，并无大碍，我们别吵到小妹睡觉了。”
玛利亚还是忍不住抽泣。
卡尔便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一说与她听。
原以为母亲会很开心，但却听她说道：“不行，你去那么远，如果受伤了谁照顾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卡尔有苦难言，叹道：“我先去房间看看妹妹吧。”
说完，卡尔走到小妹的房间，看着熟睡的艾玛，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眼中尽是慈爱。
艾玛已经十六岁了，但长时间折磨令她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大小。
而她的右手处赫然戴着一条与她身材不符的银色锁链。
等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玛利亚早候在那，只听她说道：“卡尔，是妈妈对不起你们。”
“妈妈，您别这么说……”
玛利亚固执地说道：“不，卡尔，去追求你的梦想……”
月明星稀，微风熏人。
少年呆呆的坐在白色的屋顶上，傻傻地看着夜深乌鹊的打闹。
心中百感交集，兴奋，开心，但更多的是迷茫。
因为他无法预见未来。
梦想说起来轻飘飘的两个字，
实行起来却是那么厚重，以至于让自己不得不去怀疑。
坚持，是否真的有意义？
突然他想起。
小时候，自己也像这样坐在屋顶上，身边还跟着妹妹这个跟屁虫。
她十分崇拜地看着自己，笃定地说道：“哥哥，你一定会成为大英雄的！”
自己则莞尔道：
“艾玛，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一名大名鼎鼎的医生。
因为啊，大英雄可是很累的，一不小心就会嗝屁。”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他静静看着月下红得发光的秋叶刀，心里下定决心：
“艾玛，放心吧。哥哥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
“废物，一件小事都办不成。”
异界的一处宫殿中，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和哥布林王高格。
而那高格，赫然就是差点抓住卡尔的那个怪物。
它十分不爽地看着旁边黑袍女人的指责，道：
“哼。谁曾想半路居然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你不是自诩是预言家么，这都算不到。
怎敢来指责朕？
你要记住，朕跟你不过是交易伙伴，若是让朕不满意了。
可是随时都会杀了你的！”
黑袍女人笑道：“杀了我，那哥布林王国永远不会重回阿拉德大陆。”
两人各怀鬼胎。
不过，显然是黑袍女人更胜一筹。
她死死掐住了哥布林王的七寸。
只见她又说道：“算了，谅她一个小精灵，也阻止不了我的计划。”
高格听完，忌惮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疯狂的女人，前几天突然打破异界空间，找到自己。
还带给它无法拒绝的筹码——让哥布林王国重回阿拉德大陆，以重振当日的光辉。
不过前提是帮助她抓住艾尔文的精灵。
高格尝试试探她的意图，得到的回答却是让它毛骨悚然。
“这是神赐予阿拉德人民无穷的试炼！
精灵可能会破坏她伟大的计划。
如果计划被破坏，那么这个世界注定会被毁灭。
因为它，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