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两个人谁都没有带，一路默默无言，到了七公主的寝宫。
施北爵进去之前看了看这寝宫的位置，应该算是整个宫里最偏僻的了，院子里的空间本来就小，种满了树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盖了两个小亭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真是给她藏孩子创造了完美的地理条件。
不过有利有弊，比如现在，他俩人都到门口了，一个侍女都没看见，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随便进么！
施北爵敲敲门，许久，玉儿才来开。
“王爷，皇上，你们怎么来了？”玉儿见到他俩，有些意外。
“朕来看看七妹妹的病好了没有？”皇上道。
“七妹病了？”施北爵小声道。
“发烧了，忘告诉你了。”皇上也小声回。
施北爵点头明了。
“托皇上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玉儿将门大敞开来，笑道，“皇上和王爷快进来吧，我去知会公主一声。”说着便朝里屋跑了。
二人相看一眼，由皇上先踏了进来，施北爵跟在后面。
不大一会儿，玉儿搀着七公主过来了。
“见过皇上，见过五哥。”
七公主看起来好多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需要再多休息几日。
“看来恢复得还不错，”皇上道，“让厨房做些有营养的，不要舍不得，身子要紧。”
“多谢皇上关心，一直补着呢，马上就好了。”
“嗯嗯！那就好！”皇上点头附和着，拿胳膊肘捅咕施北爵。
施北爵也不急，一步一步走到椅子前，坐下，整理了一番衣摆，看向七公主，眸子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七公主也是聪明人，若是两人突然到访，她看不出什么，那么此刻施北爵的这个眼神，她应该读懂了。
都说五王爷有头脑，所以，自己自认为挺完美的计划，被他给识破了吧！
七公主慢慢坐下，等施北爵开口。
而施北爵，在等她开口。
又是一片安静。
皇上有些许尴尬，正要扯点什么，施北爵说话了。
“互相喜欢吗？”他问。
“互相都不喜欢。”七公主答。
“恨吗？”
“恨！”
“可惜，他没达到你的预期，只是进了牢。”施北爵盯着她的脸。
因为她的头是侧着的，看不到她的眼睛，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呵呵，”七公主苦笑，“就是说啊，要是皇上再狠心一点，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八王爷这个人了，我该多高兴！可是，无论是生前的父皇，还是如今的六哥，都是偏爱的，这份偏爱，从未给过皇家的女儿。”
许是身子未好的缘故，她说的话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感情。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刀，剌着施北爵和皇上的心。
他们从没想过，七公主在想什么，也从没注意过，她想要什么，包括先帝。
“你们都以为，我是最小的一个，所以给我任何东西都是在爱我，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那晚八王爷来了，”她继续道，“母妃劝我不要这个孩子，说我还未成年，若要了这个孩子，一辈子就毁了，父皇也骂我不知检点，丢了皇家的脸面，传出去，就是一种耻辱，永永远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她看着施北爵，眼里蓄满了泪水，“我偏不，我就要生下来，养大，作为打倒八王爷的武器！我知道他不会喜欢这个孩子，同样的，我也不喜欢，从怀上的那一刻，我就想着今天了，呵呵呵呵，真的好可惜呀！他没死呢！”
眼睛闭上，泪水淌下来，滴到手背上。
这次，不是不争气的眼泪，而是绝望的。
施北爵不知说些什么好，他万万没想到，从小娇弱听话的七妹，竟藏了这么大的心思。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动容，道，“谁说他们不爱你，知道你决意留下这个孩子时，太妃不也帮你瞒着吗，说到底，你是她的孩子，她不会害你，但你的孩子，你害了他，现在生死未卜，你也不关心了？”
“无所谓了，”她擦干眼泪，眼里的光，不一样了，“生也好，死也罢，都是我的累赘，皇上和王爷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她下了逐客令，语气那么生硬，与那个娇弱的七公主完全相反。
施北爵心里五味杂陈，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已经到了什么都没法说，说了也没用的境地了。
“走吧。”他拉着皇上出了门。
两个人，又是一路默默无言，回了御书房。
“如今，你打算怎么办？”施北爵问道。
他指八王爷和七公主。
皇上此刻无语问苍天。
良久，他沉声道：“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
“荒唐事儿呗！”
“赔上自己，牺牲孩子，七妹真是好手段！”皇上不禁咂舌，“不过话说回来，那孩子，你确定真没了吗？”
“你还记得十五那天晚上，你在酒楼吃饭，我下楼了吗？当时我一出去，那孩子就撞我身上了，我想了想，他的模样，跟七妹确实像，后来好像是戏班子的一个女人，把他带走了，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了。”施北爵道。
“那也不能确保他死了，说不定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嗯……也许吧！”施北爵笑笑。
当时那孩子僵硬的背影，说明一切了。
“七妹，我不打算罚她了，”皇上道，“就这样养着她吧，这件事情她也是受害者，日后她想嫁人便嫁，不想就一直待在宫里也挺好，至于老八，还没想好，在我想好之前，就关牢里吧！”
“你是皇上，你做主，”施北爵点头，“这事儿就先这样吧，不要声张，不要让你那帮大臣知道，长姐和太妃也不要说，少一个人少张嘴，不然这人，真的丢大发了。”
“正好我也这样想的。”皇上附和。
“对了，你之前叫我来，说有事，不会就是这个吧！”
“那倒不是，”皇上摆手，“不过，我已经忘了，反正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以后想起来再说吧，五哥过几日去边城吗，替我向三姐和四姐问好。”
“好，一定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