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5章 看待问题的角度
“呜呜呜呜”被制住的女子瞪着美目，眼中喷火，只不过双手耷拉在两旁，很显然只是脱臼。
“卢公子你可得小心，这娘们烈得很！”抓住她的士兵笑得很邪恶，卢瑟大致猜到了他的意思，翻了个白眼。
“将她带回去！好生看管。饿她几天，每天就喂点水给她，怎么喂还要我教你？回头去找我的徒弟青岚，他知道怎么处置！”卢瑟下马，冲着那些正在四处搜刮财物的士兵喊道，“还是老规矩，总数的三成打赏士兵，就说是我说的，谁不服让他来找我！我只有一个要求，整个皇宫给我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迎接官家的到来！”
在场的众人一阵兴奋的大喊大叫，又是三成！第3次了，这么好的买卖，若是此次能够活着回去，很多人都想卸甲归田当个富家翁了！
“都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们出来抛头颅洒热血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家里的娘子，孩子父母妻儿能够吃饱穿暖吗？”卢瑟停下脚步，环视周围每一张脸，“分的这些钱交给家里的人，你们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力的为这个国家而奋斗，夺回燕云十六州，就问你们敢不敢？格局都放大一点，别盯着三瓜两枣，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冲进了辽国皇宫，试想一下，那里的三成是多少财富？”
杨文广虽然觉得卢瑟这番话有点不切实际，但是他也是满身的热血都被调动起来。
别说是闯进辽国皇宫，光是那句，夺回燕云十六州，他感觉全身都在燃烧着。
整个交趾皇宫乃至整个升龙城，都被巨大的欢呼声淹没。
卢瑟带着杨文广和几个徒弟，进入到了皇宫内。
一批批的宫女和后宫佳丽被押解出来，他们似乎都在好奇卢瑟的身份，为什么会有一个孩童进入皇宫？
吕惟简已经带着人按照卢瑟给的方位，找到了李公蕴的尸首。
李公蕴的死因初步判断为暴毙，全然没有人将死因归纳在卢瑟身上。
卢瑟在几个内侍提供了线索，找到李公蕴的书房，冷笑的看着那几个蝌蚪文，居然大言不惭的称之为御书房。
杨文广很认真，也很小心。似乎他知道这种地方会布有机关。
还真让他找到了几处机关，稍不小心就会丧命，那些闪着寒芒的弩箭被小心的取下来，放在书桌上。
卢瑟几乎翻遍了每一本放在书桌上的书籍，最终还是在里面发现了夹带的信件。
林特，这下你总没跑了吧？
先不管这信件的真实度是多少，光有这么一封信，就能将林特钉在耻辱柱上。
汉奸的话怎么也得凌迟吧？还没见过怎么凌迟，这应该算是最古老的解剖了吧。到时候可不能错过，得好好学习，取长补短。
其余的几封信，卢瑟也没落下。
却没想到在信件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丁谓和王钦若。
看样子这两个老小子不甘寂寞，还想趁此机会捣鼓点事儿。
以前没机会，现在撞在老子的枪口上，顺手就把你们五鬼一起干掉，啊，不，是四鬼，陈彭年从良挺久了。
将发现的密信收了起来，对旁边几个抽屉产生了兴趣。可惜翻了半天，一无所获。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呸呸呸，最多也就是蛟龙而已。
“咔哒咔哒”机关又被触动了，杨文广警惕的看着四周，好在没有任何暗器射出，倒是龙椅后面出现了一道向下的台阶。
“师尊，给。”青荷递过来一盏油灯，“要不我打个前站吧？”
“你们师兄弟几个继续在这里寻找线索，切记注意安全。”卢瑟接过油灯，首当其冲，杨文广随后跟上，台阶呈现螺旋状，两人一路向下走了，不知道多久，“砰砰砰”的声音从耳边袭来，整个甬道里顿时亮堂起来。
“里面都是猛火油，只是这没有东西引燃，怎么就自己烧起来了？”杨文广检查了几处，纳闷的问道。
“应该是里面掺杂了一些磷，磷的燃点比较低，容易自燃。”卢瑟无所谓地介绍了一下，“还记得之前在偏殿的时候，我问官家讨要公理的夜香，实际上就是为了提炼夜香中的磷。”
“世界真是神奇！”杨文广不禁感慨了一下。
“杨兄若是想学，卢某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卢瑟觉得杨文广是个可造之材，又不是那些腐儒。
“那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后悔！”杨文广开着玩笑道。
“学识，学识，本就是分享的过程。”卢瑟不以为然的笑笑。
“卢兄坦荡！”杨文广不吝赞美。
两人走到底部，出现一条死路。
哪个正常人会在自己的皇位下修建一条密道，然而这条密道还是通向一条死路的？
“杨兄帮忙一起找，应该有机关！”卢瑟几乎在每一块砖头上都敲了一下，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咔咔咔”的声音传来，卢瑟诧异的看着杨文广，只见他的手搭在一盏油灯上，“牛逼克拉斯！”
杨文广一脑门的问号，可是不敢问，怕丢人。
随着机关的响起，一道暗门出现。
大概是里面也布置了不少的磷粉，整个空间都亮堂了起来。
哦吼，卢瑟终于知道韩剧里这句话是怎么来的了，眼前的景象真的当得起这个词！
整个空间塞满了各种金光灿灿的财宝，看样子，这是交趾历代国君积攒下来的财富。
这里的三成可不得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答应了，不行也得行。大不了这里剩下的全都上缴国库。
随后又是一阵忙碌，大量的士兵来回往返密道和皇宫之间。
整个升龙城里的交趾人都已经被聚集起来，无论是贵族皇室还是普通平民。这些人的命运应该是一样的，至少升龙城他们是没有资格继续待下去。
交趾李朝，开国皇帝，李公蕴暴毙。他的几个儿子通过悬赏从人群中被抓了出来。同时那些怀有身孕的后宫嫔妃们也被一一指认了出来。
至于那些没有劣迹的宫女和内侍，都被赶出了升龙城，自谋生路去。
数个时辰后，查理那边派人传递了一个不错的消息，占城国主，弃城逃亡。
以后交趾和占城大概率是要并入广南西路一带。
当陈吉祥看到完好无损的卢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先是给了他一拳，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行了行了，老陈，鼻涕都落在人家身上了，脏不脏呀？”卢瑟嫌弃地一把将陈吉祥推开，“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哭鼻子！”
“就哭就哭，怎么了？”陈吉祥委屈啊，“你小子下次再这样独断专行，我就去官家那里告你一状！”
“我信我信，没有下次了！”卢瑟发誓保证，陈吉祥才放过了他。
随后就是大量的俘虏去留问题。
“这有什么好纠结，让他们修路去！”卢瑟一言定生死，“广南西路那一带一直到京城，几时修通，几时放他们回家！”
这种话别说是赵允让和吕惟简了，杨文广和卢瑟自己都不信。
好歹也给这些俘虏一点念想，这么大一条官道疏通，没个几十年，都不太可能。
虽然没有了交趾的袭扰，但是广南西路一带还有很多土司的存在。那些土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况且还有一个大理国，在那边虎视眈眈。
“全部拉走，先让他们把福建路修一下！”卢瑟定了基调，“广南西路先不急，反正那么多荒地，先让他们修一下沿海的官道。”
那些停泊在琼州湾一带的战舰，抵达升龙城附近的时候，顺便带来了广州港负责接收的官员和士兵。
负责接洽的是一名皇城司的都头，认识毛大郎。
“毛兄之前经常跟在下提过卢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这位都头姓熊。
“行了，别玩这套虚的。”卢瑟打断了他的话，让熊都头好不尴尬，“直接说你们来了多少人？目前升龙城，在我们的掌控下，以后就叫升龙府或者河内府，你们看着办。”
熊都头懵逼了，没想到这么容易。那自己之前组织了这么长时间的语言，不费口舌就拿下了。
“官家现在在何处？啊，我懂规矩。还在汤埕村吗？又或者在福州府？”卢瑟点了点头，看样子赵恒还在汤埕村。
“我这里有非常重要的线索要当面禀报给官家，难道要我给张都知去信，才能见到官家？”卢瑟故意提高音量，为的就是要给别人听到。
熊都头想死的心都有了，毛大郎诚不欺我，这位卢公子比他介绍的还要难缠。
“我们离开广州的时候，官家的船刚刚前往雷州，估计抵达升龙城还有两天的时间。”熊都头不得不服软。
赵恒所乘坐的应该是普通客船，必须沿着海岸线航行，从雷州到升龙城，两天还是往低了说的。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一切等官家赵恒到达升龙城再说。
“官家在你们来之前就没有对升龙城起个别名？”卢瑟不解，这是对大宋军队不自信，而是对我不自信？
“官家只让卢公子自行定夺。”熊都头直言道。
“既如此，就叫神舟府。”卢瑟拿着根枝条在泥土地上写出了两个歪七扭八的汉字，熊都头不忍直视，大致猜出了，对其麾下耳语几句，这事就算这么定了。
三日后的清晨，一艘客船缓缓地驶入河内，原先升龙城墙垛上已经铺满了红绸。
“好，好啊！”赵恒站在船头，李贵妃挽着他的臂膀，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儿。
卢瑟站在城头，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目送这官家的客船渐渐逼近。
客船通过水道进入外城的码头，码头两边已经排列整齐了两支队伍，一支由吕惟简带领的虎翼水军，另外一支则是赵允让带领的天武军。
客船稳当地停靠在码头边，赵恒一行人走下码头。
码头两侧的军士，那头就拜，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吧！”赵恒脸上抹不开的兴奋，如果燕云十六州也能拿回来就更好了。
“谢陛下！”
“卢小子人呢？朕来了，居然还见不到他人？”
“官家，我在上面呢！”卢瑟脑袋探出城墙，朝着下面的赵恒一行人招了招手。
“你这个小猢狲，站在那高不危险吗？还不快下来！”李贵妃出声化解尴尬。
卢瑟等人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赵恒一行已经来到皇城前。
“那城门楼子上挂着的红布所为何？”赵恒不解道。
“那红布是卢公子为官家所设。”熊都头在一旁解释道，“官家请看，卢公子的来了！”
“此乃何意呀？”赵恒指了指那红布问向卢瑟。
“这不是为官家您特地准备的吗？”卢瑟将赵恒引到红布下方，将一条红绸递给赵恒，“请官家揭布！”
“请官家揭布！”皇城内外响起震天的声音。
赵恒用力扯了扯红绸，红绸连带着红布一起落下。
神州城三个烫金大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取神州为名，此乃何意啊？”赵恒似是想要考校卢瑟一般。
“启禀官家，神州是汉地九州之代称，接近华夏、中华、九州等名词概念。”卢瑟对答如流，“早在汉武帝时期，交趾和占婆就已是汉地，大宋只不过是夺回故地而已，取名神州府，只是想昭告天下，神州区内皆为汉地，不是不取，是时候未到！也是给大宋重夺燕云十六洲埋下伏笔。”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传来，不用猜，除了寇准没有第二人，“卢小子说的好啊！神州区内皆为汉地，臣为陛下贺！”
“臣为陛下贺！”王旦、陈彭年、曹利用，就连吕蒙正都在此列。
卢瑟往后面瞧了瞧，没看到翁翁卢察等人的影子。
“别瞅了，卢察此刻在汤埕村温泉泡得乐不思蜀了！”王旦爽朗的笑道，“汤埕村果然是个好地方，路卢小子此次没有介绍错！待到来年致仕的时候，老夫就举家搬到汤埕村去，好好颐养天年！”
“同去，同去！”寇准大笑道，“唉，那老道士人呢？刚巧老夫最近做了几首不错的诗，想找人好好探讨探讨！”
卢瑟翻了个白眼，我师傅他老人家只得羊腿感兴趣，可惜来了越地，好久没吃到羊腿了，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他能跟你聊个锤子诗句？
当官家赵恒看到满坑满谷的财宝时，已经开始计算，这些钱可以抵用多少年檀渊之盟的岁币了！
“如果有这么多钱投入到科研上，别说是西夏，辽国的能打下来！”卢瑟此言一出口，周围喧闹声，顿时静了下来。
“别胡闹！”赵恒忍不住呵斥道，“你以为以前大宋就缺钱吗？这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吗？你还是太年轻！”
“那只能说以前我不在呀！”卢瑟大言不惭道，“官家您不妨再等一等，待到我们从西边回来，没准就能解决辽国的威胁了。”
赵恒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眼李贵妃，那意思似乎在说，“你瞧你这阿弟，疯言疯语的，你有空还是好好劝劝他！”
“那不妨我们打个赌吧？”卢瑟牛脾气上来了，“就给我5年时间，那时候我必然让官家站在幽州城里，宣布我为范阳郡公的那一刻！”
看着卢瑟赌气般地离去，李贵妃本想追出去，但手上抱着儿子，倒是卢欣儿跟了出去。
赵恒也有点后悔，没事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熊都头捧了一本账簿，这仅仅是升龙城缴获的财宝记录。至于三佛齐王国，吕宋国乃至占城、浡泥等地缴获的财富还没有经过最终统计。
“甚好，如此一来，这些缴获的财富，可以让大宋数十年无忧了！”赵恒转身看向几位宰辅，却见王旦，双眉微皱，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王卿认为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王旦摇了摇头，“在官家的立场上是此事并无不妥，然则在卢小子的立场上，微臣正在思考他的想法，或许他刚才所言，未必不能成事。与其考虑这些财富可以支付多少年的岁币，不如考虑如何将这个碎币的源头给扼杀掉！”
赵恒还是第一次见到王旦如此杀气腾腾的话语，渐渐的他陷入了沉思。
“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结果就不同。”王旦继续叙述着，“就好比七国争雄时，六国只是一味的割地来满足秦国入侵，然而最终结局不过是多活几年而已。”
“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居然看得如此深远？”赵恒看向一旁，捧着账簿的熊都头，“去把卢小子给我叫回来！要快！”
熊都头撒丫子的跑出去，找了好久才在城头上找到卢瑟的踪迹。
当卢瑟重新返回的时候，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爽。
“你这人气性还不小！”赵恒吐槽道，“朕也没说不行啊！你总得给朕一些时间想想。那就给你一半吧？不少了！你就将这笔钱投入到你说的科研中去，但朕有一个要求，到时候你得让朕看到东西，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钱投入进去，总得要看到实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