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8章 野厨子进宫
可能是第一天的缘故，大家伙对卢记出品又有了一定的市场定位的认知，所以生意出奇的火爆。
就连张婵都充当起运输大队长，带着皇城司的几个都头什长过来，来来回回好几次了，说是官家和后宫嫔妃点名要吃卢记炸鸡工坊的炸鸡、烤鸡和鸡汤。
卢瑟虽然对外解释，烤鸡和鸡汤是不允许外带的，可那是宫里啊！多少面子上要过得去，后宫嫔妃，现在得宠的不是阿姐李才人就是那个杨才人，无论是谁，点名要，就是免费的广告。
那些蹲在河边吃着鸡肉串的苦力也好，商贾也罢，甚至那些坐着牲口马车来堂吃的人，皇城司的那身服装说不认识的恐怕没有几个。
连宫里的贵人都点名要吃卢记炸鸡工坊的东西！
“那个炸马铃薯多弄点，官家本来是要亲自来的，不过怕那些御史言官找麻烦，李才人说都记在她的账上，你自己看着办。”张婵半开玩笑道，“对了，我的鸡腿呢？你刚才可是说给我留了的。”
“老六，带上家伙事，跟我进宫一趟！”卢瑟努了努嘴，张婵一把接过那个属于他的食盒，率先放进马车后面。
“怎么，你要亲自给官家和嫔妃们炸鸡吗？”张婵有些不解，“反正来都来了，一次是拿两次也是拿。”
“官家和贵人们那是金贵之躯，总要小心一点的。”卢瑟并不觉得这话有些虚伪，第一次倒是可以不小心，第二次反而矫情上了。
张婵点了点头，开始招呼那些皇城司和禁军将食材和配料往马车上搬运，他大概是明白了卢瑟的意思，这是要进宫亲自教导那些御膳房的御厨制作，教会了他们，就不用每次都麻烦自己来回跑了，也规避了危险。
要是有人要谋害官家同时连带着陷害卢家的话，这里下毒确实太简单了。
几人上了马车车厢，张婵放弃骑马，也坐了上来，卢六郎猜到张婵有话要和卢瑟说，就主动下了马车，跟着马车走，反正没那么金贵，以前也干过家丁。
“你弄得那个加盟代理商的制度，不会是要和矾楼和那些正店公然对抗吧？”张婵一坐下就问到了关键上。
“是也不是。”卢瑟给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说说，官家问起了，不能这么敷衍了事。”张婵也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这叫未雨绸缪，主要是防止那些正店和矾楼的人玩针对，先布局，等到他们动手，就让他们好看。”卢瑟抠了抠鼻子道，“目前我们已经确定了两家一级代理商，他们有权自己设立二级代理商，就是分润的模式，比如一只炸鸡我这边定价两百文，我给一级代理商的成本可能就是七十文到八十文，他们的利润在一百二十到一百三十文之间。随后他们找的二级代理商，利润可能在八十文到一百文之间，至于一个城市能够发展处几级代理商是他们自己去谈，只要有得赚，这种制度就能延续下去。但是，我建议他们按照购买力的多少，先从州府开始铺设代理加盟商，至于那些府城县城，可以单卖散串，就是把一只鸡切成等份售卖，鸡腿和鸡翅的价格会高一点，那些胸口背部的肉可以稍微定价低一点，保证利润就行。”
“大致有点眉目了，不过炸鸡太简单了，是个人就能仿制，你怎么防止那些正店和矾楼不去仿制呢？他们的厨师也是有相当于御厨的实力的。”张婵好意提醒道，“就连你要去的御膳房里可能都有他们的眼线，你去教他们，就等于将配方公开化了，到时候他们跟你大打价格战，你要怎么应对呢？”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所以一开始我就对酱料的配方严格控制，那些制作酱料的厨子都已经签订了保密契约了，一旦有人外泄配方，将赔付的钱财是他们几辈子都还不上的。”卢瑟点了点头，“当然，如果真的有人要背叛我，另谋高就，断我财路，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我可不是什么烂好人。”
“听闻你最近去了开封府找过章得象，你想要捐钱给安济坊直接去捐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去找户曹参军？”张婵随口问了一句。
“我就该直接去找张叔你！”卢瑟拍了一下额头道，“这样，我们卢记生活广场在建设中，将来会需要大量的服务性人员，牙行不仅吃不下那么大的人数，也要扒去很大一层皮。我是设想，给那些安济坊收纳的人一份养活自己的机会，除非是那些失去行为能力的人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所需要的钱财或者物资，不要养成不劳而获的坏习惯。”
听卢瑟这番解释，张婵有些心动了，皇城司每年都有死伤的情况，那些死亡的兄弟家里除了得到一笔很少的抚恤金后，就没有任何补偿了，如果被那些贪官污吏盯上可能会家破人亡，遇到那些奸商也会弄得血本无归，如果卢瑟这里可以长期解决这些人的去留，倒是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这个问题，最好还是给官家说一声，这样三衙和殿前司那里都可以帮你解决一部分人员问题，皇城司自然也有自己的方式帮你补充一些人员。”张婵说的很隐晦，卢瑟点了点头，似乎听明白了，“安济坊里的人员驳杂，很多都是泼皮和闲汉，与其雇佣这些人，还不如帮官家解决下退役士卒或者那些阵亡将士家眷的安置问题。”
卢瑟眼前一亮，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般无二，如果当真可以和之前那批禁军退役的伙计一般，招募这种高素质的人员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安济坊里应该也有很多战争遗孤或者收拢的乞丐吧？”卢瑟转而问道，“这批人我也可以帮助你们收拢起来，帮他们统一培训，给他们创造一个新的就业机会，派遣他们去大宋各州府的商铺去供职，有了固定的收入人的心就会安定，就不会成为那些人蛊惑的对象了。”
一直来到乾元门前，禁军和皇城司的人开始卸货，手提着物资和食材进入宫门里，张婵一直吊在后面思索着卢瑟的提议。
前面小步竞走五十米过来的赫然是陈吉祥，“怎么那么久才来？官家和几位娘娘都等得焦急了，怎么把他也找来了？不会是有什么状况吧？”
卢瑟将来意说了一嘴，陈吉祥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回禀官家和几位娘娘，让张都知带你和你的人先去御膳房吧！”
禁军和皇城司的人对宫里的位置那是相当熟悉的，本来就是要去御膳房，乾元门附近借来两辆板车，将一应物资搬到板车上推行进去，省力不少。
卢六郎背着卢瑟跟在后面，张婵在前面带路。
御膳房里依旧是人声鼎沸，只是这些人或者三五成群的聊着天，或是在烹煮什么，盯着火炉。
卢瑟一眼就认出来，那几个正在忙碌的御厨就是当初帮过他们煮过玉蜀黍的那几个。
御膳房的管事看到皇城司的张都知带着人推着板车过来，有些好奇的迎了出来，“张都知这些是什么东西？这位是？嗯？怎么是卢记小芦的厨子？”
卢六郎那么出名了吗？卢瑟转过卢六郎的脑袋看了他一眼，窃窃私语道，“你看看你是多拉仇恨，他们那眼神是想活活吞了你啊！”
“张都知，这是何意？”又有一个管事走出来，指了指板车上的食材道，“宫里的食材都需要御膳房严格把控，这些东西不得进入御膳房内！”
刚才问话的管事走近几步，就要伸手去揭开箱子上的帷幔，卢六郎出声阻止道，“这些是官家点名要的食材，要是因为你们擅动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影响了口感，恐怕几位担不起这个责任吧？”
“哼，一个市井野厨子，也敢出言不逊！”那几个管事听到卢六郎口气这般不客气，直接呵斥道，“张都知，这里是御膳房，不是你的皇城司，要是官家怪罪下来”
“怎么样？”身后传来询问的声音。
“什么人擅闯御膳房，来人啊！”其中一个管事正怒火中烧无处发作，这会儿有人撞上枪口，直接就出言呵斥道。
“朕在自己的地盘还不能随意走动了？”赵恒被气笑了，回身看了眼陈吉祥，“常说这御膳房的人没啥大本事，就一张嘴厉害的紧。”
“官家，官家赎罪！”那些御厨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那几个正在盯着炉子的御厨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看炉火的那几个可以平身了。”赵恒挥了挥手道，“你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就继续跪在那里。怎么，朕想吃口炸鸡，还要你等批准不成？看看你们做的那些东西，没滋没味的，朕不求你们，自己找来厨子做点想吃的，还不成了？不愿干趁早离开御膳房，有的是人要进来！怎么着，诺大的御膳房就几个人盯着火，其余的都闲的唠嗑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