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6章 宋初五鬼新说
“这次官家让皇城司过来也有这个意思。”陈彭年点了点头道,“这次截杀背后我大致有了方向,除了那些想要靠向赵普一系的趋炎附势之徒外,也有可能来自丁谓、王钦若等人。截杀不是目的,为的是恶心卢家。至于卢家那三个人,可能当真是为了那三十万钱而挺身而出。”
“当今官家依旧无子嗣,太子赵佑早夭,对官家很不利啊!”陈俊抬起手指道,“如今朝廷是多事之秋,你也要审时度势,可别误了自己。”
“老祖,卢瑟那个小子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说官家今年就会有新的子嗣诞下,他说的真真的,所以我急着表功,上书官家,皇城司才会来的如此之急。”陈彭年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现在想起来也有些后悔,万一皇城司要带走卢瑟,我该怎么办好?”
“你糊涂啊!咳咳咳~!”陈俊怒急攻心,剧烈咳嗽起来,陈彭年连忙倒了一杯茶送上,被陈俊恼怒的拍碎在地上,“如果卢瑟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活不了!整个陈家都会倒霉!咳咳咳~!”
三日后的午时,一队黑衣束带黑靴黑帽的男子从泉州府北门进入,往府衙方向而来。
“陈大人,好久不见。”一个尖鸭嗓男子从马匹上翻下来,站在陈彭年跟前,足有五尺九寸(大约1米85-1米9左右)俯视着他。
“原来是张兄亲自过来了。”陈彭年拱了拱手道,“请入内吧!”
“陈大人,不瞒你说,官家这次让杂家过来主要是见一见双星汇聚之地,那个人。”张兄刻意的在那个人处咬了重音,陈彭年整个人都不好了,该来的总是要来。
“直接去卢府?”陈彭年问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就站在远处看一眼就好,认个人就行,官家的意思,是能邀请回京城一见。”男子连忙摆手道,“听说陈老也在此处?”
“本官这次就是陪着老祖从江南一路追到福建路惠安县,然后再来到泉州府的。”陈彭年点了点头,“最后应在了泉州卢府身上,只是还不确定是其中哪个孩子。原本卢斌有四子,两人之前参与了截杀卢察的案子,现在关押在府衙大牢里等待交接。”
男子点了点头,跟在陈彭年身后前往卢府看了一眼,一同前往的几个皇城司的分散开去。
府门刚巧在此时洞开,卢瑟跟在一行佣兵身后出门越野,见到站在巷口的陈彭年,身旁站着个陌生男子,只是象征性的朝着陈彭年挥了挥手,跟着队伍后面跑了起来。
“就是这个孩子吗?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模样,就是他给你说今年会有龙子诞下?”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彭年,“那他还说了什么?”
“一起过去吧,我答应那孩子要减去这身肥肉,绕着泉州府跑一圈应该难不住皇城司勾当吧?”说着,陈彭年拔腿跟了上去,很快就追上了卢瑟,男子嘴角带笑,几个纵身就吊在了队伍末端,只听陈彭年一边换气一边对孩童说道,“这是京城来看望老夫的好友,刚巧邀请他过来一起锻炼一下。”
“哦,这身黑衣黑裤黑靴黑帽挺酷的啊!”卢瑟转身背着跑嚷嚷道,“这是绝密机构的探子?”
卢瑟看似玩笑的话语让男子为之一惊,只是看了一眼就能说出大概,难道自己要找的就是这个孩子?
“何以见得?”男子喘着气问。
“这种装扮适合隐藏啊!”卢瑟转过身前嘴角微微翘起道,“特别是夜晚。”
大宋皇城司啊!前世在某些拍烂的剧目里见过类似的,等同于明朝锦衣卫的特务机构!皇城司的人这么快就从汴京过来了?还有闲心陪自己遛弯?别不仅仅是为了两个哥哥的案子来的,应该还有其他事情,怕不是陈彭年将之前自己的戏言传回去了吧?
男子转头看向陈彭年,见他早就习惯性的换气,倒是没有那么急喘,反倒是自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大叔,你换气的方式不对,这样很难受的,是不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卢瑟再次转过身子看向男子,“你跟着我学,呼、吸、呼、吸,是不是好点?”
确实不同了,呼吸顺畅了许多,真是神了。
“陈兄,你那么忙,怎么想着来跑步的?”男子当真是不知道怎么起个话头,随口问了一句,实则是看卢瑟的反应。
“陈叔之前大肚便便的样子,我师傅告诉他很难活过六十,所以我只好带着陈叔每天绕城一周,你现在发现他与之前是不是有所不同了?”卢瑟笑笑,“再辅以我师傅开得汤药,至少不用担心短命了。”
“小子说话有趣,这人生老病死自有天意,怎么说得准的?”男子继续顺着话赶话道。
“我师傅说有个东西叫做面相,有些人面相就能看出来是长寿还是短命,就好像我师傅他老人家,如今129岁看起来最多六十。”卢瑟举了陈俊的例子,这是真实的,不容男子辩驳的例子。
男子和陈彭年都没说话,卢瑟继续说道,“前几天我师傅夜观星象,说是有个奸臣两年后要病逝了。”
“你师傅凭什么那么说?”男子有些不悦,任谁听到这话都会不高兴,我命由我不由天,更加不由你陈俊说。
“主要是那人比较特殊。”卢瑟回头看了看陈彭年捂嘴偷笑道。
“哪里特殊?”男子接着问,但是卢瑟不说话了,继续追问道,“还有呢?”
“因为他下面没有了。”卢瑟这话一出口,陈彭年直接笑喷了,站在原地一个劲的咳嗽,“抱歉抱歉,张兄,我不是笑你。这个臭小子!”
男子就算再蠢,也听出卢瑟的话里意思,整张脸变得铁青,心道,不是说老子吧?老子要是算奸臣,这大宋朝还有好人吗?想罢又追了上去。
“那你师傅还瞧出啥了?光这点信息京城可多了去了,可不能以偏概全啊!”男子继续追问道,似乎非要知道卢瑟嘴里的那人是谁才罢休。
“我师傅还说了,这个人知道另外一个奸臣的秘密,那人想要弄死他,如果让那个人知道此人两年后会病逝,不知道怎么开心呢!”这些话自然是卢瑟自己通过宋初五鬼编出来的,在他触碰陈彭年的时候,兆度就警告了此人极度危险,乃宋初五位奸臣之一,请远离之类的。
这下不光男子一头雾水,连陈彭年也是一头雾水,到底说的是哪两个人啊?
“光是字面上的意思也指向很多人,还有没有具体的内容?”男子终于忍不住和卢瑟并排,省的卢瑟一次次回头自己看得也累人。
“有啊,说是咸平年间,这个奸臣为科举主考官。考生中有人为录取开后门,间接通过此奸臣要好的一个僧人惠秦搭桥引线,送了三百五十两的贿赂银票到奸臣家里撮成其事。其时奸臣在试院监考,考生的名字,是奸臣的妻子暗中写在他家奴仆手臂上,这个奴仆以进试院给奸臣送汤饮为名而告诉奸臣知道的,考生的贿赂银数也由奴仆同时告诉了奸臣。这场腌脏交易虽然做成了,但事后为人检举揭发,御史中丞赵昌言逮捕了奸臣家的奴仆和贿赂的考生等人,并疏请官家要逮捕奸臣归案惩处。
御史拷问考生作弊情节,考生说:妻兄张驾认识考官洪湛,曾与张一起到过洪家里说过考试开后门的事;但后来真的贿赂行事,是间接通过僧人惠秦等人暗中进行的,被贿赂者是谁他不清楚。拷问奸臣奴仆、惠秦,虽承认干了这上述勾当,但于太常寺另外鞫问奸臣时,奸臣却将奴仆、惠秦口供全盘否定。且说奴仆是前几日才到他家为佣的,还不相信奴仆不可能干这种勾当。说到与惠秦的关系,奸臣承认彼此友情甚厚,但惠秦从未登过他家的门。
因为奸臣的狡辩,这两点都落实不了。鉴于奸臣当时是当今官家的红人,法司不敢深究,最后把这考场贿赂舞弊事落到考官洪湛身上,既削籍,又流放儋州以死。”卢瑟一口气说了一堆内容,“说实话我当时听我师傅说起这事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蠢货,还能得到官家的青睐?”
男子通过卢瑟的叙述,终于猜到这故事的主人公就是王钦若无疑了,至于另外那个宦官大致可以猜到是刘承规。
看了眼陈彭年,见他还在思索故事中的人物,摇了摇头,“这些真的是你师傅亲口给你说的?”只要回去一求证就知道是不是事实。
卢瑟现在有点慌乱,他知道这些谎言只要找陈俊对质就会不攻自破,师傅待他不错,不能害的师傅晚节不保。
“哎,其实我要是告诉你,这些都是梦中有个白胡子老爷爷告诉我的,你信不信?”卢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男子,“那个老爷爷看不清楚脸,外形和我师傅有点相似,所以我才以为是我师傅。当初我从山上滚下山的时候,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就出现了,他说我命不该绝,什么归为的,然后我就醒了,当时还把救治我的郎中给吓尿了,这个事情整个惠安县的人都知道,你们可以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