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裙子
“店家,给我拿一条锦缎,要黑色的。”
“好嘞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那女店主眼波盈盈,瞥了一眼唐秋,看他穿着朴素(在山里住了那么久,能不朴素吗),心里便暗自嘀咕:
奇怪,这人看上去也不像有钱的主啊,居然会来我这买锦缎,是用来做衣服,还是用来送礼?
毕竟最便宜的锦缎也要5两银子,这可不是普通平民阶层能消费的起的。
她款款走到一张桌前,犹豫了一下,拿起一匹黑色锦缎,朝唐秋投去询问的眼神:
“公子,这匹锦缎可还满意?”
唐秋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边角,十分柔顺丝滑。他心中暗忖:
自己当年还是唐家少爷时,穿的好像也差不多就是这种面料的,这价格,应该不会太贵吧?
这摸起来还挺舒服的,只不过要扯多少呢?
他努力回想着夜幽幽的身高,大概,六尺左右?
突然,他看见身旁的女老板,便不由得将夜幽幽与之对比了一下。
嗯,好像除了胸前瘪了点之外,身高和身形都差的不多啊要不就按着这老板的尺寸扯一条?
而那女店主见唐秋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猛看,便不由得红霞上脸。
该死,她心想,这登徒子怎么一直盯着我?难道
她身为妇道人家,本不应该出门做生意的,奈何家中男人这些天身体抱恙,医生特意叮嘱不能外出受了风寒,这才让她出面看店。
她身为妇道人家,能来看店已经是极限,让她再对唐秋的“非礼”视而不见,那可真是难为她了。
正当她准备开口呵斥时,唐秋却说话了:
“店家,我那朋友与你身段相仿,要不就按照你的样式给她扯一条吧。”
女店主一声呵斥生生憋了回去。她不敢再与唐秋说话,连忙卡擦卡擦的裁给唐秋一条黑锦,然后把他撵了出去。
“喂喂,我还没付钱”
唐秋有些无语的站在门口,这店主为啥那么风风火火的把自己赶走?难道我有什么不合礼数的地方吗?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一直在盯着人家看?
唐秋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该死,在山里呆太久了,都忘了怎么与人交往了
他从怀中掏出几颗碎银,想了想又多拿了一颗,就当是给那店主的赔礼了。他将手中碎银朝店里一扔,这才赶忙脚底抹油的溜了。
接下来,他又跑去一家裁缝店,绞尽脑汁的编了一通夜幽幽的身体数据,又多付了不少钱让他加快速度。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拿到了一条新的黑裙子。
“呼好累啊”
唐秋拿着黑裙子,一脸心累的表情。为啥他以前从没觉得买衣服是件这么麻烦的事呢
他看天色已晚,夜幽幽必定等的急了,便赶忙朝城外走。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高声喝道:
“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
只见他身周树丛中缓缓走出几人,都是身穿一袭黑衣的蒙面歹徒。众匪中走出一人,阴恻恻的看着唐秋说道:
“交出身上财物,饶你一命。”
唐秋有些震惊,拜托,我身上穿着这么破的衣服也能被抢劫?这年头劫匪也太不专业了吧?
等等,难道是
他举起手中黑色裙子,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莫非,想要这个?”
他有些不确定,因为这扯好的衣服,就算拿去卖也不值几个钱啊
那劫匪头子看唐秋居然拿出一件破衣服来糊弄自己,心中便升起一团怒火。他快步上前,一刀直接将那衣服切断,之后用刀指着唐秋的脸,狠声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白天在赌场赢了不少吧?乖乖拿出五十两银子,否则,就带着他们下地狱吧!”
劫匪头子声音冷厉,而眼前之人听到这话之后也总算清醒了过来,他的身子开始颤抖,眼睛开始瞪大,嘴唇嗡动,显然下一秒就要开口求饶了。
“我我”
唐秋颤抖着伸出手。
“我什么我,赶紧掏钱,要不然啊!!”
“掏你老母啊!!我的裙子!!!”
唐秋悲愤的吼声惊起一片飞鸟,他直接一拳将这劫匪头子打飞老远,然后在众匪惊愕的目光中,飞身上前抢到劫匪头子身后,又砰的一拳给他打回来了。
“啪啪啪啪!”
唐秋踩在那倒霉劫匪头子的身上,左右开弓扇了他不知多少下耳光,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骂着:
“你奶奶的,你知道我为了扯这一条裙子,花了多少功夫吗?!先是去那个破赌场整了银子,然后又去布点扯布料,还差点被人当成变态,最后跟那愚蠢的裁缝说的我口水都要干了,才让他做出一条裙子来。老子忙活一天的东西,你倒好,一刀给我砍了!你说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啪啪啪啪又是一阵痛打,那周围几个劫匪你看我我看你,额头上都不约而同的流下了冷汗。
这点子有点扎手啊溜了溜了。
几人转身想跑,而唐秋只是冷冷一笑。大衍剑诀岂是如此不便之物,能让你们几个跑了?他心中默默一算,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反手一扔。
噗噗几声轻响,那几位脚底抹油的劫匪便纷纷应声倒地,抱着自己的腿痛呼起来。
唐秋随手扔的石子,居然顷刻间便废了几人的双腿,一身武功当真诡异而强大。
那几位劫匪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眼看逃跑不成,便纷纷爬到唐秋身前,开始磕头,嘴里还不断地卖着惨:
“这位大侠,行行好吧,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儿子,全靠小人一人养家,这次是猪油蒙了心”
还没等他说完,旁边一人也开始喊了起来,声音比他还高:
“大人,小人双亲早早病逝,唯一的亲人便是在下妻子,可她却不知怎么的染上怪病,在下为了筹钱给她治病,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大人,饶我一命吧!”
而最后一人看这两人哭的一个比一个大声,也有点慌了,他也开始哭喊道:
“大人,我妻子父母都死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可连孩子也不知为何染上疾病,在下为了筹钱”
他哭到一半,便被第二人打断了,他不耐烦的推了第三人一下,骂道:
“你这蠢货,能不能别抄我的?赶紧滚到后面去编个新的!妈的,每次都学我,还得总是有人问我和你的母亲是不是同一个母亲,气死我了。”
那第三人唯唯诺诺的退后了,而第一人却有些鄙视的看着第二人,道:
“你也不比他好到哪去,明明他娘的家人都健在,还非要扯这种谎,真不怕你家人被你自己咒死?”
第二人闻言大怒,他爬到第一人身前,竭力扇了他一个嘴巴,骂道:
“妈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懂个屁。再说了,老子要是死了,那还要妻子父母有个屁用?你这蠢货是真特么迂腐。”
第一人被扇了一下,也是心头火起,他一把揪住第二人头发,嘴里毫不留情:
“只有像你这样的畜生才不顾家人死活,老子顾天明就算死,也不会带着自己家人一起死。你老婆长得如花似玉,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表里不一的混蛋,老子打死你!”
两人越骂越来气,竟是忽略了唐秋的存在,开始你一拳我一掌的打了起来。
唐秋有些懵逼的看着他们打作一团,又看看第三人,问道:
“他们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第三人瑟瑟发抖的回答道:
“一开始便是这样了。”
唐秋抬手,扶额。
“当真?”
唐秋狐疑的看着那顾天明,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家真是开布坊的?”
顾天明点头如捣蒜,道:
“大人,请相信我!开布坊只是在下谋生的手段,当劫匪才是唯一的乐趣!这几天我为了出来抢劫,还特意贿赂医生让他说我生病,不能外出,好支开家人呢!”
唐秋挠了挠头,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己平平常常走个夜路居然都能遇上这种奇葩,真是令人无语。
他摆摆手,道:
“只要你能赔偿我一件同样的衣服,这件事就算了了。你要是做不到的话”他回过头,看了看那仍在树上挣扎的两人:
“你就跟他们一起,吊在树上过夜吧!”
“呜呜唔唔唔!!”
“唔唔唔!”
两人嘴里塞着自己的袜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被倒吊在树上。一想到自己袜子那咸鱼般的气味,顾天明便生生打了个寒战。他疯狂点头:
“包您满意,包您满意!”
片刻之后,唐秋一脸古怪的从布坊里走出,身后还传来一阵阵哭嚎声和拳头揍到肉上的声音。他摇摇头,上午真没看出来,那柔柔弱弱的女店主居然是只母老虎啊
他口中啧啧有声,又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感叹:真是夫纲不振啊!便拿着新裙子缓缓朝城外走去。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某人?
唐秋额头上又滴下一滴冷汗。
好了,现在他也不用嘲笑别人夫纲不振了,因为他也不清楚,在河水里泡了一整天的夜幽幽会暴怒成什么样子
河边。
“唐秋”
一道娇小的人影发出了巨大的怒吼声:
“你他娘的是死在外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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