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天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说我们生活的蛮荒大陆，就是整个云域，也不过是这天地间的一粟谷子罢了。”卿小九说道:“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我们不能止步于此，一辈子蜗居在这片大陆，无疑是坐井观天，既然我们选择了修炼这条道路，就应该心比天高，纵横天地平山河，傲视苍穹踏青云。”
上官羽从未想过云域之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开始，他只想和妹妹好好活下去，后来，他的目标是登顶云域，将云域这片大地踩在他的脚下。
因为只有成为云域最强者，他就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本以为他的心气已经够高了，可听了卿小九的话，他才知道，是他肤浅了……
“纵横天地平山河，傲视苍穹踏青云。”
很难相信这句狂妄至极的话语，竟是出自一个少女之口。
此刻，他平静的内心彻底掀起了一股狂澜，久久无法平静。
“好，说的好，不愧是老北看上的……”
百里长歌听闻了卿小九这句豪言壮语后，先惊后拍手称好，不过，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北慕痕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但制止是一回事，制止不代表他不骄傲，不自豪。
那看卿小九的眼神，都快要将她融化了。
卿小九轻咳了一声，貌似牛逼吹的有点过了。
但她说的也是事实，像上官羽和上官翎这样的天才，即便是在上界，也是非常耀眼的，他们若是一辈子蜗居在这片小天地，未免有些遗憾。
“翎儿，你自己选择吧，无论你怎么选择，哥哥都支持你。”上官羽拉起妹妹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道。
上官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哥哥，以后翎儿不在你的身边，要照顾好自己。”
上官羽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放心吧，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上界有哥哥看不见的风景，你要努力，但哥哥更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做你自己，记住，凡事不要勉强自己，不要让哥哥担心。”
上官翎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了哥哥温暖的怀里。
卿小九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不舍之情，她早已将翎儿这丫头当成她的亲妹妹，自从答应上官羽照顾她后，她就一直黏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过，可现在离别在即，她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有一万个不舍。
北慕痕看了眼她，对百里长歌说道:“长歌，翎儿就交给你了，若她少了一根头发，我定不轻饶。”
百里长歌收起身上的散漫，正色道:“放心吧，有我在，她不会少一根头发的。”
卿小九闻言后，双手抱拳，对他施了一礼，郑重其事，满脸感激地说道:“有劳了。”
“卿姑娘言重了，翎儿是我的第一个弟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百里长歌满心欢喜，用胳膊肘捣了一下北慕痕:“听说你办了个门派，门下有不少妖孽弟子，我是不是应该效仿效仿你？”
北慕痕道:“怎么？护运盟的盟主做腻了？”
“那倒也没有，就是想搞搞副业而已。”百里长歌悄声说道。
“师尊，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卿小九看着神神秘秘的两人，不由歪着头好奇问道。
“师尊？”百里长歌惊大嘴巴，这才意识到她和老北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原来你们是师徒恋？”后知后觉的他，满脸地难以置信，而后，他将那双充满惊色的目光扫向了上官翎。
“翎儿还是个孩子。”北慕痕提醒道。
“你要是敢打翎儿的主意，我定将你扒皮抽筋，大卸八块！”卿小九凶巴巴警告道。
“知道了，我没那么变态。”百里长歌被卿小九看的浑身发毛，不由地后退一步，暗骂了一声“母老虎”。
这时，上官羽牵着上官翎的手，来到了百里长歌的面前，上官羽弯腰低头，放低姿态，满脸尊敬地说道:“百里公子，我把翎儿就交给你了。”
“你是这丫头的哥哥？”百里长歌看着眼前的断臂少年，眼眸中对他流露出了欣赏之色。
“是的，翎儿正是鄙人的妹妹。”上官羽回道。
“看的出，你们兄妹的关系非常好，放心吧，翎儿跟我去上界后，我会让她定时给你写信报平安的。”百里长歌说道。
“谢谢。”上官羽看了眼身旁的妹妹，轻声说道:“翎儿，还不过来给师父行礼？”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上官翎双膝跪地，脆生生地说道。
百里长歌很满意地将她扶起:“乖徒儿，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收好。”
上官翎看着他手中黑漆漆的丹药，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什么？”
“此丹名为玄阳丹，吃了能使武者增长十年功力，虽然垃圾了点，但为师今日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回去再补给你。”百里长歌说道。
闻言，卿小九和上官羽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能使人增长十年功力的丹药，在你眼里竟然是垃圾？
卿小九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土狗，琉璃戒中的那一条紫晶矿也感觉不香了。
“师尊，既然这丹药在你眼里是垃圾，那我把此丹转送给哥哥，你没意见吧？”上官翎接过丹药，笑眼弯弯地说道。
百里长歌顿时一阵肉疼，早如此就不装逼了，徒弟还没捂热乎，又得损失一颗丹药，亏大发了，但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只能强颜欢笑答应道:“没问题，区区一颗丹药而已，回去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太好了，多谢师尊。”
上官翎说完，便将玄阳丹塞进了上官羽的手中:“哥哥，这个你先拿着，等去了上界，我再给你寄。”
百里长歌:“……”
上官羽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没听见吗，师尊说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就放心地拿上吧，师尊会给我更好的。”上官翎笑道。
百里长歌撇了眼笑靥如花的爱徒，差点吐了一口老血。
“好，翎儿，以后一定要听师尊的话，知道不？”上官羽拗不过妹妹，只好将丹药收下了。
“会的，哥哥就放心吧。”上官翎冲他眨了眨眼道。
上官羽强忍着不舍，脸上扬起了一丝笑意。
“小九姐姐，刚才那颗丹药我给哥哥了，师尊说还会给我的，我一定会给你多留几颗，想办法给你捎下来。”上官翎扑到卿小九的怀里，紧紧抱住她道。
百里长歌扶额，暗道:姑奶奶，你快闭嘴吧！
卿小九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鼻尖:“傻丫头，你以为丹药是糖果啊。”
“嘻嘻。”上官翎冲她笑了笑，眼睛却渐渐湿润了。
“傻丫头，你的梦想终于就要实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碾压小九姐姐了。”卿小九强忍住泪水，故作轻松地笑道。
“以后，我是不是就能保护你和哥哥了？”上官翎也抬眸一笑道。
“嗯。”卿小九轻轻点头。
“我会努力修炼的。”上官翎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眸子。
“好了，别这么悲情了，以后又不是不见了。”百里长歌最受不了这种充满悲伤的氛围，扬手说道。
上官翎收拾好情绪，离开卿小九的怀抱:“小九姐姐，哥哥，翎儿在上界等你们。”
卿小九看了眼嘴唇紧抿的上官羽，笑道:“好，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百里长歌牵起上官翎的小手，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次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老北，我在上界等你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便带着上官翎踏空而去。
上官翎强忍的泪水终于随风落下:“哥哥，小九姐姐，再见了。”
“傻丫头，以他们的天赋，迟早会来到上界的，你的新人生就要开启，你应该高兴才是。”百里长歌温声安慰道。
上官翎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故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上官羽看着妹妹离去的方向，不舍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滑下:“翎儿，保重，等我。”
卿小九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翎儿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下次见面，她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的。”
这一刻，上官羽的心感觉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他茫然地看着苍穹深处:“我们真的还会有见面的一天吗？”
上界，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他不知道，也想象不到。
“会的，等我们飞升，不要说区区上界，这四海八荒也尽在我们的脚下。”卿小九神色认真地回答道。
上官羽眼眸微闪，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蓦然转身。
无疑，他回房修炼去了。
以前，他的目标是活着，是保护妹妹。
现在，他的目标是飞升，是和妹妹团聚。
北慕痕握住卿小九的手:“现在，也算完成了你的一桩心愿了，小七，要不要去跟你父亲打个招呼？”
“不用了，上官兄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的，我们还是赶紧回青云宗吧。”卿小九说道。
“好，那我们走吧。”
就在他们准备御剑飞行前往青云宗时，一位看上去有些疯癫的白发老头子骑着一个酒葫芦，从天而降，拦在他们面前问道:“你好，这里是蛮荒吗？”
北慕痕看着眼前的童颜鹤发的，精灵古怪的老人，神色微动道:“天道老人？怎么是你？”
“你认识我？”天道指了一下北慕痕，又指了一下自己，歪着头，闪动着眼睛问道。
“算是吧，你来这里做什么？”北慕痕掩去眼底的震惊之色，神色又恢复了一派淡然。
“我一个朋友说这里出了一个千年难遇的修炼奇才，老夫是来寻人的。”天道老人挠了一下自己的腮，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活脱脱一个老顽童形象。
“前辈口中的‘朋友’，应该姓百里吧？”北慕痕眼底闪过一道深色。
“没错，你怎么知道？”天道老人瞪大眼睛，打量了北慕痕片刻道:“老夫怎么觉得你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熟悉？”
卿小九黛眉微拧，眼前的老人心智看起来虽和孩童无异，但他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息，令人无法直视。
师尊称呼“天道老人”，难道他就是掌管万千生灵命格的天道？
可原著中并没有这号人啊！
不过，原著中也没有百里长歌这号人。
出现这样的变数，要么是因为她的出现，要么是作者砍掉的副线，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已经超出她的掌控范围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北慕痕勾唇一笑道:“他是我的朋友。”
“你是姓北的那毛头小子？”天道老人终于想起了这个曾经剪掉他三次胡须，将他差点气死的毛小子了。
“前辈终于想起我了，不容易啊。”北慕痕抿嘴一笑道。
卿小九看了眼与天道调笑的北慕痕，已经无法想象自己的男人有多强大了。
因为差距太大，反而让她感受不到差距了。
嗯……将他们当成正常人对待就好了。
“好啊，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遇到你这小子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我痛痛快快打一场，二是被我单方面揍一顿，你选一个吧。”天道抱着膀子，一脸幽怨地说道。
“前辈，你来此地不是要找人吗？打架多无聊啊，要不我帮你找人吧。”北慕痕当然不会和他打，因为和他一旦交手，就很难停下来，那这片大陆就毁了。
“打完也可以找。”天道铁了心要找他报断须之仇。
“前辈，师尊现在有要事在身，在这种情况下和你比试，他一定无法聚精会神，就算您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啊，要不这样，我和师尊先帮您找人，如何？”卿小九笑着开口道。
“你这女娃儿又是谁？”天道紧皱白眉道。
“晚辈卿小九，是师尊的弟子。”卿小九嘴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可惜，可惜啊。”天道盯着卿小九看了几眼，一脸惋惜地说道。
“前辈，何出此言哪？”卿小九被他打量的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