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6章 冥河割袍断义
“烛九阴，随我去父神血池。”
“是，大哥！”
巫族部众目送着两位德高望重的祖巫离开，眼中充斥着对战争的狂热。
滴答滴答。
终年暗无天日的地底血池中，盘古精血翻腾着发出哗哗的声响，湛湛神光在其中如漫天繁星般明暗闪烁。
咻咻咻。
随着封禁一道道被破解，玄冥聂晓晓陡然打起了精神。
“是兄长他们来了？”
“大哥终于肯放我们出去了吗？”
两位袓巫面露欢喜之色，高兴地站了起来。
当所有封禁全部被解除，地姜和烛九阴高大魁梧的身躯如同两堵城墙遮蔽了血湖中泛出的淡淡金光。
“兄长……”
聂晓晓看着地姜阴沉的脸，以及神情为难的烛九阴，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小妹。”
地姜清了清嗓子，目光灼灼道：“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玄冥聂晓晓关切地看了过来，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们迫切想听到杜辰的消息，哪怕是他打上父神殿都无所谓。
“妖族的女帝，成圣了！”
地姜在‘妖族’‘成圣’两个字眼上重重地加深了语气，如山的压力扑面而来。
“玄冥，你还要和小妹执迷不悟吗？”
地姜的声音雷霆万钧，震得百里血湖翻起狂风巨浪。
“小妹！你再这般胡闹下去，整个巫族都要被你连累、害死！”
“吾等血脉相连，你两个竟是要做这等事吗？”
“令亲者痛，仇者快，尔等便是如此冷漠绝情吗？”
“我再问你们一遍……”
“兄长！”
聂晓晓面对地姜连番的斥责质问，心里翻江倒海一样，说不出的滋味。
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硬生生憋了回去。
“证道成圣是吗？我也可以。”
聂晓晓哀婉断肠，一脸凄切之情。
她想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是面容如同僵死了一般，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
地姜愤怒地大吼道。
“我没说胡话。”
聂晓晓晶亮的双眸中流露出小小的骄傲：“你们不能，不代表我也不能。因为…我的阿辰哥哥，是世上最强的混沌魔神啊！
“阿辰哥哥，我跟你说个更厉害的。”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淡淡的银辉似薄纱般洒落下来。
草丛里的小虫儿此起彼伏地鸣唱着，合奏出一首动听的夜曲。
杜辰和小妹并排坐在院中的池塘边，双足泡在清凉的池水中。
聂晓晓小嘴儿叭叭地吃着葡萄，连葡萄皮都不带吐的。
杜辰有些失望，刚刚他讲的鬼故事一点效果都没有。
按照他心中的预期，小妹应该吓得哇哇大叫，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嘤嘤嘤撒着娇。
这时候他就可以顺其自然地抱紧了小妹，对方把脑袋乖巧的压在他的肩膀上…“阿辰哥哥，你是不知道，现在大陆上的冤魂厉鬼可多啦！”
聂晓晓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两条修长健美的小腿无意识地晃来晃去，在水池中荡起层层涟漪。
“我也不知道哥哥他们为什么总喜欢打打杀杀的。”
“也许他们说得对，你不去抢不去杀，其他族类就要来抢你来杀你。”
“反正大家都一样啦，每天都是杀来杀去的。”
杜辰听得心里很不好受。
蒙昧原始的魔域世界果然不是好玩的。
对没有跟脚的普通生灵来说，活着有时候就是一种奢望。
“到处都是冤魂厉鬼，他们无处可去。白天要受太阳真火炙烤，晚上要受罡风吹拂。日日夜夜痛苦哀嚎。”
聂晓晓说到这里，悲天悯人之心不由发作。
她有些许庆幸自己生在巫族。
巫族没有元神，若是身陨了，无非是尘归尘土归土，回归父神的怀抱。
因此巫族战士从不惧死亡，反而视战死为荣光。
“它们好可怜的。”
聂晓晓悄声感叹了一句。
“六道轮回还没创立？”
杜辰不了解外界之事，下意识问道。
“什么六道轮回？”
小妹奇怪地问道。
“就是……”
杜辰微微笑了一下，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
“有一个像你这么温柔善良的姑娘，可怜魔域中的孤魂野鬼无处容身。便以自身化为六道轮回，让生灵魂魄转世投胎，补全这魔域天地的缺陷。”
“然后啊，这位姑娘就以大慈悲大功德证道成圣了。”
聂晓晓心中轰然俱震。
她往常心中偶尔闪过这个想法，但是一直舍不得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
‘难道，阿辰哥哥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点明天机？’‘未来的我，会身化六道轮回证道成圣？’“天……阿辰哥哥，你希望我这样做吗？”
聂晓晓现在对魔域中的纷争，以及修行证道什么的全都不敢兴趣。
她只觉得每天陪在自己的阿辰哥哥身边，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啦！
“当然不希望呀！”
杜辰还在心里暗笑：小姑娘家家的，我讲个故事就把自己代入进去了。
他宠溺地捏着小妹高挺的鼻梁，“魔域中的孤魂野鬼，跟你有什么关系。葡萄不好吃了？土豆炖肉不香了？还是果酒饮料不好喝了？”
聂晓晓两颗大眼睛笑得眯眯的，像是弯弯的月亮。
她一头扎进杜辰的怀里，晃动着脑袋蹭着他的胸口。
“我就知道阿辰哥哥最好了。”
聂晓晓不自觉地握紧了小拳头，下定决心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
‘对不起啦，我也有想做的事情啊。’她在心中暗暗向着魔域大陆上的孤魂野鬼道歉。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
聂晓晓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地姜将信将疑，心中震撼道：“你真的有证道成圣之法？”
烛九阴眼中浮现出一条时光长河，无数条因果线被他以天赋神通分解剥离，逐渐浮现出属于聂晓晓的那一根。
即便有血脉牵连，但是自从某个时间段，她的因果线却像被突然打断了一样渺无踪迹。
烛九阴运使法力，想要强行窥探天机，却冥冥中感觉莫大的压力陡然降临，心脏像是要被瞬间压爆一样。
他赶忙放弃与时间法则的牵连，眼中惊魂未定，呼吸久久不能平复。
地姜目光威严地逼视着聂晓晓，沉声道：“小妹，此事非同小可，你莫当儿戏。”
“兄长，别个的证道之基我不知晓。”
此言一出，地姜大失所望。
他本想着聂晓晓若能成圣，其他十一位祖巫未必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