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静湖
第一炉驻颜丹完全失败了。
杜辰似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呆呆地坐在原地，六神无主。
不知过了多久，杜辰才回过神来，一边起身清理药皇鼎，一边冥思苦想。
一切都是顺风顺水，怎么到了最后关头突然炸炉昵？
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蹊跷之处？
为何在炼制其它丹药时没有出现这等状况？
一连串的问号在杜辰脑中浮现。
第一炉驻颜丹不成，杜辰立即停手。
不把这个疑惑弄清楚，杜辰不敢再去开第二炉。
驻颜丹的四份主材仅够炼制三炉，若是接下来两炉还出现这等怪事，杜辰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回想起方才炼丹的点点滴滴，杜辰在脑海里反复推演，试图找出症结所在。
与此同时，大雪山上的大雄宝殿内，苦槐盘坐蒲团上，肥硕的手掌里捏着几枚玉筒，也在用心推敲。清微神烈秘法和莲花秘法都有了，虽然仅仅是筑基以下的功法，但对千层雪神功确有裨益。
看来之前推测无误，大雪山、天s宗、珞迦寺和清微宗四派传承功法果然有相得益彰之效。
可惜还差天罡决未曾到手，推演出的元婴之路，似乎无法尽善尽美，总是差了一丝机缘。
苦竹师弟真是迂腐，有了于景严那廝的宝贝儿子在手，弄个迷情幻阵，套出天s决来，易如反掌。
非要秉持佛门净地的陈旧观念，不知变通，泥古不化，还要为此事和你师兄划清界限，真是榆林挖瘡。
现在于景严闭关冲击元婴境界，天s决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莲亭这孩子倒不错，一下子弄来好几本秘决。
太阴决虽然与本门功法相左，但独辟溪径，威力不凡，看来当年九阴门称霸东吴，果然有些道行。紫霞决就有些鸡肋了，平淡无奇，底蕴不足，最多也只能修习到筑基后期。
咦？合灵术？有些意思。
虽然创立此术之人境界不高，有多处明显的谬误，但此法介于正邪之间。
若是能够修正谬误，将之完善一番，推陈出新，凝结元婴的几率至少要比千层雪神功高出三成。苦槐大师似乎想到了什么，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三天后，杜辰头昏脑胀，双目呆滞，不得不放弃无谓的推导。
接连三日，杜辰推演了无数遍，累得萎靡不振，却始终找不到症结所在。
看来，是得找人帮忙了。
杜辰取出一张法符，轻声问道：“药掌柜，可在？”
不多时，传音法符闪亮，传出了聂晓晓幽怨的声音：“杜公子可真是忙碌呀，几个月都不联络一次，奴家以为杜公子早把人家忘了昵。”
一句轻轻的，亦真亦假。
杜辰顿时败下阵来，面红耳赤，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奈地回道：“小可闭关多日，一力提升丹道技艺，争取早日为药掌柜炼出驻颜丹，以报传道之恩。多日未曾通传音信，倒让药掌柜惦记了。”
“杜公子今日唤我，可是灵丹已成？”
“惭愧！小可刚刚开了一炉，却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令人惋惜。今日冒昧打扰，就是想请药掌柜帮忙剖析，找出症结所在。”
说完，杜辰把炼丹详情向聂晓晓描述了一番。
聂晓晓听后，沉思良久，突然问道：“杜公子，你将丹液分成了几份？”
杜辰略带自傲地答道：“十八份。不多不少，刚好把丹炉内的药力全部吸收，没有一丝浪费。”
“原来如此。”聂晓晓确认后，缓缓说道：“杜公子，过犹不及，月盈则亏。驻颜丹以千年灵药为主材，本就药力强劲，所以在成丹分丹之时，更要留有余地。炼丹如同修行，丹道也是大道，一味地追求完美，反而会有不完美的结果。”
一语点醒梦中人，杜辰恍然大悟。
紫芦荟、双首参、罗葡果和白灵芷根四样主材，仅够三炉所需。
杜辰成丹分丹之时，自然是追求多多益善，力求一炉便能赚足本钱。
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分丹十八份，将药力吸收得一干干净，导致丹炉内除了十八团药液，空空如也。
丹炉几乎全部为下器上盖，封闭空间，隔绝天地，内成一体。
炼制丹药时，药力充盈丹炉，相当于在丹炉内部制造出了一个独特的环境。
而杜辰将药力全部凝聚，也就是把丹炉内部的环境彻底破坏，丹药自然也就炸炉。
弄懂缘由后，杜辰诚恳地问道：“在药掌柜看来，一炉丹药凝聚几团药液为佳？”
“事无绝对，因人而异。杜公子第一炉驻颜丹分化十八团，出现炸炉现象，第二炉不妨折半以试。“多谢药掌柜指点。待灵丹有成，小可必双后奉上。”
“杜公子，你这大饼可画了有些时候了，希望到时候别再让奴家失望哟！”
结束传音后，杜辰倒头就睡，头一沾枕头，便进入了梦乡。
几日来的不眠不休，杜辰着实累坏了。
这种情况下，也不适合开炉炼丹，唯有养精蓄锐，待明日再开第二炉。
杜辰休息了一晚后，又修炼了一遍太一感应篇，顿觉龙虎精神，睁开双眼，目光炯炯，神采奕奕。
深吐深纳数次后，杜辰古井无波，开炉二炼驻颜丹。
一旦起阵开炉，杜辰便进入了无悲无喜、不急不缓的状态。
又是同样的流程。
又是同样的节奏。
又是同样的感觉。
双首参切片，紫芦荟去皮，罗葡果取肉，白灵芷根摘须，先以文火煎熬一个时辰，将其融化为粘稠的药液。
继而起猛火，去除杂质水分。
最后再一加入配料，中和调理。
做完这些后，杜辰脚踩八卦，围着药皇鼎不停地转动，手掐灵诀，打出一道道灵光。
只见药皇鼎受灵光激荡，飞速旋转起来，鼎内的药液也随之盘旋。
随着杜辰越转越快，灵诀越打越急，药皇鼎旋转得越发迅捷，带出一圈圈虚影，发出阵阵翁鸣之声。
鼎内的药液也如同龙卷风一般，不停地冲击鼎盖。
如此持续了一柱香后，杜辰满头大汗，却也顾不得抬手擦拭。
太一感应篇全力运转，神识之力始终灌注药皇鼎内，对药液的每一分细微的变化都明察秋毫。
见药液泛白，杜辰忽然停止，一指点在聚火阵上，双手立即虚扶药皇鼎，调动全身灵力，将其牢牢控制在原地。
与此同时，神识也引导鼎内的药液脱离炉鼎内壁，形成一条柔顺的丝带，盘旋在药皇鼎中央。
数十息后，火灭鼎止，丝带瞬间崩溃，化为点点星光，铺满了整个炉鼎，将药皇鼎熏染得香气袭人。药香散溢，杜辰轻轻嗅探，用心揣摩比对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此，这炉驻颜丹已完成了八成，只待分丹成丹便可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