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讲规矩
荒诞推演游戏人格面具幸第五十三章讲规矩在这一瞬间,薛姐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毛骨竦然。
与她神魂相连的石兽身上传来了极为清晰的死亡预感,在手影轮廓搭到石兽脑袋上时,薛姐想也不想地指挥着石兽向一侧偏移。
但石蛊是很笨拙的,它既然追求了重量与强大的「身体」,就难免会损失一部分灵活性,和真正由蛊术控制的虫子更是无法相比。
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石兽朝着远离那只手的位置转移,沉重的石质底座与地面摩擦,雕刻的兽脸上充满了愤怒和惊惧,仰天长啸。
在石兽之后抛出来的那些小石子,自发在地上滚动,主动破除了那个困住影子的圈,一边滚一边发出了悦耳的山泉水响,石阵一动,气机也动,隐隐沟通到天地间的自然存在,借来力量。
空气变得粘稠,似乎有一道悬空的半透明泉水流动在空气中,泉水绕着石兽流淌,似乎在寻找攻击目标,随后,水流有些凝仄地冲着鬼酒的方向去了。
这水自然也是薛姐的一种手段,是石蛊术的一种延伸手法,流淌的泉水似真似幻,像时间中的倒影,却能将人溺毙在现实里。
水流覆盖到影子上面,天知道在场的所有人是怎么从一滩水里看到了「无措」两个字。
它找不到目标呀。
它是「水」,怎么淹死影子?
地上的影子分外从容,还专门给了薛姐做这些动作的时间,等众人都已知道石兽身旁的山泉影像奈何不了影子,影子才再次动作。
在灯笼光之下,男人的身影脱离了身边的大片阴影独自浮出来,手里抓着一把短刀,那短刀的影子模样,常看赵一酒推演直播或者视频的人一定都能认出来。
是止杀。
「不好!」白发老者能收服鬼婴,最大的能耐就是灵感颇高,他直接叫出了声,手里出现一张画着血文的黄色符纸,就要朝着地上的影子打过去。
一边扬起手,一边嘴里也快速道:「薛姐,您不能再试探了,他很危险!」
薛姐哪里不知道,她眼角抽搐,打算在白发老者帮她阻挡这古怪影子的时候将石兽召回来,她今天状态不好,自知被克制,想试探的也试探出来了,她已经确认这影子不怕光!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把石兽留在那让人打,还是赶紧跑路吧。
白发老者手中的符已经脱离手指破风飞来,地上的男人影子的轮廓似乎扭了扭头,莫名显示出一股不太在意的感觉。
下一秒,只听的侏儒女那边发出一声惨叫,却是虞幸的手呈爪状,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胸膛,顺手将另一人掐着脖子扔了出去,刚巧砸在黄符飞过的路径上。
她们都没有想到,被她们拖住无从下手的狐狸会忽然发难,轻松将她们默契到没有破绽的走位看穿,还用她们阻止了白发老者的支援!
黑雾顺着虞幸的尾巴散出来,将本就昏暗的黑夜镀上一层更为幽深的暗泽。
他不仅阻止了白发老者,还将后面一众人都挡在了黑雾之外。
有人不信邪,试图以自己的手段破开黑雾,雾气只散开了一瞬,就又包围过来,腐蚀与衰败的概念同时降临,使得那人惨叫连连,抱着被雾气侵蚀到的手臂到处打滚。
「把手臂砍了!」薛姐厉声呵斥。
那人大概是痛懵了,并没有立刻听话,于是众人便眼睁睁看见那被雾气侵蚀的伤口迅速蔓延,在几秒之内遍布那人全身,他的惨叫也微弱下来,只能以一副不似人形的腐烂躯体形象趴在地上哼哼。
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好厉害的雾,难不成是毒?狐狸修毒道是不是还挺正常的?」等人立刻各用手段将雾气阻隔在身体之外,其中一个站得比较 靠后的人轻声惊叹。
另一人丢出一把粉末,那些粉末在空气里就变成了许多蓝色的类似磷火一般的小团火焰,闻言骂道:「你个废物东西,连这都感应不出来?这是诅咒,是诅咒!」
骂完才想起这里不是他们平时内部集合斗嘴时的房间,那可怕的狐狸精,不对,是狐妖,就站在他的对面!
用火护住自身的人忌惮地看向虞幸,就挺虞幸笑着说:「既然你们要玩儿,为什么不讲规矩?」
「这位薛姐,不是想和我的同伴单独玩玩吗?怎么还要叫人呢?难道你们人类都这么不要脸么?」
狐狸尾巴一动,黑雾就冲着石兽去了,浓浓的雾气里几乎能看见凝成实质的黑丝线,阻断了薛姐召石兽回来的机会。
虞幸对脸色惨白的薛姐道:「你的试探结束了,可我们的才刚开始呢,先别走,给个面子让我们研究研究?」
鬼酒从影子里发出一声嗤笑,阴森如鬼的嗓音仿佛是从每个人脚下的影子里传来,让人在毛骨悚然的同时,还对自己的影子产生了「是否忠臣」怀疑。
「可惜石兽没有舌头,否则我会从舌头开始割。」可怕的话从地上那一团影子里被说出。摆了半天造型的人影终于动了,猛得将止杀捅进了凶兽的头颅。
原本坚硬到不可能被任何武器轻易穿透的石兽,其影子也不过是一戳就破的脆弱东西罢了,短刀的刃轻而易举石头里,像了一块豆腐。
也像了薛姐的头里。
极端的阴冷感觉从她的头皮开始往血液里面翻涌,在石兽被完全打破之前她倒是不会疼,但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她无法忽略。
她立刻吐出一口血,引来身旁同伴的一阵阵惊呼:「薛姐?薛姐!」
薛姐陷入了发呆的状态。
她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无法名状,一股难以抗拒的恹仄感不断地发酵,让她产生了一股与风头镇黑夜规则截然不同的恐惧感。
她怎么忽然很想死呢?忽然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又为什么,她会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无法掌控,一股恶心又疯狂的感觉在胃里翻涌着,无论她看向哪里,景物都好像正在扭曲。
是什么东西一直在往她的意识里钻,改变她的想法,要让她变成一个疯子?